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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魂
正午的时候,南方的阳光是异常的明亮晃眼的。
神社的大门早已打开,井夜月姬只穿了简单的绯袴和白色上衣,乌黑浓密的秀发随意的散开,并没有用白色檀纸束起来,整齐而修长。门外的小院儿里摆了十多卷草席,每卷草席都没有用木质底座做支撑,而是仅凭草席卷在一起的那种韧劲支撑着竖直立起来。
离那些草席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块蒲团,井夜月姬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双手置于丹田处呈空心的圆形合在一起,拇指再弯曲一点就成了比心了。她闭着眼睛,呼吸极为柔和平稳,神情淡然,在旁人看来就像是睡着了,就算是这样也不敢有人近她身五步之内,因为她身边放着的那把黑刀可以瞬间取了靠近者的性命。那刀确实通体漆黑,然而与一般的那种黑在阳光下还是能够反射光不一样,这刀上看不到一点儿光泽,所有照射在它上面的光就好像没有一点儿能够反射出来,所以才导致视线里的那一块地方一片漆黑。
那完全就是一团黑影。
然而这种时候还是有人不要命地靠近了。
爱德华·维尔利特昨天忙到深夜,所以早上睡了会儿懒觉,结果忽然想起了柳生绯夏的衣服昨天被自己打得破破烂烂的,今天好像是要给她送衣服去的,本来这种事交给稻田惠香或者林梦秋就好,毕竟女孩子做这种事会比较不那么尴尬。结果二人一个说自己还在给学生上课忙得很,另一个以自己没有那个权限为由推脱了。
稻田惠香哪里是忙着上课没时间才不去的!只不过是觉得自己没有空间移动的能力,不想去爬那个百米石梯罢了。爱德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后悔,林梦秋这姑娘不管哪方面都极为优秀,还有极为霸道的空间移动能力,做什么都很方便,若不是定级赛还没开始,新的A级权限生还没确定,他早就把林梦秋升到S-4级别了,毕竟定级赛后换届的规矩,还是不能随便破的。
爱德华心里还是很苦的,毕竟自己这都一把年纪了,还得自己亲自跑那么一趟,虽然昨天就已经跑过一趟了,还扛着两个人,然而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正在兴头上,自己精力旺盛,现在这刚睡醒的时候谁还不想偷点儿懒呢?
时间已经正午了,就算再贪睡的人都应该已经醒了吧,看来时候把校服送过去了。
爱德华到达神社的时候只看见井夜月姬静静地坐在那里,看起来是在冥想,不过这个时间的太阳的挺毒的,在太阳底下这么坐着也不是个事儿,所以他朝井夜月姬走去。
“小姑娘,这天儿挺热的,太阳这么大你这么坐着容易中暑,要不去屋里坐坐?”爱德华边问边向井夜月姬走去。
井夜月姬突然睁开眼睛,眼眸里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来,右脚往后滑半步,左手抓起漆黑的刀鞘右手扶住刀柄,反身就一记凌厉的一文字斩。那一记挥刀何等迅速,却听不见一丁点儿刀身划破空气的声音,可见刀筋之正,刀法之精湛!
爱德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腹部的西装和衬衣被刀锋切开。
“卧槽,你来真的!你这可是欺师灭祖啊!我好歹当过你几年老师的。”爱德华随手将手里提着的校服往神社里面扔,但是井夜月姬还是一脸杀意地冲了过来,他赶紧从身后掏出了那柄德州牛仔猎刀。
井夜月姬冲上来就是一段疯狂地挥砍,刀速之快劲道之大让爱德华也节节后退,明明面对柳生绯夏那般凌厉的攻击都没有如此狼狈过,井夜月姬的实力果然不愧是S级的。
“嘿嘿!丫头!你咋啦?谁欺负你啦?怎么这么大火气啊?”爱德华边挡边问,现在井夜月姬就像是当年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那样,每当爱德华惹她不高兴了就是一顿挥砍,只不过以前是用木刀,现在是用真刀了。
井夜月姬还是那样什么也不管的挥砍着,心中的什么东西憋了很久似的,本来以为坐地冥想一会儿便能平心静气的她,一见到这个不靠谱的师傅就再也忍不住了。
“喝啊!!”井夜月姬咆哮着一记重刀下劈,恍惚间似有一道真龙之气冲出来!爱德华立即撑不住倒在地上向后滑出去十多米!使的刀法竟然与雷闪龙剑流的劫闪——雷龙天降极为相似!很明显这是井夜月姬吸收了河上玄明的剑法的精髓,化为己用的招式。真正的劫闪——雷龙天降是要从空中落下,刀锋似有雷龙咆哮一般垂直落下,就如同天雷劫数一般的招式。
井夜月姬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平静了下来,然后慢慢纳刀转身向身后走去。
爱德华见她似乎不打了,赶紧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泥土,说道:“谁欺负你了?师傅给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你没事带他来干嘛!”井夜月姬背对着爱德华说道,她站在之前的那十几卷草席面前,左手扶住刀镡与刀鞘之间的部分,右手扶在刀柄上,右脚向前探出点地,左脚沉下膝盖几乎要碰到地面的时候,忽然!井夜月姬的身影虚晃而出!只见一道绯色的残影在前面划出了一道圆弧!那圆弧穿透了所有草席后回到了井夜月姬的身上!
此时的井夜月姬已经开始了收刀动作,“哒!”刀镡与刀鞘相碰,收刀完成。
一旁边的人看来井夜月姬只是晃了一下身影,有什么飞出去画了一个圆弧,然后井夜月姬就收刀了。
然而实际上却是因为井夜月姬的动作是实在太快,只看到残影划过,一切就已经结束了。这还是在没有使用加速装置的前提上。
井夜月姬收势完成,转身向神社里面走去,没有看爱德华一眼。她身后的十几卷草席无一例外的,全部断成了三截。
“这丫头是真的生气了,张子言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妈的,一会儿好好儿收拾一顿!敢欺负我徒弟,简直是嫌命长了!”爱德华心里这样想着,也向神社里走去。
眼前这香艳的景象让他一惊!
张子言与柳生绯夏二人浴衣上身皆是敞开的!一对硕大而柔软的双峰与厚实的胸肌紧紧地抵在一起,搂得那叫一个紧呐!
“卧槽!小砸!你可以呀!有脾气啊!挺浪嘛!有你老爹当年风范嘛!”爱德华大声吼道,顺便踹了张子言一脚。
张子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了怀里的那对柔软,还有柳生绯夏那恬静可爱的脸,顿觉一阵燥热!于是扭头向后,突然又看见了爱德华张满脸胡茬儿的野兽一般凶恶的脸!
“卧槽!”张子言惊得全身一颤!但还是紧紧搂住柳生绯夏,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一放手就走光了。
“校……校长……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张子言战战兢兢地说道,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截,想遮住他和柳生绯夏一丝不挂的上半身。
“怎么?打扰你快活啦?!”爱德华吼着嗓门儿说道。
“没……没有……怎么会呢,你来肯定是有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嘛。什么事儿您说!咱照办就是了!”张子言试图转移话题。
“呀!!!!!”柳生绯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忽然看到了爱德华那张大脸顿时被吓得大叫起来!紧紧地抱住张子言,浑身颤抖双眼紧闭把脸埋在张子言怀里,看来是之前的那场战斗中留下了爱德华恐惧症。
“我说我家丫头怎么会对我这个师傅上来就是一顿乱砍!原来是你小子不争气的给我惹事儿!我告诉你啊!就算卡兹玛理事长是你亲传师傅!我这把老骨头也要为我这徒儿出这口恶气!”爱德华咬牙切齿地说道,站起身来,把那袋衣服踹到了张子言面前,“这是你们衣服,赶紧给劳资穿上!这里是神社!还是在神龛面前,你们这样光着身子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说罢,爱德华向里屋走去,应是找井夜月姬谈心去了。
“好了好了,乖~没事了,有什么事我顶着,啊~”张子言揉着柳生绯夏的脑袋安慰道,“赶紧穿上衣服吧,看样子已经是正午了,再睡下去就成猪了。”
怀里颤巍巍的人儿渐渐平静了下来。
“那个……我们……现在算是什么……男女朋友吗?我们昨晚上做……做了H的事吗?”柳生绯夏红着脸抬头望
着张子言。
张子言掀开被子看了看床单,没有血色液体,也没有那种黏黏滑滑的液体,感觉自己的下身没有异样。
“应该没有吧,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应该只是抱着睡了一觉而已,你呢?你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张子言问道。
柳生绯夏也仔细感受了一下,的确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应该,没有吧……”柳生绯夏有些失落地说道。
张子言长舒了一口气,却又有许多自责,“要是真的做了H的事,我想我真的是没办法面对井夜了,明明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做出选择,却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我……真的是个人渣……”张子言单手捂住眼睛,然后将额前的刘海往后顺去,一脸自责与凌乱的样子。
“我自愿的……这不关你的事……本就是我期待着这些事……所以才会……”柳生绯夏靠在张子言的怀里轻声说。
神社后院
井夜月姬脱下衣物,将自己泡在温泉里,弥漫升腾的水汽让她的胴体有一种朦胧的美好。
爱德华走进来看见甩了一地的衣物,赶紧捂上眼睛,对着温泉那边的井夜月姬说道:“怎么你也来这招?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开放的吗?大中午的不穿衣服?”
“我没有话想跟你说,赶紧带着他们离开,不然我就砍到你走为止!”井夜月姬当真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向淡定温婉的她何时这样失态过?上次这样心中充满怒气还是两位姐姐被明智佑介重伤,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那天。
爱德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井夜月姬,毕竟张子言和柳生绯夏那边基本上是生米煮成熟饭了。谁会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呢?明明是井夜月姬先认识的张子言,本以为这样的相逢一方面会让张子言想起点儿什么,另一方面也可以让一直闷闷不乐的井夜月姬开心一点儿,为什么会这样呢?
爱德华实在是想不明白中间哪里出了岔子,张子言竟然和柳生绯夏搞在了一起,柳生绯夏的哥哥柳生一之濑可是曾经设计陷害张子言的人呐……不知道张子言若是想起了那时候事,会作何感想呢……
“哎……丫头,你先好好冷静一下吧,为师过两天再来看你。”爱德华转身离开。
井夜月姬双手抱着并拢的双膝,额头靠在腿上,双眸紧闭,有水滴从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不知是蒸汽凝结的水珠,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乌黑浓密的秀发在温泉中飘散开来,随着气泡起起伏伏。
“风间君……”井夜月姬咬着嘴唇,心里有些难过,“你真的不会回来了吗……”她说。
爱德华再次回到大殿的时候,张子言和柳生绯夏已经穿好了校服,把被子叠好,请罪似的静静地跪坐在床边。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负荆请罪啊?”爱德华说道。
“校长!我……我真的……是我的错,我实在是喜欢绯夏!都是我的错!”张子言抢先开口了。
“得,你们两个什么也别说了。”爱德华摆手,“既然你们这么义无反顾的在一起,那就一起来上课吧,正好你们两个的能力还是可以小小的配合一下的。”
爱德华转身出了神社门,张子言赶紧扶着柳生绯夏站起来,跟着爱德华的步伐。
“怎么样?校服还合身吗?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爱德华问道。
“挺合身的!就像量身定做的一般,大小刚合适,质量也很好,还很舒服,重点是还挺好看的!”柳生绯夏说道。
“自然是合身,本来就是量身定做的,我那徒儿早就把你们的尺码都告诉我了,我才连夜找人做的。”
“原来是这样……”柳生绯夏恍然大悟,“校长……我,我没想过会伤害到井夜姑娘……我……”
“别说了,感情这种事说不清的。我只希望你们别太沉溺其中,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去做。”
“别的事?”张子言疑惑道。
“不然你以为我我招你们来是干嘛的?柳生绯夏还什么事没有跟你说吧,她没跟你说的事多了去了,只看你自己想不想知道了。”爱德华明显是猜透了柳生绯夏的心思。
“你这姑娘也是傻,现在这小子这么喜欢你,万一他想起了以前的事然后讨厌你了呢?你怎么办?和我那徒儿现在那样,一个人窝在角落里哭?哪有你这么冲动的姑娘!”爱德华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校长!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我都不会讨厌绯夏的!我爱她!”张子言笃定地说道。
“一张嘴就是爱不爱的,真是跟你那不成器的爹一样。会不会变心不是现在的你说了算,而是以后的你说了才算。”
“我爹?”张子言更疑惑了。
“停!别问我,有空你自己回去问你爹去,他当年都干了些什么他自己清楚,我不想提起那些事。就算他现在只是麻瓜也不能抹去他曾经是能力者的事实。”
“我老爸是能力者?卧槽,什么时候的事?”张子言更懵逼了,自己那一事无成至今仍住在破烂的出租屋里的废柴老爸曾经也牛逼过?他想起了自家老爹那副颓废的样子,实在无法把他和牛逼的能力者联系在一起。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忘记的事情也不少,要不是当初被宫野鸣雀的暗炎洞穿胸口,失血过多烧了大脑,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爱德华补充道。
“喵喵喵??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张子言恍然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那种牛逼到没朋友的龙傲天?只不过太过耀眼遭到奸人所害,这才沦落为庸才,待到某日功力重回巅峰,自己必定席卷八荒!报得血海深仇,成为武林至尊!成为让世人敬重而仰视的存在!
这明显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的中二病,还是重度中二病!绝对没有办法医治的那种。
“接着。”爱德华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双手套,扔给了张子言。
张子言赶紧接过,突然发现那手套重的要死,一个踉跄向前跨出一步,艰难地抓着那双手套,双手垂得笔直,全身肌肉绷紧,额头冒出青筋来。
“校长……这是……什么手套……这么重……”张子言咬紧牙关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这句话。
“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松手,一旦松手,你就失去资格。”爱德华淡淡地提醒道,像是在说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
“这是?!”柳生绯夏忽然认出了张子言手上的东西,“这不是那个时候……子言君你所使用的器魂吗?怎么会锈蚀成这个样子?”
“嘛玩意儿?”张子言问道。
“校长,您这是?”柳生绯夏问道。
“我说过,我徒弟的气我肯定是要出的,这小子要是不能让这器魂再次觉醒,那他就没有资格继续待在这里。我会洗去他的记忆,把他丢回去,再也不管他的死活。”
一听爱德华这话,本来想松手的张子言再也不敢有半点儿松懈。他的手指上已经开始出血,手臂仿佛脱臼了一般垂下来。
“子言君,你……”看着张子言那强撑着的痛苦的表情,柳生绯夏心疼不已,却不知道改如何是好,紧张得快要哭出来。
“绯夏……没事的,我不会松手的,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人生的一点儿希望……好不容易……才遇到了深爱的人,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松手!”张子言弓着身子,领带也垂到了那双手套上,他的手指还在出血,他感觉双手已经麻痹了,就要使不上力了,下一秒,手里抓着的东西就要掉下去了,就像曾经的那些过往一般……
他有种预感。曾经的他一定是放弃了……或者没有抓住什么东西,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所以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手了。
手上渗出的血越来越多,但是没有一点儿滴了下来,仿佛被手里的东西给吸收了。
“忘了告诉你,器魂顾名思义是内有铸魂武器,也就是说是有意识的,识主的,并且以灵血为食。器魂不会认同一个人两次,他不会再认同曾经抛弃他的人,再这样下去你只会被吸干血液而死。别挣扎了。”爱德华的意思明显就没想让张子言有退路。
“你这样……有意思吗……一开始设计骗我来,现在又要已这种借口赶我走……你当我是你家的狗吗!想要的时候就留下,不想要的时候就赶出去!”气血上涌的张子言现在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他心中现在充满了愤怒。
“对,没错。我是这里的校长。我自然是想让你来就让你来,想让你走就可以让你走!这是我的权利,你又能怎样?”爱德华双手插在口袋,俯视着张子言,本来已经破了黑色西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复原了,浑身透露出一股霸气。
张子言痛苦地抬起头,仰视着爱德华,脸上通红青筋暴涨,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满着不甘还有愤怒!
“我!就算是死了!也绝对……绝对不会向你屈服!”张子言大声吼道,由于用力咬紧牙关,他的嘴里现在充满了鲜血,那些与唾液混合在一起充满了他的口腔,然后他低头把那些血水吐了出来,一地的腥红。
柳生绯夏心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心脏,一种窒息感蔓延开来,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裙下那嫩白的双膝在泥沙石子铺成的路上磕出两道深深的血痕来!
“求求你……求求你了,放过子言君……校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毅然离家出走来找子言君的!是我自私不想接受家族的联姻才跑出来的!我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我……求求你了!校长先生……放过他吧,我走就是了,不要再伤害子言君了,他受苦已经够多了……”柳生绯夏早已泣不成声,她现在是放下了所有的尊严苦苦哀求着,一向骄傲的她从来没有向谁低头过,就算是哥哥派人千方百计阻拦,她还是一路杀到了这里,即使身负重伤失去了意识,她也要站着去死。但是她现在却在哀求着,就为了眼前这个男孩。
“绯夏!站起来!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事屈服!”张子言愤怒瞪着柳生绯夏,恍惚间间,柳生绯夏以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暴风雨的夜晚,眼前这个男孩用一张稚嫩的脸却同样露出了这样的表情。那时候的他说,“我一定会打败宫野鸣雀!”于是就再也没有回来。
“不行的!你会死的!”柳生绯夏真的害怕那样的事再次发生。
就在这时,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听不见柳生绯夏的哭声,也听不见卷起泥沙的风声,脚跟前那滩腥红变长了黑白的颜色,那个女孩儿站在了他的面前,把手放在那手套上,帮他把手套拿了起来。
“哥哥,我们一起,杀了他,好不好?”仿佛只有眼前这个红发女孩儿身上还有颜色,那张可爱的小脸和那绚烂的红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张子言的双手已经脱臼,他好想伸出手去触碰一下眼前这个小女孩儿的脸,可他怎么也抬不起手来。
“我可怜的哥哥,真的很对不起,又让你受苦了。”那女孩儿把张子言的双手抓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上,“哥哥,怎么样?很怀念吗?那个时候你最喜欢捏我的脸了,对了,还有摸我的头~那时候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小女儿把张子言的手放在了自己脑袋上,一脸开心的笑了。
“就是这样哥哥,我最喜欢这样的哥哥了!”小女孩儿的声音是那么的可爱,他多想再多听几次,可是,他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全身脱力的感觉是一点也不好受的。
“哥哥,好好休息吧,这个人,我来对付,乖~”
张子言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那小女孩儿把手套戴在了张子言的手上。
“大叔,就算你不承认我哥哥,但你可以承认我吧,当武器就要听话哦~不然你就没有下辈子了呢~”小女孩儿笑着对那手套说道,血红的眼眸里却像是充满了威胁。
时间渐渐回到了正常,世界又充满了阳光了与色彩。
张子言如同丧失一般低着头,嘴里还留着血,但手上的手套却变成了崭新的样子!他额前的刘海随着其他的头发一忽然向后竖了起来!眼眸变成了骇人的血红色!
他猛然抬起头来身上缠绕着血红色的电流!噼里啪啦的高压电流声音从他身上传来,空气与大地仿佛被他身上粗壮的高频率电流带着一起震动!整个空间回荡着嗡嗡嗡的巨大的声响来!
柳生绯夏被这个样子的张子言吓了一跳,但她又开心地笑了起来,“你终于……回来了吗?子言君。”她明显是见过这个样子的张子言。
爱德华见状赶紧向后跃起!后退了一大截,随手弹出一声响指,弑杀结界瞬间张开来围住了一大片区域,那片区域足够他们酣战一番了。
“来吧!小子!很久没有跟你这样的对手交手过了。”爱德华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表情了。
“老子……回来了!”张子言的声音如来自被禁锢了许久的野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