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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 莫攸宁眸色俞发俞暗, 裸黑的眼眸似那深邃幽暗不见底的黑洞般。
若真是这般，也都比他想象中要好上许多，可却也高兴不起来。
记忆中双亲与族人的那些音容笑貌早已变得模糊不清了, 只剩下寥寥的记忆仍环绕脑海。
往事确实已逝, 物阁也都不存与修真界，但仍留于人间的还有着他！
不管是域外天魔或是别的什么, 此仇他必报！
顾依斐见着莫攸宁同无名和尚都没再开口, 自己倒不怎坐得住了。
原也只是当故事秘闻般好奇的听一听，可现下事关自身，那可不得不多打听清楚些。
早就觉得自身修炼的功法有些奇异, 奇异中又有些道不清楚的鸡肋。且之前就已经察觉到这功法与心上人身上所修的似为双修功法的模样, 只是一直都没商讨出什么结果罢。
从这小和尚口中也能知晓那些域外天魔对此功法的渴望，而域外天魔可不是甚好对付的！以往也都在长老们的口中闻及只言片语, 听着可渗人了，活活夺舍取代什么的, 确实是闻所未闻呢！
想了想，他便不怎确定的开口道：“那些域外天魔是又要...卷土重来了？”
若是这般, 怕是第一个危险的就是拥有功法的他们二人！
无名小和尚没有正面回答这问题。
看了眼顾依斐后, 方才继续捻转起佛珠，缓缓开口：“先族遗民所破开的裂缝一直存于九天之外，虽被圳的灵体及上界塞堵镇压着, 但在域外天魔数万年的不断冲击之下, 也还是有了些许漏洞, 往昔的那些天魔作乱便是由此而来。这也都不算甚要紧，上界的仙人自都会去处理。”
“可长久以往，便是再坚固的镇压都被削弱。而九天之外，亦是在那些破碎魂魄不甘的信念之下产生了自己的‘道’。在那‘道’的支持之下，诸多域外天魔以着各种方法，穿过九天裂缝，再避开天道耳目，躲藏在了修真界之中。且域外天魔中亦新生出了个有着完整魂魄更是能为他们带来希望的天魔主，现下那天魔主便藏于初鸿大世界中。”
“初鸿大世界曾为先族遗民的故土，域外天魔本就是先族遗民细碎重组的魂魄，会选择此处也不出意料。”
“九天之道与域外天魔动作迅速又小心，待天道有所察觉之时，也已分辨不出真假。僵持之下，亦是不能传出太大动静，以防九天之道与藏在修真界中的天魔等再做变化。”
......
按这话来说，那些域外天魔也就是早便来了修真界中？
指不定以往遇到的那些个修士皮下都有可能藏着个域外天魔？
顾依斐眉头微皱，他有话，便也直接开了口：“如你所言，那现下我门中长老弟子都有可能早就被天魔夺舍？”
“然也。”
无名小和尚似叹息般的应答着。
停顿片刻后，又继续解释着：“百年前，域外天魔的动静还未曾有多大，且也只有其中修为极其高的天魔王方能在天道下藏夺舍修士且不被发现。而这百年来，天魔主力量日渐增强，甚至到可为域外天魔掩盖些许天机的地步。在这之下，怕是有更多天魔藏于人躯而不得知。”
“域外天魔夺舍之后，若意志不坚定者，甚至可强留其原来的记忆。好在夺舍成功的天魔除去那位天魔主外，修为不会再做变动，亦不可渡雷劫。”
“如是这般，可有甚办法能辨别是否为天魔夺舍？”
顾依斐闻言赶忙追问。
一想到门里帮着域外天魔，他就觉得渗人得紧。
谁知道那些个不是人的东西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扰乱宗门便不提，最重要的是，他修炼的功法似还是那些个东西苦寻数万年的！听着便危险得很！
无名本就是来为这二人解惑，自然是又问必答。
“修真界偶会有时逢天魔作乱，各宗门亦有各宗门的方法，只有些费时费力罢，且也不知是否都流传下来。万物相生相克，古有一物，唤为仙茗绿草，用于眼可辨魔，只是近年俞发俞少见了。”
仙茗绿草？
顾依斐总觉得很是熟悉。
绿草？绿？
忽就记起那绿到发光且还耀眼的画面……
他默默的把仍在熟睡的胖胖塞到莫攸宁怀中，翻手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了把散发着幽幽绿光的草。
缓缓开口道：“可是此物？”
妖林小世界中那绿到刺眼的草地，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场景。
着实太过壮观。
半刻钟后。
无名小和尚也站了起来。
道了声‘阿弥陀佛’再向着莫攸宁及顾依斐二人合掌行了个礼后，便道：“在此便为这天下苍生谢过二位施主了，待时机成熟，贫僧亦会再来。”
说完，无名的身影也渐渐虚化。
窗外初阳方爬进屋中地面，梨木椅前已早便没有了那白眉小和尚的影儿。
与此同时。
空雷寺的某个偏僻小院落中。
一颗枯树下，正盘腿坐着个白眉小和尚。
缓缓敲击着手中木鱼，又轻轻叹了一声。
他本是圳于乔种下的菩提树。
以往诸多种种便也不提，半合道的他只需了解此番因果便可归入大道。
这是命数，也是定数。
而仍留在屋中的顾依斐可不知还有这番缘由。
莫攸宁倒是看出了无名身上那天道的痕迹，也只是猜测罢，没去多言。
“你觉得，那无名和尚说的可是真的？”
其实顾依斐已经信了八分，剩下的那两分，只是仍有些恍惚回不过神罢。
若是编的，也都编不出个如此有理有据的精彩故事，更不提对方还有着高深莫测的实力。可别说如此一大能，特地过来同他二人开个玩笑。
只不过这无名除了解释缘由外，后头天魔入侵修真界的事情说得一点儿也都不算清楚。
有些话问了也又用着那套‘时机未到’来糊弄着，仿佛说了出来，那天魔也会知晓般。
莫攸宁结合着从上界知晓的那寥寥几句，也明白此事亦为真。否则上界的仙人可不会如此团结又郑重的特地等着他。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验证才好更实切的体会到其中意味。
“真与假，一试便知。”
恰好修真界中那些个渡劫巅峰的修士都还在这。
若他们没问题，也都能把域外天魔的事情透露一二。倒不用说得多仔细，证明之后也就该是他们操心的时候了。
谁又没有些门人弟子呢？且怎么说，这也是份功德，亦是于飞升渡劫有利，自然不会不去做。
听到这话的顾依斐心里是有些不大舒服的。
他也听懂心上人的意思是想用这仙茗绿草去辨一番他宗门里的长老弟子。
可…长老弟子们就这些，加起来都不过几百人，若真有那么几个是天魔，可都心疼着呢！
培养弟子也是要花销的，更别说是长老了，花销更大，想想都心疼！
但若知晓这事却不去辨别。
那就更不安了。
知晓危险在身旁却不去查探防备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顾依斐也没纠结多久。
只因莫攸宁怀中的孩儿已经醒了过来。
盼麟一醒，不同其他婴孩那般大哭，而是开始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大，似是想引起自家双亲的注意。
倒也如愿以偿。
方才几念间，莫攸宁同顾依斐的视线都放在了他一张一合的小嘴上。
见状，顾依斐从姿势略微僵硬的心上人怀里接回胖胖，轻拍着襁褓并随声咿呀咿呀的应和逗弄着。
胖胖也呀呀呀的回声，挥着的小胖手勾到他散落在胸前的长发，便玩起了抓头发的小游戏，抓到后便轻轻扯着拉玩起来。
瞅着自家孩儿那圆鼓鼓的小脸同那水润润的大眼睛，他笑了笑，道：“待用了早饭再去吧，正好带着胖胖走两圈，晒晒日头。”
许是在他丹田中待太久又或是从仙植里‘长’出的缘故，胖胖倒也不像是刚出生方才皱巴巴的孩儿，长得那是胖乎乎又肉肉的，再加上一双清澈见底的裸黑眼眸，真真是可爱极了。
这也让顾依斐下意识忘了胖胖昨日才刚降世，抱在手中便想着同心上人一齐带着自家孩儿去逛逛山门，如能遇上长老们，还能同他们讨些个好听的话。
莫攸宁本就不会去反驳斐儿的话，他自身也未曾带养过如此小岁数的孩儿，亦不知晓凡间初生婴孩的脆弱。
见着道侣孩子都笑的极为灿烂，便不再去想那些繁杂的天魔之事，神情也下意识的跟着柔和了些。
抬手揽过斐儿腰间，看向那正冲着他弯眼笑着的盼麟，轻声回道：“都可。”
只要斐儿高兴，盼麟高兴，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