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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跟县长马志聊聊天,沟通沟通了。
但在哪儿聊,让我有些犯难。请他到我办公室来,好像有些不妥,他毕竟年纪比我大。我到他办公室去,也觉得不太好,我毕竟是县委书记啊。到一个“中立”的地方去,又显得过于正式,过于严肃了。虽然聊天中,会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一些严肃的问题。但毕竟是聊天,不能像谈判似的甲方乙方,“泾渭分明”。
我毕竟年轻些,想来想去,还是主动向马县长办公室走去。毕竟是我主动要求聊天的啊,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不好,到一个“中立”的地方更不好。
走进马县长办公室,打了招呼后,我坐了下来。
“怎么你亲自过来了?应该是我过去的啊。”马县长说。
我说:“你毕竟年长些,我过来是理所当然啊。”
马县长让人倒了茶,放在我面前,又在我旁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马县长说:“我还是有些佩服你的啊。”
“佩服我什么啊?”我问。
“国庆刚过,你就把省里那些人请来,我刚开始就以为他们是随便逛一下,调研调研就回去的。他们毕竟不是握有人财物权、项目审批管理权的强势部门啊。”马县长说。
“没想到你搞的那么正式,先开碰头会布置,明确分工,统一认识,晚上还要高歌一曲,还要我打头阵。我当时很不以为然,但考虑到你毕竟是县委书记,我就只好自始至终参加了。”马县长说。
“那么现在呢?”我问。
“他们在我们这里,是大手笔投入,真枪实刀地干。虽然我们没提招商引资,但这就是重大招商引资项目啊。最为可贵的是,除了红庙庙会仿古建筑群外,不要我们投什么钱,你功不可没啊。如果要我们投钱,就难办了,我们实在拿不出多少钱来啊。”马县长说。
“对于你提的红庙联合体项目,我起初并不看好。主要是投资周期长,见效慢。我估计客商不愿意来,我们又没钱投,我觉得黄的可能性很大。”马县长说。
“那么,你现在的感觉呢?”我问。
“现在感觉非常好啊,感觉这个项目非常有希望。”
“为什么呢?”
“首先是省佛协直接出资建庙,红庙动起来,其它的就好办了。还有天行健公司、海水集团不仅自己做度假村,养生公寓,还愿意垫资建庙会仿古建筑群,我们资金难的问题初步解决了。”马县长说。
“还有让我绝对想不到的是,我们红庙乡、六峰山镇的道路建设都有省直部门直接买单。钱县长,还有你请来的叶主任功不可没啊。”马县长说。
我说:“我们还有艰难的任务在后面啊,十八个月内,要完成红庙联合体、道教六峰山两个大项目,是一项十分艰难的任务啊,无论对有关各方,还是对我们,都是艰苦的挑战啊。”
“你不是说了吗?即便脱了一层皮,也要把项目搞成功。”马县长说。
我说:“是的,我们没有退路。还有一点,我们的庙会仿古建筑群的建设,完全靠企业家们支持我们,垫资建设。我们应该早点把钱还给人家,以后,我们的重大建设项目,需要垫资时,也好跟他们开口。不能因为我们久不还钱,把将来的路堵死了。”
“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尽量想办法还钱。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啊。”
“马县长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呢?”
“我们还钱的主渠道,就是依托红庙联合体自身。因为红庙联合体项目好,我估计,庙会仿古建筑群分单元出售出租出去的可能性很大,这就可以回笼大部分资金。”马县长说。
“我们还钱的次渠道,就是财政资金了。有关资金缺口部分,我想从明年开始,安排财政预算,分三年还清。我对红庙联合体项目很乐观,如果项目运作的好,说不定我们的财政预算用不出去,还要赚钱呢。”马县长说。
“那就太好了,红庙联合体如果运作的好,就又是我们月光县的一张名片啊。”我说。
“是啊,是啊。”马县长说。
“还有,如果道教六峰山搞成功,也是我们的一张名片啊。”
“是的,尽管我对谷春光、邱玉香有看法,但我还是衷心期待道教六峰山能成功。”马县长说。
“对于将来红庙联合体,尤其是庙会仿古建筑群如何管理,我初步的想法是,成立一个隶属于红庙乡的服务管理机构,实施统一的服务和管理。由一名副乡长兼任服务管理机构负责人,县工商局派人现场办理营业执照,你觉得如何?”我说。
“可以啊,实施统一管理很有必要。如果建而不管,有可能乱套,背离我们的初衷。”马县长说。
“马县长的歌唱得不错,跟哪个老师学的啊?”我问。
“没有老师,自娱自乐,在歌厅学的啊。”马县长说。
我说:“我刚才跟赵书记聊了一下天,赵书记说他的歌也唱的不错,还说如果让他唱,我们的成绩绝对不会摆尾。我没听过赵书记唱歌,你们俩人到底谁唱的好啊?”
“你别听赵书记神吹,他唱得好个屁。如果让他唱,我们不仅摆尾,还要丢人。虽然这次我们摆尾了,但我们不丢人啊。”
“你把我说糊涂了,你们俩到底谁唱得好啊?”
“我告诉你,常书记,赵书记是个典型的太监嗓子,阴阳怪气,没有一点男人味道,没有一点阳刚之气。”
赵书记说马县长是鸭公嗓子,马县长却说赵书记是个太监嗓子,说来说去,把我给说糊涂了,不知道谁唱得好。
我说:“这么说,你比赵书记唱得好些?”
“那是自然的啊,你若不信,哪天我们对擂,你当面见证,就可以立辨高下。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啊。”
“好啊,哪天你们让我见识一下。”
“行。”
“马县长啊,唱歌归唱歌,但唱歌的地方还是要注意一下啊。”聊得差不多了,我不得不引出这个有些严肃的话题。
“常书记是什么意思啊?”
“我刚才也跟赵书记说了一下,唱歌从身体上讲,对人有七大好处。从精神上来讲,对人有十大好处。”
“这么多好处啊?能不能说一下?”
“可以啊。”我说了身体上的七大好处,精神上的十大好处后说:“以后,能不能不到高档休闲娱乐场所、夜总会去唱啊,现在上面要求严,纪委查得勤,万一哪天撞到枪口上,我们大家都下不了台,都没有面子啊。”我说。
马县长望着我愣了一下,随后说:“常书记提醒得对,我们以后注意。”
“马县长啊,我不是针对你的,也不是针对赵书记的。我只是泛泛的提醒一下,你不要多心啊。我在这个位置上,不提醒一下,是我不对啊。”我说。
“我没有多心啊,你提醒得对啊。”马县长说。
我站了起来,在马县长办公室来回走动,伸腰扩胸活动了一下,又回到了座位上,喝起了茶。
我说:“我不知道马县长是什么想法,我觉得我们的点子很低,运气也很不好。”
“什么点子低,运气不好啊?”马县长问。
我说:“红庙联合体,道教六峰山两个大项目刚刚落地,我们高高兴兴喝酒,开开心心唱歌蛮好的。可偏偏我们县就出事了,有人硬是不让我们过开心日子啊。你说,我们的点子是不是很低?运气是不是很不好啊?”
“你说的是两个矿老板出逃的事吗?”马县长平静地问。
“是啊。”
“你不是说过吗?一个重婚罪,两个街头小混混,翻不了什么大浪,用不着大惊小怪啊。”马县长有些冷漠地说。
我说:“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两人从看守严密的看守所里脱逃了,我们的值班所长、值班干警等相关人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典型的徇私枉法、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应该立案追究刑事责任啊。”
“没这么严重吧,私放犯罪嫌疑人肯定是具体责任人不对,给具体责任人一点纪律处分就行了,没必要上纲上线吧。”马县长说。
我估计,马县长肯定知道我会来找他,肯定知道我会谈到矿老板脱逃的事,也肯定做好了相关的准备。所以,当我提起这件事时,他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很能稳得住神。
我说:“昨晚唱歌时,我知道了这件事后,非常恼火,马上报告了市公安局,请求做好边控,请求协助抓捕逃犯。同时,还要求县纪委、县公安局组成联合调查组,对矿老板脱逃一事,进行彻底调查。”
我说:“我决不能允许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我一定要让那些人承担相应的责任,让那些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常书记啊,不是我说你,你太感情用事了。这么一点小事,你捅到市公安局干什么啊?”马县长说。
“他们快把我们月光县的天捅破了,这还小啊?”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是,值守人员私底下把矿老板放跑了,但无论跑多远,我们把他们抓回来不就行了吗?捅到市公安局干什么呢?小题大做啊。”
“我担心他们跑到国外去了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