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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 防盗比例70%,72H 可是, 今日小姐新婚呢!
“不然呢?”洛青婉抬眸看她,清亮的双眸, 精致清透。
也是, 谁家的姑爷新婚夜是睡过去的?
小姐不看账册,还能一整夜都盯着他看不成!
踏雪对这个新姑爷满是腹诽。
等染坊的账册搬来,足足有两大本厚。
看完不知要多少时候。
“出去吧。”洛青婉接过账本, 目不转睛翻了起来。
踏雪自幼跟着她, 知晓她看起账册来, 只怕一整夜都未必够。
自从老爷中风后, 整个洛家大大小小的生意往来都在落在了小姐一人身上。
洛家是燕韩首富,名下的生意遍布各行各业, 农林牧副渔, 木材生丝瓷器, 药材钱庄商行,大凡能叫得上名字的,洛家都有涉猎。
洛家总共有四个总管事统筹。
洛家的大大小小的生意, 分布全国, 总过由二十四个大管事掌管。
每月初九, 二十四个大管事都会遣人呈上本部分的账册,小姐若有时间会逐一看过, 若无时间, 四个总管事也会看过后知悉给她。
小姐从小跟随老爷学习经商之道, 经营手段和生意上的往来自有过人之处,否则老爷中风后,凭小姐一个姑娘家,也镇不住这二十几个老练的管事。
小姐还有个厉害之处,便是看账本是不用算盘的。
有一次生丝的账目出了猫腻。
小姐将掌管生丝的胡大管事召到朗州,就在大厅里,请了四十个账房先生现场清算,算得胡大管事满头冷汗。
四十个账房先生花了大半日还未算完,胡大管事已心虚。
小姐瞥了眼总账,将账本递回给他:“总共少了十一万八千二百两银子,假/帐做在去年腊月,今年三月,五月,六月,八月,涉及一百零三笔交易,反正账房先生还在算,可要一一列出来给你?”
胡大管事当场吓得面目铁青。
听陆先生说(总管事成为先生),这本账册做得近乎天衣无缝,若非一人短时间内一路看下来,根本看不出端倪,小姐请了四十个账房先生,无非是在胡大管事面前清算,让他死心。这些帐,她心里清清楚楚。
水至清则无鱼,洛家的生意做得越大,旁人想从中得利也无可厚非。
胡大管事已是跟随老爷多年的老人了。
若非他挪了生丝的公/款旁用,导致新丝的收货出了问题,大小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是了。
杀鸡儆猴,胡大管事此次净身出户,也算给其他大管事敲响了警钟。
洛家的管事薪酬丰厚,手上的权利多,年底还有分红。
做得好的年份,还有东家额外的红包报酬,这些年,无非是洛老爷子中风,洛青婉初掌洛家,不少人才打起了旁的念头。
没想到,这洛青婉更是个手段利落的。
这二十几个大管事也才逐渐将称呼从大小姐变成了东家。
这并非简单的称呼变化,而是认可。
洛老爷子中风已久,如今洛青婉掌管,洛青婉便是东家。
踏雪一路看来,知晓小姐的不易。
如今,她要看染坊账册,那便十有八/九是染坊的生意出了问题。
洛家生意做得虽大,但百尺高楼,始于足下。
生意上的事,没有小事。
踏雪福了福身:“那小姐早些休息。”
洛青婉的目光落在账册上,并未移目,只淡淡应了声“嗯”。
待得踏雪离开,洛青婉瞥了瞥床榻下的某人,放下账册,伸手将大红的绣着牡丹花纹的吉祥喜被披在盛明远身上,而后起身,重新坐回床榻上看账册。
屋外,夜深人静,前厅的酒席早已散场,只有红色的灯笼在屋檐下照出一抹婉转昏黄。
新房内,大红的双喜蜡烛一直燃着,不时“噼啪”作响。
洛青婉倚在床边,随意翻着手中账册。
屋内喜庆尚余,又安静徜徉,唯有盛明远的呼吸声,和洛青婉翻账册的声音。
新婚燕尔,百年好合。
……
不觉便临近破晓,天边泛起了了鱼肚白。
洛青婉微微打了个呵欠。
起身吹灭了红烛,和衣卧回床榻上。
床榻下铺满了红枣,花生,莲子,桂圆,寓意“早生贵子”,洛青婉笑了笑,牵被盖上。
*****
大婚之喜,惯来的习俗都是无人打扰。
翌日,等到晌午过了,新人都还没起。
等到黄昏将近,这一日都险些过去了。
周妈一脸欣慰:“听说侯爷昨夜连敬酒都没去,一直呆在房里,这会子都过了晌午了还没出来,连要起的动静都没有。看样子,咱们侯府怕是隔不久就要抱小世子了。”
周妈几人负责打扫庭院。
可不等于将新房守着?
可侯爷方才新婚,哪有人会去打扰?
所以打扫庭院也是远远得打扫,一面说着话罢了。
周妈说完,一旁的吴妈接道:“可不是嘛,咱们侯爷也二十出头一二了,身边一直连个人都没有,眼下刚娶了新娘子,还不如胶似漆的?我看,没个今晚,侯爷是不会出来的了。”
吴妈说完,几个老妈子都跟着笑起来。
建平侯府不像旁的侯府。
府内住的一百多口人,都是自盛明远的太爷爷起就在侯府中落脚的家仆和家眷了。
说是府中的家仆,却又不像家仆。
跟那些个自幼看着盛明远长大的七大姑八大姨没几分区别。
若是换了旁人,哪敢如此打趣自家的侯爷和夫人?
也是亲厚。
吴妈叹道:“咱家侯爷可是个好人,肯定知道疼人,咱夫人能嫁进侯府来,也是个有福气的。宋妈,你让楼兰给厨房说一声,给侯爷和夫人炖些汤水好好补一补。我听楼兰说,朝廷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夫人要同侯爷一道在封地出巡,接受百姓跪拜,而后还要递折子上去,朝廷接到折子才会认可夫人的名份,今日是成亲第二日,第三日就得离府,需得十日才回来,咱可不能怠慢了新夫人。”
宋妈一听,笑得合不拢嘴,“我去我去。”
宋妈连扫帚都不要了,就往楼兰那端去。
苑中如此光景。
屋内,盛明远正好迷迷糊糊爬起来。
原本还睡意懵懵的模样,也忘了自己怎么在床下躺了一宿的,可一起身,蓦地看到床榻上还躺着个人,盛明远顿时就清醒了。
昨日是他新婚,他昨夜喝完那杯合卺酒就倒了。
眼下,环顾四周,天色已暗。
又看看快要燃尽的红烛,应当不是晨间,是黄昏了。
盛明远扶额,也不知楼兰从何处寻来的蒙汗药,他昏睡了将近十二个时辰之久。
等他记起昨日之事来,才又俯身打量洛青婉。
他娶得真是洛青婉?
首富洛家的女儿?
盛明远记得昨日他挑起红盖头,心情便澎湃了,他夫人哪里丑?哪里体态臃肿?哪里举止不雅?不过是不能说话罢了,可生了一幅明眸青睐,比黑色的玛瑙还动人心扉。怎么就被外界传成这样?
大红的新娘喜服已经脱下,挂在床边的衣架上。
洛青婉睡在牡丹花纹的喜被里,眉间神色很是淡然宁静。
就像昨日见到的那双清澈的眼眸一般,清淡,温和,却又撩人心扉。
盛明远仔细打量,她的眉间分明生得极美。
他不由伸手,指尖浅浅触到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便顺着肌肤,丝丝泅开在心迹。
他们拜过堂,成过亲,饮过合卺酒。
清风晚照,月光透过窗户,将好投在床畔,一片清晖月白。
盛明远心中好似经受这月色蛊惑,俯身,垂眸。
想一亲芳泽。
眼见双唇就要贴上眼前的娇艳欲滴,鼻尖却迎上一丝温润。
盛明远心中微顿,睁眼。
恰好,洛青婉也睁眼看他。
盛明远面色一僵。
“……”
“……”
“……”
“……”
洛青婉是哑巴,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让洛青婉说话,盛明远咽口口水,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半晌,木讷得挤出一句:“你醒了?”
她点头。
“……”
“……”
他俯身,半贴着她。
这气氛既绮丽又暧昧,还参杂着冷场的尴尬,又是半晌,盛明远才憋出一句:“睡得还好?”
只是问完便后悔,他定是脑子进水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也不待洛青婉反应,盛明远一脸窘迫。于是半是支吾,半是狼狈得抽手从她身边起身:“我让楼兰准备些吃的,你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