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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影痕神情淡然,望向夜空的眼神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随她去,该出现的时候她自然会出现,至于慕容峰那边,他反应在迟钝应该也已经收到关于慕容熙的消息了吧,过不了几日他一定会离开,警醒着他与齐王的联系就好,至于宇文浩么…”
说起宇文浩此人,她不免有些迟疑,她到现在也无法确定宇文浩想要什么,他只身闯入东楚境内,明目张胆在东楚武林行走,要说他没有包藏祸心任谁都不会相信,半晌,她方才说道:“既然找不到,就算了吧,左不过都是往京都方向来的。”
墨痕闻言点头应下,他又说道:“近日南越、西凉、北周三国朝堂都在议论是否遣来使入东楚,只要不出意外,不出一月,三国就会派人出使我东楚。主子可要早作准备。”司空影痕挑眉,“此时出使东楚,目的何在?”
墨痕笑看着自己难得糊涂的主子,故意甩甩袖子对司空影痕说道:“我的主子呀,三国遣使来贺的不就是悦阳公主殿下回京这一天大的喜事吗,您这装得如此无辜的样子,属下我真是打心底里佩服您。”
司空影痕没好气地瞪了墨痕一眼,当她是百晓生吗,她怎么可能连三国朝中动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次消息给你抢了先,你便来我跟前儿卖弄,要是莲儿知道了,定要你好好吃些苦头。”说罢她拿起一块枣泥糕向墨痕的方向一抛,墨痕一个旋身接住那块枣泥糕,随即坐到龙谨轩身旁坐下。
他大口咬下一块枣泥糕,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小主子这里的厨子是随便招来的么,做出来的枣泥糕比起月娘姐姐做的差远了。”龙谨轩闻言没好气地一把将他手中半块没有吃完的枣泥糕抢过去,“嫌我宫里的东西难吃,有本事你别吃啊,最讨厌你这样的人,吃人家的,还说人家的。”
不等龙谨轩说完,墨痕便以极快的速度将龙谨轩手中的茶杯拿走,端起那茶就豪饮一大口,司空影痕泡好的相差竟被他当做白水一般牛饮,饶是一向淡定的萧澜也不由嘴角抽搐,龙谨轩更是气得牙根痒痒。
“小主子莫恼,我这不是给小主子送好玩儿的来了吗。”墨痕语还未罢,龙谨轩便将那半块糕点塞进他口中,差点将墨痕呛个半死,“好玩儿,你倒是好玩儿,入京半个月了,整日就知道往自己府里倒腾女人,你能做点别的正事吗。”
墨痕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怎么就不是正事了,小主子是想与我赌一局吗。”龙谨轩扭过头不再看墨痕,他嘴里没好气地轻嗤一声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与一个开赌坊的人赌。”墨痕挥挥手,从暗处又行来两人。
墨痕接过那二人递来的卷宗,放置于司空影痕面前,他拿起一叠案卷在龙谨轩面前晃了晃,“小主子看看这个,就知道我并未骗你,这美人儿都是好玩儿的。”龙谨轩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案卷,略扫看几页。
司空影痕也拿起一部分案卷扫看几许,她一边看一边询问墨痕道:“听说我快回京了,几个王府氏族就没什么动静吗?尤其是我那些个好弟弟。”她才一说完,墨痕就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方才我来东宫时手下有人说钦天监正史于晚膳后入宫了,想必是拟定好公主回宫的日子了。”
“钦天监正史,是谁的人?”这话是问龙谨轩的,他略想了想,“钦天监在朝堂中不算重要机构,并无人招揽,要说有人会收买钦天监的话,也不无可能,那钦天监的正史看着并不像什么疾恶如仇的清官,姐姐是担心他们会利用天象作乱?”
“事有反常必为妖,钦天监主管星象之事,如果不是上面有异常,就是那正史有异常,”正说着,她向上指了指,意思很明显,“是否需要派人入宫打探,虽然父皇一向不信天象之说,但老祖宗规矩里有那么一条,凡是涉及东楚皇室之根本者,必须请得上天启迪,眼下关乎东楚皇族的只有姐姐你回宫一事,钦天监要在此事上做文章不是什么难事。”
司空影痕放下手里的卷宗,随意饮了一杯茶后缓缓道:“无妨,由他们去闹,事情是他们起头,我才能堂堂正正回击,这些人要是一直不动,对于我们来说算不得好事。明日你上朝时警醒些便可。”
“是,若明日发生对姐姐不利的事情,是否需要我据理力争,或是任由他们行事。”“言行举止间不必太过激烈,也莫要表现得太过镇定,做你自己就已足够,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你,这些你都要学会适应,若是能利用好这些关注你的眼睛,也是一件好事。”
司空影痕说完将放下的卷宗递到龙谨轩面前,“好好看看这些东西,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却也肮脏地全是道理。”“是,姐姐教诲我都好好记着的。”他将那些卷宗一一归整放到自己面前,半晌方才缓缓对司空影痕说道:“姐姐,今日父皇问起你来着。”
司空影痕挑眉,“上午散朝后你不是说过吗,怎么小小年纪记性却不好了。”她毫无察觉地打趣龙谨轩,龙谨轩却满头黑线,他家长姐也有脑子转不过弯的时候,他是不是应该好好记下以后用来嘲笑她。
“父皇询问我悦阳公主回京路上有没有遇到杀手袭击,还问我情况如何,悦阳公主殿下是否受伤。”他话说完,挂在司空影痕脸上的笑容凝固住,她黝黑明亮的眼眸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
她清了清嗓子,随即淡淡回道:“那你怎么回的他。”“照实回报,只将表哥他们遇到的截杀告知父皇,也对父皇保证了姐姐是安全的,他知道此事后很气,又吩咐了我,让我加派人手前去迎接车驾,务必保证姐姐安全回京。他还说,姐姐这些年一直在外,一开始可能会不习惯宫中生活,要我务必每日抽出时间陪着姐姐,不要让姐姐觉得孤单。”
说道这里,龙谨轩深吸一口气后对司空影痕说道:“姐姐,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派人在暗中照顾父皇,可你心里对父皇一直是有怨气的,那时候我还太小,不知道当年事情究竟为何发生,但我想如果不是父皇太过愚孝,母后应当不会死,姐姐一直对太后有恨意,对父皇有些怨念也是难免。”
“你说得没错,我对他是有些怨念的,当年若是他能早些看清太后的毒辣,母后怎么会死,我也想恨他的,可是他是母后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他是我们的父亲,我不能恨他,可心底的怨念却不是我能控制的,你就当这是我坚持为母后报仇的一点执念吧。”
她何尝不想将一直萦绕在心底的怨念拔去,可她到底只是一个有爱恨痴怨七情六欲的凡人,这些年她时时暗中潜入椒房殿,在那里总是能见到一道孤寂的身影伫立在司徒雪的画像前黯然神伤,她不是冷血之人,怎么会不知道父皇对母后的爱,只是当初那件事情就像是划在她心头的一道裂痕,时间越长,裂痕会渐渐变宽,而不是渐渐愈合。
墨痕见二人间的气氛有些伤感,便故意咳嗽几声后对司空影痕说道:“还有一事,只怕明日也会出现在朝堂上,小主子明日记得与司徒博昇将军默契些,否则有心人会以此为由对付司徒家。”
“南与城那位军师已经进京了。”墨痕开始说话的时候,司空影痕就很快收拾好情绪,她直接用陈述句将墨痕要说的事情表述出来。“没错,那狗头军师今日悄悄潜入京都,一进京他便立即与柳元成联系,现下柳元成恐怕已经开始筹谋如何将此事的效用发挥到最大,给予司徒家致命一击。”
龙谨轩低垂着眉头沉思道:“此事最后是如何处置的,可给人留下什么把宾不曾?”司空影痕沉声回他道:“表哥行事严谨,未曾留下一丝痕迹,那座山中藏有兵器的事情,柳元成不敢透露,他此时最关心的一定是表哥是不是察觉到那座山的秘密。那军师知道的只是两个山匪头子在最后用炸药将洞口炸塌,表哥的军队只在那山上停留了一日不到,于情于理都不会发现山中秘密。柳元成会很安心。”
“既是如此,我现在就去与表哥先沟通一二,免得给柳元成那老匹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还有,姐姐曾说那南与城知府文允乃是柳元成的门生,他会不会暗中与柳元成串通,将姐姐的行踪泄露。”
他将此事可能涉及到的人物一一过了一遍,只觉文允此人是最大漏洞,如果没有将此人妥善处置,坏事的可能性会增大。司空影痕明白他的顾虑,“那个文允与柳元成似乎是闹翻了,他是个聪明人,能摸清眼前形势,否则他也不会大着胆子向一个长得与已故皇后相似的陌生人求救,况且我已经派人将他看住,不怕他有所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