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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山脚下的野菜已经被采摘的差不多了,好在春天过半,各种各样的野菜不断地往外冒,知青们打算往里推进,在山里呆上一天,多采点野菜为后续的农忙做准备,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捡到鸡蛋、捉到野味打打牙祭。
别人都踊跃参加,张明岳表示要去县城买些东西,再给家里寄信,就不跟他们一起行动了。对张明岳去县城大家不奇怪,这些天大家陆陆续续或个人,或结伴已经去过县城了,有买东西的,有给家寄信的,甚至有给家寄钱寄东西的。
第二天,刘明他们天刚亮就带着干粮出发了,趁着早上天凉快尽快上山,他们约了女知青一起去,张明岳总觉得挖菜是假,郊游才是真的。
张明岳留在知青点准备着,离老韩头出发还有不少时间,应该足够他探索完,就算没赶上老韩头的车去不了县城,张明岳也找好了理由搪塞。
张明岳等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回来了,就偷偷去了厨房,扒开柴火开始研究藏宝印记,边研究边想起他听到的只鳞片羽。
知青点原来是解放前一个地主的老宅,大概在清朝末年建的。地主原来住在县城,可战争残酷,地主家妻离子散,只剩下一个人凄凉度日,后来索性卖了县城的房子,回到了老宅。虽然离家已久,可周围远亲近邻的能够有个照应。
地主年轻的时候学过点医术,到村子里后就上山采点药材,给人看看病,十里八乡的人多多少少受过他的恩惠。运动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波及到村里,地主又受到村民的保护,没遭一点儿罪。可毕竟岁数大了,1966年冬天的时候去世了。
等地主过世后,这边房子就空下来了。村里人就盯上这房子,有那家里人多没钱盖房子的就想让队上照顾照顾。可这种情况照顾了这家,就照顾不到那家,反而会造成更大的矛盾,影响村民和谐。索性,就这么空着,谁也不给住,里面的东西地主在世的时候帮帮东家,送送西家也没剩多少了。
后来,运动愈演愈烈,就有人举报说地主房子里藏着封建残余,必须毁掉,其实就是眼馋,他们觉得地主肯定藏了财物。要不然他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可能花得了那么多钱,他可是把县城的房子、铺子都卖了的。
就这样,房子里的东西能被搬走的都搬走,要不就都被打砸一空,房顶都差点被掀了,据说屋里院子里的地面都刨了不少坑,人们恨不得挖地三尺。可惜除了破坏了屋子,有那么点家具,什么东西也没找到。后来还是有人时不时来这里找找,得,房子彻底住不了人了。
1968年,上级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要求各乡各村做好迎接安顿知青的工作,队上才决定把地主的房子收拾一下,直接改成了知青点。就这样整修房子的时候也是状况百出,直到第一批知青来到入住进来才算消停了。
以上大部分是张明岳从听来的话里拼凑的,有一些是他推断的。直到现在,地主老宅一直都是敏感话题,张明岳都是被动听说,从来不敢主动去打听。
从了解的情况来看,张明岳认为所谓的地主藏有财物的可能性是极小的。地主必定是在县城生存艰难才搬到村里的,具体情况自是不得而知。可如果他有不少银钱,完全可以在县城生活,再续弦一房,生个孩子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张明岳肯定墙上指示的藏宝地,绝对不是地主藏的。最有可能是清末建房的时候藏在这里的。可能中间发生了变故,导致后辈人不知道宝物所在,现在倒便宜了自己。
到此,张明岳已经基本上猜中了事实,如果他敢打听就会知道,地主的父亲是在去省城进货的时候遇到暴动,被一枪打中脑袋暴毙的,那时候地主才十二岁,后来全靠地主娘杀伐决断才保住了家产,最后也还是没落了。
张明岳摸索着墙上的痕迹,一点儿细节都没有放过,最后推理出来东西藏在灶台后的墙角里。
他走到墙角开始在地上摸索,一会儿就摸到一个微微凸起的地方,双手把土扒拉开,果然看到一个金属圆环。他沿着金属圆环往外把土都扒开,露出一个长宽各半米的板子。板子四周各一个圆环,不知道什么材质做得,居然一点锈蚀都没有。
张明岳根据藏宝痕迹的指示,根据不同的顺序及方向,转动四个圆环,听得咔嚓一声,张明岳知道成了。
这时候突然外面有人喊:“李明辉,你在不在?”
张明岳一激灵,连忙用玉米杆盖住板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后蹲着。
外面的人喊了两声没有人应,又喊了刘明两声。可能是放弃了,也可能是别人告诉他知青都上山了,就走了。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张明岳才又回到藏宝点,拉起圆环一下就把板子起开,起开的同时紧着向后退了几步,眼睛紧紧地盯着里面。
只看着里面露出一个木箱子,张明宇身子没动,等过了五六分钟,才放下板子走向木箱,他仔细地观察了木箱四周,没有发现任何陷阱。
张明岳找了两个玉米外皮垫在箱子上,慢慢将箱子提了上来,箱子很沉,费了一番力气才把箱子弄出来。待箱子上来后,他又仔细摸索了坑里,没有其他发现了。
张明岳以最快的速度将墙角恢复原样。因为在灶台后面,做饭刷锅的时候墙角有时候会泼到水,他索性将坑里灌满了水,也朝地面洒了水,又远远近近地观察了墙角、厨房,确定不会有人发现异样,才抬起箱子进了屋子。
到了屋子里把箱子放在地上,关上门,他感觉周围都充满了心脏咚咚咚的声音。张明岳长呼了一口气,捂着胸口直到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他开始观察这个箱子。木箱样子很普通,上面挂着一把特制的锁头。这可难不倒他。张明岳拿出刚才放在兜里的四个圆环,没错,就是板上的四个圆环被他摘了下来,这四个圆环也是开木箱锁头的必需品。
用圆环很轻松地打开了锁头,远离木箱,抄起旁边的板凳,用板凳腿慢慢地顶开了木箱盖,没有奇怪的味道,没有针飞出,张明岳放心了,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放东西的木箱。
张明岳走近木箱一看,眼睛差点睁不开,金光闪闪,箱子里码满了金条,他激动地挥动了几下胳膊来发泄他的好心情。
大致数了数,足足有八十多根,放哪儿呀。张明岳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原地肯定是不行了,机关已经被破坏不能再用了。可金条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弄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张明岳把木箱翻来覆去看了看,没有任何标记,看上去就和平常人家里放东西的木箱没有什么不同,就把黄花梨拿出来,木箱带锁塞到床底最里面,外面再用黄花梨挡上。
弄好之后,张明岳把放在床底的行李箱拖出来,里面的物品一股脑地倒在床上,然后按着箱底一边缓缓地向另一边推去。
原来行李箱底下有大约五六厘米高的暗格,这是张明岳在整理箱子的时候发现的,张祖父知不知道不清楚,原主是不知道的。原来里面空空如也,现在张明岳把所有的金条都放在暗格里,还好暗格够大,勉强能放下所有的金条。
张明岳把箱底整理好,又用冬天的长棉衣铺在箱底做一层掩饰,就开始装床上的东西。
正装着呢,就听见外面闹哄哄地,张明岳正想去看看。这时候,刘明扶着李明辉走了进来,早上上山的几个知青也都跟着回来了。
“明辉这是怎么了?”张明岳赶紧迎上去。李明辉一只脚点着走路,满身狼狈。
“明辉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脚脖子扭了”刘明说。
“赶紧坐床上,去秦大叔那里看过了吗?秦大叔怎么说?”张明岳关心道。
“秦大叔看过了,没伤着骨头,问题不大。休息几天消肿了就好了,给开了点消炎药。”李明辉情绪不错,脸上还挂着笑。
“你都这样了还乐?你心也太大了。”张明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李明辉了。
“别说明辉了,明辉这属于因祸得福了。”柳河嚷嚷着“本来大家都走得好好的,明辉踩到石头一下就滚到坡下了,等我们下去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对着两颗人参傻乐呢。我们把坡底都转遍了,就那两个人参。队长说了年份可不短,明辉交到队上可以抵不少公分呢。”
“何止是工分呀,支书可说了,奖励明辉五十块钱,等明辉脚养好了,还要开介绍信,明辉就可以回家探亲了。”刘明不无羡慕地说。
李明辉满打满算来到王家庄才半年多,按理探亲假是怎么也轮不上他的。可他给队上立了功,队上额外奖励他又不占其他知青名额,其他人没有意见还来来恭喜他。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在山上的经历、队上奖励的钱、回家的渴望,热热闹闹地。里面,就属李明辉最激动。
“哎,明岳,你不是要去县城么,怎么现在还在家里呢?老韩头的车恐怕都走了吧。”梁田宇突然来了这么一问。
顿时,刘明他们不说话了,都看向张明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