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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六叔,他,他竟是有这般厉害么!那你说,他会不会是这神秘的犬帮镇守之人?”红蕊张开了小口,吃惊万分!因为她知道整个白马堂中唯有六叔智勇双全,且单以武功而论,更是八个堂主之首,就连公孙将军都对其佛家真武赞不绝口。如果这些年不是六叔此人太过刚正不阿,从不曲意逢迎,也许六叔就不是六叔,而是三叔了!而此刻,六叔竟然开始担忧,如果连六叔都自认撑不过对手三招之合,
那我白马堂就算精锐尽出,都不见得是那人的对手!“唉,红蕊侄女,你问我,我却要问谁去!我曾经听师父他老人家说起过,犬帮的确有高手,而且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但他似乎年岁也不小了,该是个鹤发老人才对!而我们对门那位,听说却是个魁梧的壮汉,我也能感觉的他的气力之强绝非犬帮传闻中的那人!不知道你是否听过入境之说?江湖传言,有那么一小撮儿人号称这世间顶尖的高手,他们和我们武人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可以入境。境界有三,一曰金刚怒目,二约玄黄天地,三月羽化登仙。若我所料不错,此人该是在
金刚之境,全身笼罩着一层淡金之气,铜头铁骨且力能扛鼎,端的是强横无比!”青衣人说罢,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举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桌上虽有美酒,但青衣人却滴酒不沾,一是和自己的武学功法相悖;二是自己曾经见过那么多贪杯之人最后都气力不济,哀然而死。除酒之外,茶也不常喝,茶水有味,不管是甜的还是苦的,很容易让自己让自己无法凝心静气,从而耽误自己的武功进境。
所以,于他而言,他只喝水,也只能喝水,几十年如一日,都是如此。
“什么!六叔,你的意思是说,他周身上会出现一层淡金之气么?”
青衣人点了点头。红蕊有些呆滞,她分明激起了昨日夜里,那秃顶汉子忽地浑身泛着淡淡的金气,恍然若梦,不禁喃喃道:“六叔!我昨夜里见过一个人,也许,也许他便是你口中
的那个入境高手!”
青衣人眉头紧皱,但神色间却多了一丝兴奋,急道:“详细说来!”“昨日晌午过后,我听了六叔您的计划之后,便找寻到焦触此人的住址,而后到了入夜十分方才潜了进去,隐藏在后宅的东厢房之上。大约亥时前后,院中突然闯入一个身高八尺的秃顶汉子,手持一把大斧,连着劈碎了前门和中厅,直直又闯到了后院来。焦触手下的那几个仆从,不得近身便纷纷被震得四散而去,一个个爬都爬不起来。后来焦触出来了,以一招力劈华山,借着环首刀的锋利向那秃顶汉子当空劈去,本来是一招挡无所挡、避无可避的杀招,红蕊自问若换作自己决计是接不下的,甚至我觉得七、八、九三位叔父,也不一定能接下那凌厉的一击。可是那秃顶汉子却不退反进,以同样一招使了出来。两人短兵相接,秃顶汉子完好无所,而那焦触却倒飞出去,穿破了整个后宅大院呢!”红蕊说罢,似乎是也有些渴了,伸手接过青衣人递过来的一杯水,咕咕的喝了一大口,嘴边甚至还溢
了一些出来,晶莹剔透的。青衣人似乎听得很是专注,毕竟这件事他也才有所耳闻,只是清晨时分碍于时间,而暂时没去理会其他罢了。毕竟袁熙手底下那个穿白衣的人跟条狗似的,嗅觉灵敏的紧,还是小心为妙,因而路过北门的时候,也只是匆匆瞥了两眼,看了眼画像,看了眼焦触被袭,转而便走了。此刻听红蕊一提起,还依稀记得缉榜上的
画像之人还真是一个秃头的男子,和红蕊描述的模样到有几分相似。“你这么说来,没准还真是此人!后来呢,焦触死了没有?”青衣人其实知道焦触此人并没有死去,榜上也说得清清楚楚,他也看到了。只是受了重伤罢了。但是
,此刻他却要假装不知晓任何别的信息。“后来?那焦触倒也狡猾,对阵之前便留了一手,找了贴身的人前去搬救兵去了。本来那秃顶汉子是要一口气杀了焦触的,可是翩翩被一个女人拦了下来,听说好像是因为给爹娘报仇,这才来寻的焦触。然后我便看到秃顶汉子在救兵来的时候先把女人抗在了肩头,而后朝那焦触踩了一脚,便大摇大摆的从原路返回了。我可以肯定的是焦触当时并没有死,只是昏厥过去罢了。且说那汉子肩扛女人走到中厅的时候,焦触的属下将领带着士卒到了,约莫有一个曲的人,包围了小院。然后双方又打了一架,但动作并不大,我在后宅,看得不真切,分两次听到撞击声和士卒的喊叫声,然后便是扬起的一阵飞灰。后来在前门的士卒让开了一条道
,然后秃顶汉子便扛着女人扬长而去了。”红蕊说罢,又小喝了两口清水这才作罢,两眼望着眉头紧缩的青衣人。
“如此说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女人?”青衣人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
“是啊,照理说是的。那对门呢,是不是两......”红蕊没再说下去,因为她已经从青衣人的脸上知道了答案。对门该是住了两人,而且还真是一男一女。眼见着青衣人,双眼微闭陷入沉思,红蕊便只有静静的等着。如此凝重的表情,自己差不多算是第一次见,昨日晌午六叔虽然说打了自己一巴掌,那也只是生气
罢了,但要说凝重,还不至于,因为从来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六叔这个曾经是佛家的人表情如此凝重。又给两个茶杯分别斟满了清水,红蕊默默拿起杯子慢慢品尝起来。虽说是清水,但此时不知为何,竟也渐渐品出了滋味,甘甜清凉,生津解渴,到还真是比之香
茗、美酒别有一番滋味。也难怪为何六叔此人十几年如一日,只喝清水了!
过了良久,青衣人徐徐睁开双眼,忽地问道:“你刚才去敲门,门内可有何动静?”
“动静?刚才是按着暗号来敲的,我到还真没注意......”红蕊有些愣神,她之前本以为其内乃是六叔,因而并没有注意其他动静。
“来,你再去敲一次,这次正常的去敲。”青衣人缓缓的说道。“那要是万一,那秃顶汉子......”红蕊还是有些惊恐,哪怕在她眼中,这个汉子不像是个坏人,但也许是因为六叔之前太过担忧的原因,自然而然自己也跟着惊惧起
来。
青衣人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确认那个男人已经出了门,而且我敢肯定屋里面只有你瞧见的那个女人了!”青衣人如此肯定,也是因为他在收敛自己气息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两种呼吸声,一种厚重而绵长,力量似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该是红蕊所说的秃顶汉子无疑
;另一个短促而尖细,伴随着娇喘之声,该就是那个女人了!但自己出自佛家又身为长辈,这种话又不能随意说出来,因而只能口头上应付了事。
“六叔,敲门做什么,难道你想要以此来要挟他么?”红蕊问道。“这种顶尖的高手,我还能去要挟他?你呀,把我想的也太神武了吧!就算我想,我也不能拿整个白马堂做风险!焦触既然受了重伤,那姑且他的事我们先缓上一
缓。倒不如......”“拉拢此人,加入我白马堂?”红蕊打断道,面上似乎有着一丝兴奋之色。虽说面对此人面上也会恐惧,但其实还是希望可以去接触他的,在自己心里,这个秃顶
汉子是那般飒爽磊落,比那焦触高尚了不下十万八千里,自己忍不住也会因此而着迷的吧。青衣人微微一笑,缓缓的摇了摇头:“老实说,像他这种高手要么便是要求极高,要么便是无欲无求的,如今我白马堂断壁残桓,我自问没有能力说服他加入!不过,虽说不能一起共事,但是结交一下也好,总好过他是我们的敌人。再说句难听的,我们白马堂哪怕再厉害十倍,在这种入境的真正高手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
红蕊这才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嗯!”青衣人缓缓起身,当掀开了门走了出来。他没有跟红蕊说,要想笼络如此的人物,必要先投其所好。显而易见,如今这个女人很可能便是那个高手的禁脔
。如此一来,先结交女人也许是很不错的选择!
“砰砰砰!”红蕊执起左手,轻叩门扉。小芸刚刚吃好早饭,正宽好衣裳,在床边坐着休息。门外这时又突然响了起来,“砰砰砰!”,又是一阵敲门声。小芸好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到底是谁?是
三斤么,尚不到半个时辰,他......
“请问屋里有人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看样子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女人。
小芸踌躇着,是否先询问看看,门外又是一阵敲门声“砰砰砰!”伴随着那个清脆的声音:“屋里有人么?”“谁啊?”要说往日,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插科打诨或者说当街肆意调戏个男子,上到七老八十的老人,下到十二三的孩童,那都是手到擒来。可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昨夜跟了现在的男人之后,连自己的性格都改了一些,变得腼腆了些,少了几分泼辣,多了几分恬静,甚至感觉慢慢回到小的时候,那是一种谨慎小心,
或者说天真活泼,更是无忧无虑!门外红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还好回复了,若是不答话,自己和六叔也不能硬闯不是,得罪了那位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浅浅的笑道:“姐姐你好,我是住
在对面的红蕊,是这样我二叔把屋里的酒喝光了,然后银钱用光了,想问姐姐借点酒水,或是一点买酒钱!”青衣人知趣的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门,跪坐在了桌旁,佯装执起桌上的酒杯,仰着脖张着口,将杯子整个翻转过来,杯口朝下摇晃着,半开着门扉,使得里外也都
能看得透彻。
既然红蕊如此说了,那么自己也就该做做样子!于是佯装的醉道:“酒呢,红蕊,再去打壶酒来!”而刚巧这时候,门“吱”的一声开了,小芸往外一看,门前的确是一个秀色可餐的女人,似乎从年龄上来说,说是一个少女也许会更加贴切些。她的身后正是那个
青衣人,也就是红蕊口中所说的二叔。看他样子,还真倒像个酒鬼!“哦,是这样呀!那快请进吧,红蕊妹妹!我这就去找找,应该还是有的!”小芸把身子侧开,让红蕊进了屋。也许是自己真的多疑了,来人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
,一开始还一直疑神疑鬼,生怕是官府之人寻来,来抓捕自己的男人!其实榜文的事,是袁熙授意给刘渊去做的,当时无非就对他说了一句话:“真戏假作,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刘渊听在耳中,便知道原来袁熙并不是很想替这个涿郡郡丞出气,只是想做做样子给那个焦触看看罢了!因而一大早便草草拟好了榜文张贴到了四处城门口,但其实却并没有一个公人出去满城搜捕。在外的只是那
些日常巡视的涿县府衙差罢了!红蕊微微躬身,盈盈的进来了:“多谢姐姐!不过,还没问姐姐尊姓大名呢!”这里间之人,还真是昨晚见到的那个女人,本是和焦触两人苟且,但其后为了救焦
触却甘冒奇险,随一个陌生的男人就这么走了!其实从那一刻起,便对这女人肃然起敬!一个敢为男人赴汤蹈火的女人,他焦触也该知足了吧!小芸微微一凝,继而笑道:“什么大名不大名的,我叫韩彩芸,妹妹唤我芸姐便好了!”此时已然来到了桌前,举了举酒壶,哎呀,是空的,莫不是昨夜里被三斤
喝没了!转而又去看向桌角的土黄的酒坛,双手一举,摇了摇,似乎还是有一点,但想来也并不多了。
“芸姐,要是没有就算了,我回去再想想法子!谢谢你了!”红蕊适时的找了台阶,以退为进,岂不显得更真?
“那哪儿成呢,见面即是缘分,虽说没有酒,但酒钱还是有的,你在这儿且等一下!”小芸本就心地善良,近几年虽说日子好了,但一想到当年那穷苦日子,便恍如隔世。因而她不愿意去回忆小的时候,对于她而言也许更多的只是一种痛苦罢了!
所以她有了一份热心肠,只是平日里大都是以泼妇的形象示人罢了!也许人就是那样,外面看起来豪放之人,也许很内敛;外表看起来邪恶之人,内里却是心地善良,这世间之人,谁又能真正分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