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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德海回去东宫,把婉婉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羲谣。
“唉!姐姐已经误会我。”羲谣叹口气,道。
“娘娘的意思是……”徐德海意味深长的盯着羲谣的眼睛。
羲谣一心惋叹,没有留意,这会儿回过神儿来,看着徐德海的眼神,才感受到一股杀意,顿惊,道:“你什么意思?”她道:“徐德海,本宫要你好好保护姐姐,若是受到一点委屈或是出现丁点差池,我拿你是问,明白了吗?”
徐德海这才知道,是自己妄自揣摩了,随即领命应是。
“太妃,皇太后毕竟是您的亲姐姐,您这样把她圈禁了,于你们两个之间,难免会铸成鸿沟,再着说了,旁人会怎么看你呢?”
“你的担心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是眼下姐姐已经对孟宪的话深信不疑,若我再置之不理,恐怕最后就会更难以收拾。”
她又接着道:“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孟宪从中挑拨,让亲者相争,别有用心者坐收渔利的事发生呢?”
“所以,太妃娘娘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流沙道。
不过一天的时间,宫中上上下下散播起了太妃不顾亲情,违背纲常,将国母囚禁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要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国君已经久久不定,如今你又把太后圈禁了起来,这不论是于王公朝臣,还是百姓,都是无法交代的事情哪!无论如何,你也得抓紧时间把太后放出来!”孟瑄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也是甚为不解,找到羲谣宫里来。
羲谣明情。
以姐姐的为人与在宫里的资历,她的威信是相当高的,这段时间里面,能够朝局不乱,稳定人心,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婉婉坐镇的关系,她昨天圈禁了她,大皇兄没有暴跳如雷就是好的了,如今他来斥责,也是意料之中。
她也知道,很可能过不了几段时日,就会有满朝的文武将臣来找她,叫她释放太后。
见她久久不松口,孟瑄其实也多多少少看出了她有难言之隐。
想着羲谣虽然在宫中的威信远在太后婉婉之下,但是这么多年来执掌内廷,她是功不可没的,而且多数情况下,实权还是在她的手中,对于长时间的了解来说,她也不是个轻易下决定的人,所以他道:“你要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你也说一说,叫我和刘大人他们都有个商议,才好决定对策嘛,你这么没有青红皂白的,就圈禁太后,自然是说不过去的。”
羲谣也不是不想把原因说给孟瑄,但是一时间还不知道从何说起,并且现在一切也都只是她的推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在手里,说出来定是会引起一片哗然,还不如不说。
是啊,大皇兄说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姐姐圈禁了。
现在要稳住局势,就只能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才行。
婉婉道:“给我三天时间,三天我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孟瑄无奈道:“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三天的时间,不是我给你,若单单是我,莫说三天,你就是要一个月,我也会考虑,可你圈禁太后,是对天下人缺一个交代,我能等,这万千朝民能等?这上上下下几百号官员将士会等?”
羲谣道:“我既然已经做了,就不怕他们非议,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圈禁姐姐,实在是万不得已之举,再说,我会对外宣称姐姐是回去慈安堂诵经了,朝堂之上,只要大皇兄替我说句话,就会挽救我于万难之中,毕竟您的话,他们都是听信的。”
“我的太妃娘娘啊,我都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怎么替你说话?”孟瑄不停的摊手道。
“实话跟你说吧皇兄,我怀疑姐姐被人蒙蔽了心智,有人说硕亲王得势要谋反,但是目前看来事态尚未明晰,姐姐今天还打算去找你,劝你发兵镇压,难道我们刚刚打完大虞,现在就要相互镇压,自相残杀,是不是为时过早呢?”
孟瑄不解,两宫太后是什么人,一旦发现了有造反的苗头,别说近在眼前,雷霆手段,往往是将事态扼杀在襁褓里,是万万等不得这种事发生的。
当初两方交涉之时,不就是为的相互帮扶,抵衡孟祯的势力么?
“不是。”孟瑄蹙眉疑惑,道:“我看不明白你们两个呢?”
他道:“你下说这话的意思是,你现在相信孟祯不会做出悖逆的行为,然后你要帮着孟祯,与你姐姐相抗了?”
下面的话,孟瑄戛然而止。
羲谣却接上他的话,道:“我知道皇兄下面要说什么,您是想问我,外面传的那些风言风语是不是真的,却又估计我的面子,问不出来,对吗?”
孟瑄扭转过脸去,深叹了口气。
羲谣道:“我知道,现在外面都这样传,势必没有人会相信我,我也不奢望大皇兄会相信我,但是现在我只请大皇兄收兵中立,这样才不至于酿成巨变啊!”
“我答应你,三天,就三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
“三天……”孟瑄无法点头答应,孟祯早已经攻入王城,诛杀景宣帝,王位近在咫尺,那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只要他有心,随时即可登上王位,他怎么能等三天?
羲谣看着孟瑄拂袖而去,并未惊慌失措。
倒是流沙着了急,道:“娘娘,怎么办?”
羲谣缓缓入座,幽幽的道:“没事。”
“若是朝堂之上,睿亲王不替您说话,满朝大臣还不都得逼宫哪?”
“恐怕不用等到朝堂之上了。”羲谣道。
话刚落间,刘兰青急匆匆的来报,说是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御史言官在东宫门外候着求见太妃娘娘了。
羲谣道:“叫他们回去,说我知道他们是为何事而来,告诉他们,一切等明天朝堂上再说。”
“可是。”刘兰青支支吾吾。
“可是什么?”
“大皇子他……他说……”
“他说什么?”羲谣也有了心理准备,又问道:“他是要罢工是吗?”
刘兰青点点头:“称病了。”
“这孟玉祥,要是把一半的心思用在国之大业上,也能做个明君了,可惜一脑子的心思都用偏了。”她道:“他是聪明的很,懒得掺和这些事儿,自己把自己束之高堂了。”
一直垂帘料理国事,如今大皇子不再登朝,太后被她圈禁,明儿朝堂之上那些朝臣去不去还是一个问题……
想了一会儿,羲谣反而轻松,道:“就这样传达吧,他们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