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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骜与温柔
神道武斗学区自然是河上玄明的地盘儿,只要是发生在这个学区里的异动,他总是能够第一个发现的。这个时候他正在自家的道场里指导着新人,明智佐介和冲田明绣依旧跟随在他身旁。
忽然,他感受到了神社山那边的异样,准确的说来,是神社山附近地方有空间异动,他心中一惊!莫不是有入侵者进来搞事了?但是这所学院里里外外布满重重结界,外来者哪里有那么容易进来,既然如此,最大的可能就是爱德华校长亲自张开了结界,因为在学校里只有他自己才能不受自己结界的约束。
“明绣!佐介!随我来!其他人,下课!”话音刚落,河上玄明越窗而出,消失在了空气中,身上始终带着那把木刀。明智佐介与冲田明绣也一起不见了踪影。
神道武斗学区内。
河上玄明在那些古式的两层楼的木屋顶上奔跑着,明智佐介与冲田明绣紧随其后,每当跑到屋顶边缘,河上玄明便一步跃起身影瞬间消失,下一秒却又出现在了远处的另一栋房屋上,身后的二人也已同样的方式跟随着,这种短距离闪步最早流行于甲贺忍者一派,本来是早已失传的秘法,现在有重现在了河上玄明和他的徒弟身上。
河上玄明在中央大道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下一秒身后的二人也闪现了出来。三人的眼眸瞬间变成暗金色,这种从伊贺忍者一派流传下来的瞳术能让他们清晰地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师傅,爱德华校长在与什么人交手?那人身手竟如此了得,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忙?”明智佐介问道。
“没看出来吗?看来的眼力还需再练练。那人你见过的,便是昨天的那个新生了。”
“纳尼?!”明智佐介与冲田明绣同时大吃一惊,昨天还是麻瓜的小子,今天怎么可能会变得有这般能耐!
“不用吃惊,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只不过是透支生命的不要命的打法罢了,爱德华校长再过一会儿应该就要出真本事了。”河上玄明淡淡地说道。
张子言的那双金属手套上缠绕着一层暴烈的血红色的电流,不仅眼眸是血红色,现在就连那向后竖起的头发也是骇人的血红色!他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战场上杀回来的炼狱罗刹!他那狰狞的脸上充满了桀骜不驯!
“好小子!是要拼命了吗!”爱德华也突然兴奋了起来。瞬间往后闪出数十米,右手上那硕大的左轮枪六连瞬发!
张子言却丝毫没有惧色,脚下的力场瞬间爆炸开来!整个人正对着子弹冲了出去!然而没有一颗子弹打中他,他的步伐恍惚缥缈,每颗子弹都在即将击中他的时候被他从诡异的角度闪过,每颗子弹几乎都是贴着衣物皮肤擦过,但是并没有造成一点儿伤害。瞬间躲过六发子弹的张子言在身后留下了一道极具美感的电流曲线,但速度却并没有一点儿削减,在爱德华开完最后一枪的时候,张子言已经到达了爱德华的面前,手上和眼眸里的血红色在空气中拖出几道长长的弧线来,脸上表情更加狰狞起来!
“抓住你了。”张子言一拳轰在了爱德华的胸口上,那一拳带着一团庞大的电球,仿佛有千钧之力一般!爱德华在被击中的一瞬间身上的衣物尽数烧成碎片!那强悍的肌肉紧实的胸口被轰出一个硕大的坑洞,庞大的能量穿透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身后一路席卷开去,只留下一道深黑色的烧得焦黑的痕迹来。
张子言的那一拳就像是轰在了铜钟上,爆炸出一股巨大的声响来,震耳欲聋。地面也被气场震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校长!”明智佐介和冲田明绣惊了一跳,二人已经忍不住要冲上去看看帮忙了,河上玄明却拦住了他们。
“不急,还很早。”河上玄明的语气还是那么淡然。
张子言一击得中,当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连续轰击了数拳,每一拳的力道都在增强!爱德华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拳头的力道轰在空中,又接连承受了十几拳,全身的骨头都被打得散架了,骨头已断,只剩皮肤还连着那些断裂的骨头!
张子言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一记蓄力上勾拳轰出,爱德华的肉体如沙包一般垂直升空。张子言所有注意力都锁定在爱德华身上,他感觉到爱德华还有一口气,是时候结束了。
脚下的电流收束集中起来,随后猛地炸裂开来!只见一束硕大的血红色电流直冲而上,猛烈的撞击在爱德华的奄奄一息的肉体上,脊椎瞬间断裂!爱德华的身体反向对折起来,张子言已经出现在了爱德华的正上方,双手抱拳,全力锤在爱德华的身上!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瞬间砸了下来!地面被撞击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泥沙荡起,血肉模糊……
“Shine!(去死)”张子言用野兽般的声音咆哮着!整个人瞬间下坠,只见那股血红色的巨大的电流如落雷一般砸在了地上!地上的坑洞瞬间大了数倍!血腥的气场激荡开来。
“校长!”冲田明绣与明智佐介还是被拦了下来,“师傅!”二人明显已经焦急不已。河上玄明还是那样一脸淡然。
“哈哈哈哈哈!”张子言仰天长笑,他抬起右手把头发往后顺了一顺,脸上留下几处血印来,他看着手套上的鲜血,不自觉地舔了一口,“呸!血质不纯。”他骂道。
在一旁跪着的柳生绯夏看得一阵心惊胆颤,张子言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嗜血的怪物?她想起身,但是出血的膝盖已经麻木了,她根本使不上劲。
“子言君……”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子言君?你没事吧……”她虽然很高兴张子言找回了能力,但却有些胆怯起来,现在的张子言给她的感觉很不寻常。
张子言瞥了柳生绯夏一眼,一道电光闪过,张子言已经站在了柳生绯夏面前,柳生绯夏被惊得一颤。
她望着张子言那沾满鲜血的手,还有那血色的眸子,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子……子言君……”柳生绯夏颤巍巍地说道。
“你怕我了?”张子言俯视着她。
“不……不是……”柳生绯夏大脑一片空白。
张子言蹲下身来,盯着柳生绯夏说道:“你是我的。”随即一吻覆上,那吻毫不温柔,暴戾又粗鲁,柳生绯夏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嘭!”突然一声枪声响起。
张子言抬手住了那颗子弹,但是那颗反器材武器级别的子弹爆炸开来的巨大声响还是让他脑袋嗡嗡作响。他顺着子弹袭来的方向望去,爱德华竟安然无恙的站在远处,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卷儿,而远处的那一大团血腥的东西却已经没了踪影。
张子言又深处舌头在柳生绯夏的那柔软的唇上舔舐了一番,满足后才站起身来,甩了甩刚才被子弹阵得有些发麻的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爱德华的一发实弹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你打扰我享受了,知道吗?”张子言冰冷地望着远处的爱德华。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呢,打扰你亲热了。”爱德华一口抽完那根烟卷儿,将剩下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那些烟在他肺里逛了一圈儿后回到他嘴里,然后变成了空气中一个一个的烟圈儿,他一边吐着烟圈儿一边给手里的枪换子弹。
“这些子弹,你觉得你能接住几发?”爱德华语气淡然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接?我只想打死你,或者,被你打死。”
“年轻人说话不要太武断,有时候还是得听听长者的话,不然你会吃亏的。”爱德华已经装好了子弹,将上膛的撞针往后压下,枪口竟对准了柳生绯夏!
“混账!”张子言赶紧冲了上去,然而子弹已经出膛,些子弹的速度竟是刚才那些的数倍!四发连出!张子言赶紧出拳挡下!每一颗子弹击中拳套的时候张子言的全身都为之一震!仿佛灵魂都要被震荡出来!然而他还是拼尽全力抵挡,他身后就是他心爱的女孩儿,怎么也不能退让的。柳生绯夏看到这一幕顿时心生感动,觉得自己果然没有跟错男人。
“四发不倒。不错,你是第四个硬接我四发还没倒下的人,大多数一发都接不住,还有一些第二发就死了。你虽然比河上玄明差了一些,但算是合格了。权限评定,A-2。那么,接下来的两发,就看你怎么接了。”爱德华将枪口对准了张子言的头。
结界之外的明智佐介和冲田明绣顿时松了口气,但是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师傅,您接了几发?”
“六发,全被我劈成了两瓣儿。”河上玄明一脸轻松的样子。
二人顿时对自家师傅充满敬意,毕竟爱德华的炼金弹头可不是开玩笑的,速度极快不说,穿透力也是极其地变态,就算是隔着几栋大楼也可以弹道一点儿不偏威力一点儿不减的击中目标。
张子言双手发麻,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被震散架了,但他的眼里还是充满了桀骜不驯的光芒,他又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爱德华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爆裂的枪声响起,张子言已经冲到了爱德华面前,那颗子弹在他手里碎成了粉末,张子言的手瞬间掐住了爱德华的脖子,下一刻爱德华的脖子就会爆炸开来。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张子言的手心集束的电流爆炸开来,然而他的手里却空空如也,上一刻还在手心里的东西竟然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张子言顿觉脖子一阵收紧,呼吸困难,被抓住脖子的人竟然变成了他自己!一米八几的爱德华比他高出了半个头,直接把他举了起来。
“给我记住了,这招叫做举高高。”爱德华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左轮枪抵在了张子言的眉心,那枪口的直径直接占据了他发际线到眉间的部分。那把左轮枪的枪膛里爆发出明亮的金色光芒来。
“刻印弹!”爱德华扣动了扳机,张子言的眼神渐渐涣散,身上的电流渐渐消失,头发慢慢地顺了下来,变回了原来的颜色,手套也变成了一双套在张子言手腕上的手环。
爱德华把张子言随手扔到柳生绯夏面前,然后打了一个响指,结界渐渐散去,因为先前的打斗而坏掉的地方也恢复了原来完好无损的样子。
河上玄明这才走了上去,冲田明秀与明智佐介赶紧跟上。
“哟,好久没看到你这么辛苦的样子了,怎么样打得尽兴?这一连两天打了两场。”河上玄明向爱德华打了声招呼。
“还没活动开,有些酸痛。”爱德华扭了扭了自己的脖子,然后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件衬衣给自己穿上,打上领带,穿上了西装外套。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麻烦你把他们送回寝室一下,这里到宿舍楼还是挺远的。”爱德华说道。
“那是自然。”河上玄明向张子言他们走去,“柳生姑娘可还能走?”
柳生绯夏摇了摇头。张子言的意识清醒了过来,他晃了晃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又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柳生绯夏,看着那被泥沙石子磨破的双膝,张子言顿时心疼不已,赶紧搂过柳生绯夏。
“搂住我的脖子。”张子言说道。柳生绯夏听说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于是他顺利地把柳生绯夏抱了起来。
“很疼吗?”张子言问道。
“嗯……”柳生绯夏点点头。
“没事的,我们马上回去,我给你消消毒,你要乖乖地躺着,不要乱动,知道吗?”张子言无比温柔地说道。
柳生绯夏羞涩地点点头,随即靠在了张子言的怀里,满脸红晕。
“河上前辈。拜托您带路了。”
“在下只是顺便的事,阁下不必多礼。”
河上玄明转身对身后那二人说道:“今天的课程就交给你们去上,战事临近,切莫懈怠。”
“是!”明智佐介与冲田明绣大声应道,随即闪身不见。
从神道武斗学区回到张子言的宿舍,有两条路。一是走学校最外围的一环,走那条路可以到达任何一个学区,只不过学校实在太大,一般走那条路都是坐校内公交的,走路走完一圈大概就是半天了。
最快的路就是穿过国术学区,因为国术学区占地最小,又正好咋直线距离上。
“我们不能坐车吗?”张子言问道。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今天的那个公交车司机你怕是不会太喜欢,毕竟他在学院里的名声不太好。”河上玄明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应该没事的吧,赶路要紧,您穿着木屐怕是不太好走路的。”张子言望着河上玄明的脚上的木屐说道。
“那好吧,凡是都有第一次,你总得见见这些东西的。”河上玄明叹息道。
不一会儿,他们就出了神道武斗学区,来到了学区结界前的公车站旁。还有一些别的学生也在等着,那先多是今年刚入学的彻彻底底的新生,一没见过学区长河上玄明,二也每见识过奇葩学长。
一阵滴滴声响起,远处的马路上出现了一辆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诶!最权威的最高学历师兄免费带各位学妹上路了嘿!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嘿!”一阵吆喝声响起,那声音竟然颇为熟悉。
那车停在了车站前,车门大开,上面挂着欢迎光临的字样,一条红地毯滚落下来。
“哈罗~各位师妹要上车吗?”说话那人明显没有提到学弟的意思,他看了一下人有点儿少,于是改口说道,“学妹免费!学弟一百!”
“什么啊!这不明显坑钱的吗?司机大叔,你太不厚道啦!”有些学生抱怨道。
“嘿嘿嘿!什么司机大叔啊?我是学长!这只是我几十个兼职中的一个!今天老司机身体不舒服,我来代班而已的,既然是打工,那当然要想办法赚点儿外快啊!”那人厚颜无耻地说道。
“杀马特师兄!别来无恙啊!”张子言搭话道。
“哎哟喂!这不是子言师弟吗?嗨呀,一天不见你跑哪儿快活去了?”杀马特一看张子言怀里好抱着个人,更是惊叹道,“啧啧啧啧,我说师弟啊,你这不够意思啊。这刚来的姑娘怎么就到你的怀里了?师兄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呢,就被你小子给抢先了,可以呀!”
“懒得跟你废话。”张子言抱着柳生绯夏就上了车,顺便招呼着后面的同学上车,“大家都上来吧!别听这家伙胡扯,他不敢乱收费的,数卡就行了。”
大家一看,这个也穿着新生制服的人好像和那司机很熟,便不再多想,上了车。
河上玄明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他就站在第一排的位置旁边。
“矮油!不错哦!这个妹子水灵!”杀马特看着河上玄明说道,“诶!师妹,你是新来的吗?怎么不穿校服啊,穿着剑道服就出来了,啊~肯定是赶着回去换吧,嗨呀,没关系的,你到师兄我寝室去,咱慢慢儿给你换!”杀马特把河上玄明身上的巫女服认成了绯袴的剑道服,毕竟神道武斗学区的学生穿剑道服出门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师兄~您还是好好儿开车吧,下一站晚点了可是要罚钱的哟~呢~”河上玄明顶着一张十六七岁的少女的脸,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双手背在后面肩膀扭了两下,如一个傻傻的姑娘那样卖起了萌。
“好好好~听你的,一会儿你要去我寝室里坐一坐哦。”杀马特一脸猥琐的说道。
“好呀好呀~师兄的寝室我倒真想去看看呢,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又黑又硬的长长的东西等着我呢~”河上玄明姑娘一脸欣喜地应着。
杀马特一愣,心想这小姑娘上道儿啊!看来是老手啊,有意思,定要带回去好好儿调教一番。
“好好好!一言为定啊!可不许说谎!”杀马特奸计得逞满脸得意地开着车。
后面的一些男生看不下去了,小心提醒道:“那位同学!你可千万不要上了那个怪学长的当啊!”
另一些女生冲上去,把河上玄明姑娘拉到了最后一排,然后一脸警惕地看着最前面的杀马特说道:“同学同学,你千万不要听那个怪学长的!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河上玄明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
同样坐在最后一排的张子言悄悄地问道:“前辈你这是演哪出儿啊?为啥那家伙会不认识你?”
“我平时上课都是戴着面具的,因为我的脸总是让我的学生觉得我严肃不起来,只有很少的学生知道我的样子。”河上玄明解释道。
“那您这是要……”
“这人我听说很久了,这次想给他来一记猛药,让他涨点儿记性。”河上玄明姑娘温婉一笑,那笑容何等美丽动人,张子言感觉自己都快被掰弯了。
见这情形,心里不是滋味儿柳生绯夏在张子言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疼疼疼,媳妇儿,咱能不能回去再种草莓?这车是人这么多怪丢人的。”张子言一脸坏笑得说道。
“你!”柳生绯夏一愣,顿时又气又喜,“你就知道占我便宜!我……我咬死你!”然后又开始咬了起来。
“哎哟喂,疼,咱回去慢慢儿咬行不?”
周围的人一看这二人打情骂俏毫不收敛的样子,纷纷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往左右各自挪了一分,当做没看到的样子。
只有河上玄明姑娘一动不动看着这二人笑了起来。就像是回到了当年自己还是学生时的样子,那时的自己身边也坐着这么一些人,那时候的自己还和大家一样是个天真烂漫的学生对未来和人生充满了向往。
那个时候虽然一直瞒着自己是男儿身的事实,但是毫无疑问当时的他,确实是交到了许多朋友,过着普通又平凡的学生时光。只可惜那样时光,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注定不属于他了。看着昔日的朋友纷纷长大成熟,结婚娶妻生子,而自己却一直是这样一副青春少女的模样,那时他便意识到,那些人,那个地方,早就已经不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