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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授醒来以后,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按照他的吩咐,我们把孙学尚给就地埋了。
我问王教授是打道回府,还是继续进山。王教授没有犹豫,他说:“进山,我不能让小孙白白牺牲。”
听到这儿,我有些为难,我说:“王教授,咱们这才刚过了一重关,就已经折损了一人。那些虫子的厉害您也是亲眼所见,可不能用常理度量啊!天知道在这大山里头还有多少类似的危险。要是因此再出个什么意外,我怕 ... ”
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想劝王教授就此罢手,倒不是我胆小,而是目前我们所面临的处境实在太过诡异,其危险程度已经远远不是一般的野外行军可比了。带着这么一帮人,怕是难以应付的了。
谁知王教授却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啊!所以就拜托你跟小包同志了,你们俩一定要把其他人安全的带回去。寻找巫咸国主城的事就由我一个人去做吧。”
我见他一副孤胆英雄视死如归的架势,心里不免有些难受,有些同情。
我问包大胆儿怎么想,他低声对我说:“去啊,肯定得去啊!你想,要是让这老头一人儿去,我保证走不出十里地那就得横尸荒野。到时候咱们剩下的那十万块钱可就全泡汤啦!”
这时候,铁拐李用拐杖杵了我一下,咧嘴笑道:“别忘了我,没我可不行!”
打这茬儿起,其他人也陆续表态,都要跟着一块儿进山。
见此情形,我心中暗暗叫苦,对众人说:“既然如此,那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遇到危险,若是无暇顾及你们,导致丢了性命,做了枉死鬼,可别找我寻仇。”
包大胆儿凑到美野田子身旁,笑嘻嘻的说:“田子小姐,你可别听他胡说。要是有什么危险,不要怕,我来保护你就是了。”
韩小梅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包大胆儿,怯生生的问:“那我呢?”
包大胆儿挠了挠脑袋:“你啊,交给铁拐李这老小子就行了!他可靠的很!”
几个人打着岔开玩笑,王教授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接着站起身去看墙上的壁画。
一番查看下来,他说:“看来那些瓦罐上的记载没有错啊,挂在溶洞顶部的大量的干尸果然是用来养虫子的。而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石室,就是巫咸国人制作干尸的地方。”他指了指四周接着说:“根据壁画上的记载。巫咸国人将奴隶与俘虏押到此处,先在他们的头顶开一个洞,然后将虫子灌入进去,接着再把熬制好的防腐剂周身涂抹,接着用布料缠裹,挂在洞顶。”
韩小梅问王教授:“那他们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待俘虏跟奴隶呢?难道不能用动物代替?”
王教授摇了摇头:“可能是巫术的需要吧,只能用活人,不能用动物。”
我对王教授说:“巫术我倒是听说过,不过这世上真有巫术?”
王教授答道:“这巫楚之地乃巫文化的发祥地,巫术便是其中一门古老而又神秘的方术。不过我对巫咸国的了解仅仅停留在文化层面,至于方术嘛,那你得问老李了。这方面他比我懂得多。”
闻言,众人看向铁拐李,他捋了捋山羊胡说:“巫术嘛,自然是有的。不过跟你们理解的可能有些偏差。所谓巫术,并不是通常人们所想的什么隔空杀人,千里一瞬,无药自医之类的。巫术分为两种,白巫术跟黑巫术。白巫术主要以气血跟预思为主,也就是治病跟卜筮,行使白巫术的被称作觋,多为男性。而黑巫术则有些类似与南方滇地的蛊术跟东南亚地区的降头术,多是以虫驱物,以物驱人的把戏,包括摄魂,灵媒,饲虫,转嫁等等,花样繁多,且阴损恶毒。咱们在溶洞中遭遇的应该就是黑巫术的一种。行使黑巫术的被称作巫,多为女性。”
听到这儿,包大胆儿说:“啧啧,没想到这种要命的玩意儿竟是女人倒腾出来的,看来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倒是没说错啊!”说完,被美野田子与韩小梅两人白了一眼,这才乖乖闭嘴。
我问王教授:“之前在溶洞中的时候,您说那些虫子是为了守护巫咸国的入口。可是既然这巫术如此厉害,还有谁敢入侵呢?”
王教授答道:“巫咸国乃是以盐兴邦的国家,自给自足,相对封闭,直到后来,随着河流运输的兴旺,才逐渐在各大峡口设立盐站出售食盐。盐,在古代可是极其宝贵的资源,有百味之祖,食肴之将,国之大宝的美称。所以那些没有食盐产出或者完全依赖食盐进口的国家便会经常打巫咸国的主意。相对于中原地区来说,巫咸国这种山中部族,兵力并不强盛,为了更好的抵御外族觊觎,巫咸国才利用巫术作为一种防御手段,与这峡江一带易守难攻的天然优势结合,收效极佳。”
听了铁拐李与王教授的一番话,我对之后的行程更加担心了。那感觉就仿佛是小鸡崽儿进了豺狼窝。不过眼下除了继续前进,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众人休息的差不多了,打点好了行装,走进了石室另一端的石门。
出了石门,同样是一段向上的阶梯,来到尽头,终于又见到了外面的世界。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绵绵细雨依旧未停。放眼去看,面前是一条青石的道路,一人多高的杂草满地,挡住视线。两边的树木茂密葱郁,遮蔽天穹。
由于天色已晚,加之视线受阻,不敢贸然前进。于是,众人决定回到石室之中,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我跟包大胆儿在树林的周围捡了一些枯枝败叶,搭配固体燃料,在石室中央点了个火堆。一行人围坐在火堆周围,吃了些东西,聊了会儿天,便各自沉沉睡去。由我跟包大胆儿两人轮流守夜。
为了消磨时间,我点了根烟,烫了壶酒。这酒叫做孔府家,是我从山东老家带到北京,又从北京带到这里的,酒劲儿不大,不过香气浓郁,口感醇正,回味无穷。
抽着烟,喝着酒,一晃就到了深夜,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包大胆儿鼾声震天,我叫了他好几回,没有半点反应。此时,我也困意上涌,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间就听耳边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使劲儿睁开眼去看,火堆此时已经快要熄灭了,微弱的火光下,只见一个人影正从地上站起来,我以为是有人起夜,随口问道:“干嘛呢?”可是那人不仅没有回答,反而朝着我就扑了过来。
见此情形,我心下大骇,睡意立马清醒了七八分,顺势往旁边一个翻身。那人一下扑空,正要再来,刚刚被我翻滚撞到的铁拐李醒了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了身,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天亮啦?”
那人见状,稍一犹豫,便转头窜出石门,不见了踪影。
其他人被这阵动静吵醒,陆续爬了起来,问我怎么回事儿。我打开狼眼手电,指着地面的一个大坑沉声说:“孙学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