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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谢一直给这本书投推荐的小伙伴。但很尴尬的是,这本审书编辑没有给我签约,另一本倒是签约了。我只好去写那一本。喜欢这本的朋友,我很希望你去看下我另外一本,因为文笔风格,故事都是相似的。)
天才刚亮,东方的启明星还没有暗下去。胡刀就穿着薄薄的单衣来到藏书馆。二月的冷风从窗外灌进来,吹得胡刀瑟瑟发抖。
他赶紧把窗户拉上,心想:自己要是突破到凝元境就好了。那时候寒暑不侵,身体有如刀剑,蚊虫都咬不破。
藏书馆太大,很多架子都就没人问津。胡刀工作就是把灰尘抹干净,工作量其实并不大,除了他以外还有三个练气层的弟子和一个老不正经的老头。
胡刀已经来云潭宗两年多了。想当初他在村边的大树下和一群小伙伴弹石子玩,鹅卵石在他们手中弹来弹去,谁砸中谁的,便能拿到对方的鹅卵石。
一个够圆够合格的鹅卵石来之不易,大家都玩得很认真。正在这时,一双大手温柔的摸着胡刀的小脑袋,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先生,正慈祥的看着他。
胡刀只觉得如沐春风,整个人暖洋洋的说不出话来。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强者的气场。而那个老者便是云谭宗的引才长老。
引才长老可以说是一个门派的根基,他们习得了很高深的望云术,可以一眼看穿一个人的根基如何。正是这些长老不辞幸苦的穿遍各个凡间的乡镇,把偶然闪现的美玉良胎带回宗教,一个宗教才会强盛。
胡刀回想起当年,父亲办了从未见过的大宴席,鞭炮不要钱的从村头扔到村尾。外村的人也闻讯赶来,纷纷向父亲道喜,谁都知道胡刀此去就是仙人了,胡家大富大贵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胡刀把抹布捏在手里,双耳发烫,想起往事就让他痛苦不堪。父母还在家盼他回去,可两年来他还是练气三层的废材。望云术看走眼的时候也是有的,胡刀就知道有三个同门已经遣送回家了。他也想回家,特别是受到同门的鄙视和侵凌的时候。
但每次一想到离村时,亲人那期盼的眼神,乡亲那羡慕的目光。记得那时引才长老笑吟吟地对父亲说:“我们云潭宗出来的弟子,在陈南朝都是排得上号的人物。你儿子天赋很好,必定会声名远播的。”
想到这一切一切,鲜血毒气似的涌上脑海,羞愧的胡刀只想一死了之。其实,胡刀的天赋并不差,少说也是中上的水平。在刚来的两个月里,他就升到了练气三层。问题就出在一场事故上。
胡刀垫着脚尖抹柜子的最上层,一层一层往下抹,抹到最下层的时候,要跪着把边边角角也抹干净。累得他从胳膊酸到脖子根。
他把一本同门忘在桌上的《凝元期心魔预防指南》推到一边,抹布随手放在桌上,瘫在椅子上休息。窗外正在下雨,哗啦啦的雨把云潭宗弄得雾气蒙蒙的。
那场事故发生在两年前。刚入门那半年是胡刀最幸福的时光,每天都有进步,进阶速度在同期的学子中可以名列前十。
未来充满希望,胡刀每天从早修炼到晚。连高他两届的管事师兄也很看好他,认为他前途似锦,让他进山去采草药。
采草药可是肥差,会有化晶期的师兄带队,能结交化晶期的师兄本就难得,更不用说采摘到的草药九成归宗门,自己可以拿到一成的分红。
可不要小看这一成的分红。朝云山脉是有名的仙家福地,这里门派众多,妖兽也多。而越是危险的地方,能采摘到的草药越值钱。化晶期师兄会带队深入的区域,在那里分到一成的利润,比在外围拿到几十倍还多。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潜规则,虽然宗门会用法器对回来的弟子搜身,不让其私藏草药。但有一个办法,让法器发现不了。那便是在朝云山脉里直接把草药吃了。
这一点在胡刀接受任务时便受到了师兄的提醒,他在那段时间翻阅了大量的草药典籍,把一些可以直接吃的名贵草药仙果记得滚瓜烂熟。也确实在朝云山脉直接吃到了不少名贵品种,大赚了一笔。最好的一次,是直接一颗火云果下肚,境界从练气二层立马升到了三层。
但如果让胡刀再选一次,他宁愿在藏书馆当个受人鄙视的小厮,也不会去采草药。因为最后的一次偷吃,把他彻头彻尾地给毁了。
那一天带队的是化晶八层的赵师兄。赵师兄的修为在带队师兄里最高,胆子也最大,每次都敢带队进入很深的地区。不过那一次很多弟子都劝师兄不要深入,因为雾气实在是太大了,越往里面飞雾气越浓。这意味着森林里十分危险,隐藏的妖兽和消失在雾中的队友都很麻烦。
但赵师兄艺高人胆大,越是不让他深入,他越觉得师弟们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相信他的实力。所以那天他不仅没有少深入一些,反而比没雾的天气飞得更深。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赵师兄和血斑巨蟒搏斗的时候,两名师弟被冲出来的琥珀三眼妖虎拖走,再也没回来。
胡刀也在混乱中一脚踩空,从一个斜坡滚下去,弄得一身血迹斑斑,一身衣服刮得跟几块破布一样。更恐怖的是他被三只锯齿蜘蛛盯上了。这些蜘蛛法术并不强,但体型个个堪比大象,胡刀几乎是疯了一样想逃出锯齿蜘蛛的追捕。
他先是躲过一只大蜘蛛的扑击,一棵三人高的柏树瞬间被压断。另外两只蜘蛛推开扑倒柏树的蜘蛛,争先恐后的朝胡刀冲来。
胡刀当时莫名的冷静,他感到生死已经悬在一线了。两只蜘蛛都选择用蛛丝喷他,锯齿蜘蛛的蛛丝像炮弹一样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嘭”地砸在一颗柏树和空地上,半个森林都飞舞着淡黄色的蛛丝。
幸好胡刀都躲过去了,如果被砸中一下,他现在一定像颗蚕茧一样,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两只蜘蛛喷吐蛛丝时都花了一些功夫,停顿了一下。趁着这个停顿。胡刀又拉开了一段距离,像亡命的小鹿一样在柏树间左冲右跳。
但令胡刀绝望的是,锯齿蜘蛛实在是太快了,大象般的巨大身体,走出一步顶得上胡刀四五步。八只布满黑毛的巨腿坦克似地在森林里横冲直撞,一棵棵柏树在它们面前跟鸡蛋碰石头一样,“咔咔咔”地不断被压断。
慌不择路的情况下,胡刀冲进了一座山洞里,一冲进去,他心里就想:“完了,是条死路。”
这个山洞很浅,离洞口只有十步的距离,便碰到黑黢黢的洞壁,再也没法深入了。
胡刀扭头看着洞口,锯齿蜘蛛恐怖的黑影柱立在雾气中,它们体型虽然大,但只要稍一矮身,就能爬进洞里。
胡刀心里十分痛苦,心想:“没想到自己要死在这里,被这么丑陋的妖怪吃掉。”一时间脑子转得飞快,想起妈妈给自己做的棉袄,爸爸教自己削的柳笛。那巴掌大的柳笛就压在宗内的枕头底下。热泪止不住的涌出来,胡刀靠在冰冷的洞壁上大哭。那时他毕竟才是十二岁的孩子。
哭着哭着,胡刀就感觉不对,锯齿蜘蛛的黑影已经消失了,洞外雾气蒙蒙的。“难道它们是躲在洞外等我出去?”胡刀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个洞那么浅,洞口又大,它们只要探身用爪子一抓就能把我捞出去。为什么它们反而走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