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阀婀娜了却了心事,脸上的愁云惨雾,谈笑间化作了飞烟而散。但她方才那番举动却是得乎忘形才会如此,要不然以她一个公主殿下的身份自不会做出如此轻浮之事。
林落凡身为一名拥有着现代化知识与思想的屌丝,自然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二人有说有笑,时间倒也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至黄昏。
篝火广场上早已聚集了千百众人,人群之中走出一名老者,发白躬身,手执火把,在众人簇拥之下,依序点然了三堆巨大的篝火木柴。
篝火燃烧之时,凡在场之人,皆是跪了满地,对着三堆篝火叩了三叩。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林落凡其人,正所谓入乡随俗,林落凡虽不知其意,但依旧学着阀婀娜的样子诚心跪拜。
待到二人起身,亦不知是谁,一声清啸,在场之人皆是听得清清楚楚。
林落凡心中一惊,这才知道此人实乃高人。
他四下里胡乱张望,只见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也寻不出那清啸之人。
左帐王庭的万千子民,无论男女老幼均是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一时间,草原火光冲天,与那晚霞相互掩映,天边的云彩似都被这巨大的篝火烧得通红一般。
林落凡被阀婀娜拉入了火场,学着草原人的样子,手拉着手随着众人的哼唱与左帐子民的器乐之音载歌载舞。
他二人正跳得正是兴起,远处跑来一名兵士,挡在阀婀娜身前,行了一礼,道:“右帐王庭的乌哈王子前来道贺,阀可汗邀公主殿下与林公子前去赴宴。”
阀婀娜闻言,似是颇为不喜,倒怨那人扫了他与林落凡二人兴致,两言三句便打发了来报兵士。伸手半挎着林落的右臂,便向前方看台走去。
林落凡微觉不妥,斜睨了阀婀娜一眼。
阀婀娜似是看出林落凡之意,嗔怒道:“怎地?难不成不愿与我同行?”
林落凡一脸窘迫,脸面潮红,心道或许这草原人民族民风如此,人家一个堂堂公主还是不怕,自己怎能还不如一名女子?他心中既定,便也不再忸怩。
二人行至一处高约两尺的将台,林落凡抬眼看去,只见将台当中主座上端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阀婀娜的爷爷——左帐王庭的阀木磊可汗。
在他的右手边是一众武将打扮的臣子。左手首座竟是一名年青男子,年龄不过二十出头,身躯魁梧而又显得有些粗壮,一双眼睛黄澄澄地,对着他看了过来,林落凡对着那名青年颔首微笑。心中惊奇,再一想来,定是右帐王庭的王子乌哈。
他一抬头,却见乌哈一脸怒容,眼中似有利刃瞧着自己。微觉一震,心中怎么也想不出个缘由,为何乌哈初见自己,便对自己存了敌对之感。
再观众人神情,有人愕然,有人惊奇,总之五花八门,尽是些奇怪的神色,不免有些惘然。
阀婀娜却在此时身子一软,不知是有意亦或无意,竟半倚在林落凡身子,。
林落凡只道阀婀娜身体不适,连忙搀扶。
阀木磊脸现愠怒,起身对着众人笑道:“我这孙女大病初愈,前些日子自高处跌落,受得些伤,今日闻得乌哈王子前来,自然要见上一见。”随后施了个眼色,自有两名婢女将阀婀娜扶至一旁落座。
林落凡亦被引到一旁,坐定下来。
乌哈闻言这才改了笑颜,举杯敬了阀木磊一杯酒水。
众人亦是一同附和,举杯同饮。
林落凡心中担忧阀婀娜旧伤复发,举杯之时,偷眼瞄向阀婀娜,却见其歪着脑袋亦是看着自己,吐了吐鲜红的香舌,哪里有半点病容?这才心中大定。
乌哈将酒杯置于案几之上,落眼瞧到阀婀娜正吐了舌头与林落凡挤眉弄眼,神情滑稽而又可爱,心中怒气再起。一时又不知林落凡到底是何许人也?
乌哈站起身,对着主座之上的阀木磊躬身施了一礼,出声道:“敬爱的阀可汗,我早闻左帐王庭猛将如云,前排四位想必是阿古达木,那日松,庆格尔泰,巴根四位将军。”
阀木磊含笑地点了点头。
乌哈顿了一顿,继续道:“后面三位我观其相貌,男子英勇,女子美丽,定是阀可汗的两位爱孙与孙女。”
随后他将眼神看向林落凡,说道:“至于这位青年才俊,亦不如何称呼?”
阀木磊可汗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早夭,二儿子生来亦是个药罐子,不足三十,亦是病逝,育有一子。
三儿子阀尔敦今年三十有二,育有一子一女,是阀婀娜的父亲。
阀尔敦年轻之时在与汉人的战斗中失去了双腿,虽经良医诊治,但依旧卧床不起,无有了行动之力。
乌哈年少之时,大概七八岁随其父乌拉特来过一回左帐王庭。当时其父亲还未成为右帐王庭的可汗,一晃十余年过去。这算是乌哈第二次踏足左帐王庭。
乌哈已由一名孩童长成了一名年少英武的青年。此时乌哈起身,依序点出左帐王庭的四大将,竟一丝不差,想必前来左帐之前,做了一番功课。再观其言行,颇有其父雷厉之风。
这让阀木磊可汗颇为艳羡。再瞧瞧自己的儿女,死得死,残得残。两个爱孙,阀青森与其父一般,生来就身体羸弱,难堪大任。
阀青林则年纪尚幼,年纪不过十一。独独自己这个孙女,生得可爱,聪明伶利,深得阀木磊喜爱。
如今这乌哈的到来,表面说是来庆贺左帐王庭一年一度的篝火节,也送来了不少的厚礼。但实则是向左帐王庭施压,顺便要将阀婀娜迎娶回右帐王庭。
阀木磊本是不愿,阀婀娜亦是不想。但此事干系重大,关系到左帐王庭万千子民的性命,又岂能因小失大。阀木磊别无它法,这才采取了合亲政策以求能按抚右帐王庭的蠢蠢欲动之心。
林落凡对此并不知情,是以当乌哈看到阀婀娜倚在他的身上之时,又怎能不怒?
阀婀娜每日愁眉不展,今日终被林落凡几句话点清了当下形式,解了自己远嫁之忧。心中自然欢喜。再加上草原子民多是率性而为,想了什么便会做了什么。因此故意想要气上一气右帐王庭的乌哈,这才故意倚着林落凡的身子娓娓而来。
阀婀娜这一计谋,果然有效,乌哈虽然心性沉稳,但毕竟年纪尚轻,看到自己的将来的女人竟扑在他人怀中,脸如巽血,根根头发倒竖起来一般?他一时又不知林落凡的身份,所以这才压下心头怒气。耐着性子想要搞清楚林落凡的身份再说。
林落凡并不知道其中缘由,更不知晓阀婀娜已经成功为自己拉了这许多仇恨,出于礼节,赶忙站起身道:“在下林落凡。”
“林落凡?你是汉人?”乌哈皱着眉头问道。
阀木磊道:“林公子自然是汉人,前些时日救下了我孙女的性命,医术高绝,这才邀来赴宴。”
乌哈道“哦”了一声道:“林公子既是汉人,为何不远千里跑到我们这漠北草原上来?众人皆知,无论是左右王庭,亦或是金帐王庭连年与汉人交战,双方子民仇怨极深。只是近些年来才稍有缓和。我很是不解,你只身一人跑到这里来了却是为得什么?”
林落凡自不会说出自己一身遭遇,而且早就想好了说辞,道:“小人家人乃是行医世家,家住邯单。某日,邯单知府的小儿子得了急病,家父前去就诊,却忘了带了一味草药。那知府的儿子一命呜呼!知府气量狭小,将此事赖于家父。因此我全家横遭灾祸,都被拿了下了大狱。独我一人逃了出来,如今我虽为汉人,却对汉国并无半点留恋。能来到这左帐王庭纯属运巧合,能救下阀婀娜公主,更属运气。”
乌哈听完,犹自不信,冷冷道:“汉人以武立国,民风朴素而争勇好狠,堪称当世最强之国,最是在意尊严。国之如此,民亦如此。我很是奇怪,你为何不去找机会杀了那知府,替自己的父母报仇雪恨,反而逃到此地?此番作为倒非典型汉人所为?难不成你是汉王朝派来的细作不成?”
林落凡本就是非典型汉人,但此番话语又能跟谁说去?即便说了,当世之人又能几人能信?
乌哈目光如炬,似要将林落凡看透一般,喝声道:“我看这位林公子言行,十有八九便是汉人细作。来人,先将此人拿下,再行拷问!”
乌哈身旁立刻站出两人,手提腰刀,便要拿了林落凡。
阀婀娜心中大急,望向阀木磊轻嗔一声:“爷爷!”。
阀木磊却置若罔闻,端坐如初,竟然一点无有回护林落凡之意。
阀木磊早就觉得林落凡身份确实可疑,对方救下自己的孙女,若是拷问,很是不妥。少不得让人说了自己恩将仇报。
现在右帐王庭的乌哈出头儿,显然是吃了林落凡的醋意。若是真得将林落凡杀了,无论对方是不是汉国细作,对自己也未有什么损失。对自己的名声影响更是不大。
何况方才自己瞅得孙女阀婀娜对这林落凡暗送秋波,显然心中已对这少年存了情意,若真是如此,自己又将左帐王庭的万千子民的性命置于何地?
毕竟阀木磊身为左帐可汗,有时亦会身不由已。这才将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视作未见,睁了只眼,闭了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