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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王二重新和黑玄铁杠上了。
陆怀心说得没错,汗水确实可以有效溶解黑玄铁的硬度,为了多流汗,王二蹲马步的技术也越来越好了。
“这也算炼体吧。”王二这样安慰自己。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间屋子里,偶尔会去找陆怀心问些刻麻将的方法技巧。陆怀心对此有问必答,王二收获不小。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大半年后王二切下了一块黑玄铁。
那天他休息了一天。
天郁也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天郁被他留在了竹楼,和北秋挂在一起。
王二去找了赵清越,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既然我就是大雪空蝉剑,那我为什么要用天郁来刻麻将?”
王二是剑,王小二是剑灵,这是既定的事实。
赵清越对此有些抗拒,但是在王二的坚持下还是给他开了一门课,叫《一柄剑的自我修养》。
教学的内容有两方面,一是提高王小二和大雪空蝉剑的契合度,二是提高王二和大雪空蝉剑的融合度。
王二白天在黑玄铁处炼体,晚上去赵清越那里炼剑(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二越来越剑了。
他有时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剑。
王二开始用手去砸黑玄铁。
用脚去踹黑玄铁。
用额头去压黑玄铁。
哦,一句话就是用大雪空蝉剑的各个部位去硬碰黑玄铁。
王二发现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自己变得越来越硬。
他已经可以用拳头和黑玄铁硬碰硬了。
王二也开始有些担忧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大雪空蝉剑了,比如大雪空蝉剑也很硬。
作为剑人可以,彻底成为剑就有点恐怖了。
赵清越跟他说,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又怎么样,剑灵就是你自己啊。
王二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在剑路上头也不回地走下去了。
时光如梭,在一个倾盆大雨的日子里王二徒手扣下了一坨黑玄铁来。
他又去找了陆怀心,请教怎么“刻”麻将。
毕竟一直以来他不是在“刻”,而只是在打磨原材料。
陆怀心态度好得不像陆怀心,不止有问必答,简直是问一句答十句。
情怀工匠师王二接下的日子依然很充实,忙到无暇关注外界的变化。
后来,他已经将那团黑玄铁捏成了一块块小方块,可以随身携带了,吃饭睡觉手上都必定握有一块。
在一个春天,陆怀心告诉他,他已经从初问境晋升到了炼体境。
王二没有太在意,不过听从陆怀心的建议,带着黑玄铁搬到了落剑峰的一个高处,餐风露宿,淬炼肉身。
寒来暑往,白驹过隙,。
一天,大雪纷飞,狂风怒号,王二靠着指甲刻出了第一张麻将。
他刻的是张二条,因为他觉得二条最简单。
两条竖线,图案又不复杂,最适合初学者了。
看着那张二条,他终于停了下来,望了会儿白色的落剑峰,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回到竹楼。
路上,王二经过一块石碑时才发现自己长高了。
他记得刚到落剑峰时石碑和他一样高,现在石碑只能到他胸膛了。
在竹楼前的院子里,他被一个女子拦下。
“什么人,胆敢擅闯落剑峰女子宿舍?”
她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纤纤细腰束住,单马尾,面容清丽,眼神戒备。
王二看着她手中长剑,迟疑开口:“天至……白凛凛?”
“啊?”她有些呆呆的,“你认识我?”
王二道:“我是你隔壁王叔叔啊。”
“你你你……”她“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王二这才惊觉,好像很久没见过白凛凛了。
他记得回到落剑峰后就一直在刻麻将,极少四处走动,一开始时白凛凛还会找他玩耍,后来听说陆怀心给她制定了什么铁血训练计划,他便没见过她了。
再者王二一直以来生活极不规律,每次去吃饭不是半夜就是半夜,也遇不上她。
至于搬到荒郊野外后,别说白凛凛,就是赵清越都没见过了。
小姑娘长大了啊,变化可够大的,至少那胸足足大了……
这种情况说点什么好?
好久不见?
那天的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随口聊了两句便各自别过。
我到底刻了多久麻将?王二开始想这个问题。
“十年啊。”
赵清越说。
灯火摇曳,外面大雪鹅毛般纷飞,屋里温暖宜人。
像是某年前一样,赵清越床边桌子上摆满了点心。
王二时隔多年,再一次吃到一口美味的热食,激动得热泪盈眶。
“炼体上境。”赵清越围着王二东摸西摸,“身材不错啊。”
“我这修行速度可以吧。”
“屁。”赵清越道,“跟你同期的差不多都是浩然初境了,有几人已经快要破虚,你这个当年的入门考核第一现在已经跟不上进度了,知道吗?”
“可我这炼体质量高啊,他们有我硬?”
“光硬有什么用?”赵清越道,“别人炼体的同时还炼气啊,浩然境炼的便是气,你这种只炼体不炼气的到了浩然境差距就更大了。”
王二无奈:“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大雪空蝉山就是个无底洞,怎么炼都填不满。”
他满意地拍了拍肚子,道:“白凛凛的手艺还是好啊,话说她现在可真漂亮,那腰、那脸蛋、那……啧啧……女大十八变,你怎么就……唉。”
赵清越坐在桌子上,比王二还低了个头。
现在的赵清越胸平股小,连鞋带发一米一,和第一次见面时简直一模一样!
“不是十年,是十天吧?”
赵清越不悦,道:“萝莉不老,没听过啊?”
王二犹是想不明白,喃喃道:“天山童姥?柯南?”
赵清越懒得搭理王二,百无聊赖了一阵后,一双小手摸到了王二胸口。
“这胸肌,啧啧……”
王二拍掉她的手:“别闹。”
“再摸一下。”
……
“你这几年干嘛呢,怎么没去找我?”王二问。
“找你干嘛?”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确实新交了一个朋友。”
“谁?男的女的?”
“呵——呵——”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久。
十年过去,怀虚剑宗新入弟子已经换了三批,出了三个入门考核第一。
每年一次的年度考核王二错过了十次,三年一度的大考王二也错过了三次。
各种宗派交流会,外校访问,大派联谊也自然没有王二的身影。
不只是王二,落剑峰的存在感也极低。
落剑峰还是那个落剑峰,还是只有他们几个人。
王二错过的一切怀虚大事,落剑峰的几个人都错过了。
白凛凛在修澄心剑,赵清越……不知道在干嘛,反正都从众人视线中消失了。
就连无法无天的陆怀心都处于一种半闭关的状态,没有在怀虚搅风搅雨。
如今的怀虚,那一个个初入仙门的人,恐怕都不知道当年入门考核第一的王二,不知道无色仙灵赵清越,不知道白氏后人白凛凛,甚至不知道陆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