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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季晗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出闹剧。
不过是缘起于两个小孩子之间的争强好胜之心而已，输赢有什么关系？
哪有大人去偏帮小孩的道理？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好。
季晗正要拒绝孙焱阳，忽而听到有手机振动的声音。循声望去，那声音是从墙上挂着的自己的衣服口袋中发出。
朝孙焱阳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季晗起身去接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是b市公安局局长张择刚，从他的声音隐约可以判断出这个人现在有点兴奋。
“首长，您今天上午交代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
“嗯。”
“那两个人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招了出来，起因是因为……”
张择刚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如数家珍地告知给季晗。包括林玉莲是打算怎样用这些绯闻谣言去击垮一个高中生，陈勇二人打算拍怎样的照片写怎样的报道，还包括陈勇二人被关进看守所之后，立马就有人来保释，等等。
季晗听后，脸色晦暗不明，久久不发一语。电话那头的人等得急了，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首长？”。
张择刚并没有等来季晗的回应，因为季晗已经掐断了电话。
再次走过来的季晗表情似乎和先前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孙焱阳忽然就没胆子再闹腾了。
不过，那个肌肉男却并没有看人眼色的习惯，仍旧我行我素地吵吵嚷嚷。
“我说弱鸡，你到底敢不敢啊？你要是不敢，现在就右转出门，学狗叫三声，承认自己是怂蛋。我就放过你了，怎么样？”
孙焱阳努力让自己忽略肌肉男那张鼻孔朝天的脸，忍住自己想要冲上去揍人的冲动。
揍人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现在的时机却不太对。
孙焱阳用余光瞥了一眼季晗。见季晗解开了衣领处最上面两个扣子，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锁骨，随着他挽袖子的动作而滑动。他身量笔挺，举止儒雅，只是随意而简单的动作，却散发出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
空气中有一种名叫雄性荷尔蒙的东西逐渐浓郁。
孙焱阳看得心头一跳，赶紧移开目光，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再去看两眼。
季晗转过头来，与孙焱阳对视在一起。孙焱阳脖子一缩，后退一步，目光游移，装作看天看地的样子，再不敢多看季晗一眼。
空气静默半晌。
连肌肉男身后的那群小跟班都不敢再造次。
或许是肌肉男年轻气盛，不懂得现在的气氛叫做紧张，偏偏要去触季晗的霉头。
“我说你们两个在那里眉来眼去的干什么？一个是一把年纪的大叔，一个是不知死活的怂蛋，莫非你们俩还……啊——”
肌肉男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
众人齐齐朝肌肉男看去。
只见肌肉男的左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反转，左手中指极度向后扭曲。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了季晗很是寻常地从肌肉男的身前走过，接着就听到那声惨叫。
可是现在肌肉男痛苦的表情和那不可思议的手臂明明白白地宣告着，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看起来很是优雅的男人对肌肉男动了手。
可是没有人看清楚季晗是怎样动的手。
肌肉男又痛又怒，浑身肌肉暴起，咒骂一声，反手就朝季晗的后颈抓去，整个人迅速扑向季晗，然而季晗只是微微侧动身子，肌肉男就扑了个空，踉跄了好几下才堪堪站稳。
“你TMD是在找死！”肌肉男咆哮。
与肌肉男的气急败坏相反的是季晗的冷静，他平静地说道：“来，你还有另外一只手，开枪只需要一只手。”
“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肌肉男啐了一口，他身后的小跟班想要去拉他，却被他狠狠地摔到旁边：“滚，你们这帮小杂碎，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老爷？”
“蠢货，要是告诉老爷，他一定会举双手双脚支持的！”
“那就告诉夫人，夫人这么疼爱小少爷，要是小少爷受伤了，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蠢货，小少爷已经受伤了，夫人会扒了我们的皮！”
“那怎么办？”
“放心，小少爷会赢的，只要赢了，小少爷一高兴，什么事都好说。”
“对！”
就在肌肉男的几个小跟班嘀嘀咕咕的时候，孙焱阳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正朝射击场走去的季晗。
这是同意比赛的意思吗？
为什么刚才还漫不经心的季晗接了个电话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那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电话？
孙焱阳正疑惑着，忽而像是嗑了药似的，神情激动。
天哪，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他马上就要见到那个神秘组织的头领亮出宝剑了！
他就问还有谁？还有谁！
唉，只可惜对手太弱，恐怕还没等到他好好欣赏，比赛就结束了。
孙焱阳紧握双拳，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射击场上的两个人。
准备就绪后，肌肉男恶狠狠地瞪着季晗，斗大的眼睛像是要爆出来似的。
“我改变主意了，输的人不仅要学狗叫，还要学狗一样从我裤裆底下钻过去。你敢还是不敢？”
这人一旦起了作死的念头，就会一路奔向作死的尽头，不死不罢休。
“乐意奉陪。不过，既然你改变了赌注，那么这比赛方式也应该变动一下。打死靶谁都会，没什么挑战性，不如打移动的活靶。为了公平起见，我蒙上眼睛，毕竟……我是你叔。”
季晗温和地笑着，眼角勾起细细的笑纹，看起来和蔼又亲切。可肌肉男的手心却起了薄汗。
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要自寻死路不成？
还是他真能蒙着眼睛赢了比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果不用眼睛的话，那么只能靠耳朵来辨别靶子的位置。
靶子会在140米外出现，斜着前进到150米隐蔽，运动距离大约30到40米，就算是枪靶移动的时候会发出声音，但只凭借人的耳朵是绝对分辨不出的！
肌肉男虽然四肢发达，但头脑却不是简单的，他强忍着左手的剧痛，理性地分析自己取胜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对方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