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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烨一把捂住白锦的口鼻,迅速退出屋内。
“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北辰烨问,白锦呜呜的用手扒拉着北辰烨的手,的确不舒服,不被毒死大约也要被北辰烨给捂死了。北辰烨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白锦还未喘口气,又被拉着朝门廊外跑去,“这是……这是又要去何处”
这里是离着衙门的一口枯井,月光凄凄,黑夜里,竟有些破败阴森之感“你在这里等着”北辰烨吩咐道,转身便朝枯井跳下去。霎时,就变成了白锦一人,夜风徐徐,白锦只是着了一件薄凉的单衣,渐感寒凉,逐用手搓了搓手臂,不多时,井中发出响动,北辰烨拖着一个布袋便跳了出来。
布袋微微蠕动着,北辰烨用刀破口,将布袋撕开,里头俨然是照顾了白锦数日的老妪,此时老妪身上满是污血,脑袋被砸了一个血窟窿,只有一息尚存,“谁让你下的药”北辰烨不疾不徐的问道。
老妪似乎看清了来人,“老奴不知啊,殿下救救老奴,老奴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这井中了”声音颤抖而微弱,“哎,“北辰烨轻叹一声,“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
老妪听罢,知自己活不过今日,逐唤了白锦“姑娘,老奴虽身份低贱,却略知看相,知晓姑娘是贵人,还望姑娘到了皇城,替老奴看看那可怜的闺女,她在那儿,别人都喜唤她小春儿”老妪缓了缓气,“小姑娘可是个美人胚子呢,那日想唤住姑娘本想帮姑娘梳个漂亮的云髻呢,可惜啊……”老妪声音渐小,本就是个呱噪的人,死前也絮叨了很久,她只顾着自己的絮叨,却忘记了,别人还没答应她要不看帮她看看她的闺女,白锦俯身,慢慢阖上老妪的眼,“老妈妈放心,我会帮你看看你的女儿传达您的想念”
“她姓赵”北辰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空谷幽灵一般魅惑柔和,白锦点点头,没有说话。北辰烨以为白锦一下要接受两个身边的人去世,恐怕情绪绷不住,晕厥或者其他,却没想到白锦只是神色淡淡的起了身,她是心肠冷硬还是感情匮乏,那倒也好,北辰烨探究的神色正好与白锦相撞,愣了愣,白锦问道“会有人好好埋葬他们吗?”她完好的一只眼睛仿若辰河星光,北辰烨有一瞬间的失魂。
“会的”北辰烨回答,眼光远眺而去,四周开始有人四处寻找他们了,火把的亮光渐渐向他们聚拢过来,“有人来找我们了,先回去吧”
“看余太医的神色,似乎有所不对”北辰烨眯了眯眼,手指轻巧桌面,这已经是余太医在白锦和北辰烨之间跑了第四个来回,虽然看诊,二人之间只是隔了一个绿荷轻纱的屏障,可是余太医已被弄得大汗淋漓。
在听到北辰烨的这一句轻问,逐跪落在地,“回太子殿下,臣实在医术不精,还望殿下速速启程,回到皇城进行深一步的诊治啊”
北辰烨挑挑眉,“吾和白姑娘都未曾碰那碗汤药,请余太医看诊,只是为了防范万一,竟果真出了事,莫不是因为那汤药气味的缘故,将你如今的判诊说与吾来听听罢”
“是……”余太医抹了抹汗,继续道:“自古,男主阳,女主阴,脉象本就不同,而今,殿下与那白姑娘的脉象,或急或徐,或骤或顿,惧是相同的啊”
“哦?听起来倒不像是中了毒”北辰烨颇为疑惑的说,倒并不急切,白锦从屏障处,探出了脑袋,“那还有得治吗”
“据臣判断,这的确不是中了一般的毒,而是中了蛊”余大夫顿了顿,吞了口水继续道,“据《通志》记载,这是一种鸳鸯蛊,是上古苗人所制,一雌一雄,一鸳一鸯,彼生我生,彼死我死的情侣蛊,雌雄一起,自然是会白头偕老,若是一方死,另一方也会殉情。“说罢,余大夫已是不敢看北辰烨了。
“这鸳鸯蛊长得什么样子”白锦一想到身体里不知何时跑进了一条蛊虫,就有些浑身不自在。
“具体的微臣也不知,大约蛊虫身上的花纹如同鸳鸯羽毛上的花纹一样,成眼状,不过这也是书中记载,真的微臣也没有见过”余大夫回道。
“那么是通过什么途径进入吾等体内的呢”北辰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倒像是中了蛊毒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一般。
“微臣本想去看看那碗残留的汤药,却是没有了踪迹,连白姑娘房中的桌椅也被人给换了,又因是极为古老的蛊毒,几乎已失传,那蛊虫的能耐有几何,微臣才疏学浅,也不得而知”余大夫颤巍巍的回道。
“二皇子殿下”外有人来报,北辰烨站起身,对余大夫说,“你先退下吧”
“哎,慢着”二皇子北辰珩一下拦住了余大夫的去路,“听闻皇兄被人偷袭了,余大夫,皇兄伤势无大碍吧”余大夫看了看北辰烨,又看回丰神俊逸的北辰珩,回道:“无大碍,只是应好好调养身体”
“那就好,那就好”北辰珩看向北辰烨,对余太医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皇兄,我刚刚接到父皇的密令,北陵国大军大捷,命吾等携北幕军乘胜追击,恐怕明日就要离开岩镇进发了,皇兄你刚刚遇袭又身体孱弱,您看……”
“吾等明日也是要回皇城的,劳珩儿担忧了”说罢,北辰烨很合时宜的咳嗽了两声。
“那碗汤药,单是气味也能消弭皇兄大半的内力,皇兄这苦练了十几年的功夫,才能弥补身体的残缺,如今恐怕又要劳神劳力的重头再来了”北辰珩红唇一勾,头上的银边缎带随风舞动,说不出的风姿飒爽,眼中自得之意,清清楚楚的映照在脸上。
“真是个阳光爽朗的少年郎”白锦从屏障走出,看着北辰珩的背影,缓缓赞了一声。
“哦?”北辰烨对白锦的用词颇有微词,“害人也自己承认了”白锦指尖轻扣唇畔。
“因为吾并不足以被他人所惧”北辰烨回答,是的,他对皇宫所有人而言都不是威胁,只是要看什么时候会被除去的棋子罢了,“至少,这鸳鸯蛊似乎并不是北辰珩所下”北辰烨眯了眯眼似乎真有些疲累了,“你去哪里?”
看着白锦打着哈哈,准备抬步走了出去,北辰烨阻止道:“既是中了鸳鸯蛊,你便以后不能离开吾的视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