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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不考虑多订几章吗QWQ
又不知从哪里露出的传言, 说圣上为六皇子寻了一位讲读,往后六皇子只有上午的课还同他们一起上,午休之后便要去畅书阁的偏室与讲读单独学习。
惹得朝堂中的风向都有些变了。
毕竟此前建德帝对六位皇子一向是一视同仁, 上头的几位皇子之中,即便是如今风头最盛的二皇子, 在参政之前, 也不曾有过什么什么优待。
结果圣上现在却给才满十二岁的六皇子指了一个讲读, 叫人不敢不多想。
不过其中最为尴尬的不是一直有举荐之言的二皇子,而是现今还在畅书阁中念书的五皇子。
眼看着就要到可以去上书房走动的年纪了, 圣上给六皇子赐了讲读, 却没给他也指一个。
不久前曾有传言说林妃为了将娘家侄女嫁指给五皇子为妃, 故意落水还将锅扣到了康乐公主头上, 圣上虽不曾责罚, 却在此后赐了一块“谨言慎行”的牌匾给她,明摆着是在说林妃行事无状。
再加上林妃一向都跟在贤贵妃身后行事, 还因此受过皇后的训斥,诸上种种,便有人在背后偷偷嚼舌根说五皇子是受了母妃的连累才不受帝宠。
传到五皇子的耳朵里, 叫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脸上的笑影也是越来越少了。在畅书阁里见着赵曦月和赵曦珏更是连声招呼都没有, 眼神一扫便算作是瞧见了。
“六皇兄, 你那什么讲读要是真来了, 只怕要被五皇兄直接撕碎了。”
封先生还没到, 赵曦月转着眼珠瞧着赵曦成阴着脸径自从他们身前经过, 走到靠窗的位置落座而后取了一册《资治通鉴》看了起来,全程只当没看到他们俩的模样,伸手偷偷扯了一下正习字的赵曦珏,侧过头低声说道:“说起来这都十多天了,你那讲读怎么还没进宫?难不成人家觉得孺子不可教,不愿进宫?”
“父皇不欲张扬此事,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便叫他晚些时日入宫了。”赵曦珏写完了最后一划才抬眼瞟了赵曦月一眼,心中暗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从他五皇妹嘴里听到他的好话了,“今日就是第十五日了,这会应当同封先生一起在上书房谢恩吧。”
他太了解他父皇了,对他们这几位皇子,总想着要不偏不倚,免得朝上的那些堂官们见风使舵,搅得朝廷不宁。如今却破例给自己指了一个讲读,虽说是他自己求来的,但例还是破了,他父皇自然希望将此事造成的影响降到最小。
因而只叫人去谢府传了口谕,让谢蕴十五日之后再行入宫。
也不像外头传的那样特殊,他还是需要同其他人一样在畅书阁读书,待散了学之后再同谢蕴单独讲习。
而谢蕴也会同其他伴读一样,每日到畅书阁陪他们上学,由封先生指点文章。
如此一来,赵曦月倒是也能日日见着谢蕴了。
赵曦珏凝神了片刻,口气里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小心:“我还未曾问过你,假如你有朝一日遇到了沈墨白,会怎么做?”
听到赵曦珏提起沈墨白,赵曦月的眸子就是跟着一亮,想都没多想一下便脱口而出:“问问他《尚异谈》还有多少后续,再请他亲笔在我收藏的几册书上头都题上字,若是能同他一齐喝盏茶谈一谈他作文章时的念头就更好了!”
说到最后,赵曦月仿佛已经瞧见自己同沈墨白见面时的场景,眼睛里闪着的全是兴奋的小星星。
虽说多少有些料到了她的反应,可这会真实见到了还是让他忍不住沉默了一瞬,才慢慢开口:“那你觉得沈墨白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曦月忽地一懵:“啊?”说实话,她还当真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这会赵曦珏问起,便自然而然地凝神想了起来,迟疑道,“应当是位阅历丰富,生性坦荡又心怀正义的正人君子吧?”
……正人君子同那家伙有一根头发丝的关系吗?!
强行按捺住自己吐槽的冲动,赵曦珏近乎艰难地开口问道:“若那沈墨白是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还目下无尘的家伙呢?”
“赵曦珏!”赵曦月猛地一拍桌子,气得小脸泛红,咬牙道,“你才心胸狭隘!你才睚眦必报!你才目下无尘!”她每说一句就拍一下桌子,义愤填膺的模样引得屋里正各做各事情的人都有些诧异地盯住了她,不明白康乐公主好端端地同六殿下说这话,怎么忽地就发起火来了。
吓得赵曦珏赶紧按住她的肩膀,免得她当真窜到天上去,“行行行我知道了,是我错了,小姑奶奶你可给我安静些。”
被他这么一扯,赵曦月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过了,轻咳了一声,安安分分地跪坐回蒲团上。低下头偷偷朝后头睃了一圈,果不其然地发现大家的视线依旧停在自己身上,那神色,就跟见了鬼差不多。
她第一次有种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感觉。
“行了,脸都丢光了,还捂着干嘛。”赵曦珏伸指戳了下她的脑门,双手环胸,懒洋洋地背过身扫视了大家一眼,挑眉道,“你们都这么好奇孤在同康乐公主聊些什么么?”
“六殿下说笑了。”叶铭泰然自若地同赵曦珏拱了拱手,他是在座的人里唯一一个没有被赵曦月的行为惊到的人,“我想大家也只是震惊了些,并无窥探两位殿下交谈的意思。”
有了叶铭的提醒,还在愣神的众人纷纷低喃了一句“不敢”,有些尴尬地将自己的视线收回。
“那就好。”赵曦珏自然不会驳了叶铭的话,见效果达到,他也不再多做纠缠,坐回去将赵曦月还捂住脸的手给拉了下来,低声道,“我都瞧见你在指缝里偷看了,少装委屈。”
话虽如此,他自己却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赵曦珏越来越有清朗少年的模样了,笑起来的时候就跟那冬日里的太阳一般,叫人心里暖洋洋的,一不留神就跟着他一同轻笑了起来。
只是她心中的气还没消,抬到一半的嘴角硬生生地被她按了下来,别扭道:“那你往后不许乱说沈墨白的坏话了。”
“……”赵曦珏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满心无奈地朝赵曦月作了个揖,“为兄知道了。”
心里忍不住又腹诽了两句:撒娇的时候喊他六哥,有事请他帮忙的时候喊他六皇兄,一到吵架的时候,就连名带姓地喊他赵曦珏,啧。
赵曦月却是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数落我呢?”
赵曦珏笑容一顿:“糯糯你太多心了,六哥怎么会呢。”
赵曦月撇了下嘴角,“六哥,你一般只有在心虚的时候和想逗我的时候才会喊我糯糯。”
赵曦珏决定闭嘴。
他就不该因为谢蕴今日要来就瞎提什么沈墨白!
他不说话,反倒叫赵曦月心中更加奇怪了起来,正要开口问个明白,封先生却到了,只得暂且作罢。
可当她看到跟在封先生身后的人时,却是结结实实地震了个大惊。
那人剑眉薄唇,身形颀长,美若冠玉却不见温润,长着一双妩媚的桃花眼里头却净是清冷之意。他负手而立,腰间的缀着用三枚铜钱串成的腰挂,单瞧着虽古怪,放在他身上却是浑然天成,衬地他恍若谪仙出世。
屋内忽地就响起了一阵吸气声。
当日她就是被他的容貌和气质所摄,才鬼使神差地放着那么多人不问,偏偏抓着他问个没完。
她隐隐觉得,若是有了他的肯定,那么其他人如何作答就都变得不太重要了。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的重点是,为什么她前几日随手抓的一个人,今天会跟着她的老师出现在她的课堂上啊?!
慢着,刚刚她六皇兄说今日谁要过来来着?
赵曦月回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赵曦珏。
赵曦珏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示意她没有猜错。
只听封先生古板又有些严肃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这位是谢首辅的二公子谢蕴,字温瑜,奉圣上口谕,从今日起,谢二公子将在畅书阁协助在下一同指点诸位殿下、公子、小姐的功课。”
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赵曦珏一眼。
屋内的吸气声一时间响地更厉害了。
其中却不包括赵曦珏,他这会只想冲到上书房去问问他家父皇:不是说来当伴读的吗!怎么就成半个先生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赵曦月跟着懵了:所以她前几日是去问了她的先生以后会不会娶她?
谢蕴眼皮微掀,清冽的嗓音中不辩喜怒:“在下有礼了。”
不知为何,他虽没有加任何称谓,她却莫名觉得,他的这句话,是在同自己说的。
就是这般莫名其妙地觉着。
泰然自若的模样倒是让谢蕴多看了他一眼。
“谢公子既然来了,不如把这出戏看完?”赵曦珏往人群的中心点看去,“顺安伯府在京中算不得什么勋贵人家,却仗着家中出了一位养育过公主的太妃,又同永定侯府有亲,而在京中横行霸道,此次难得见着他们踢一次铁板,实叫人心中快哉。”
谢蕴眉眼不动,只用四个字评价了一下他的行为:“落井下石。”却是没有离去的意思了。
赵曦珏拱了拱手,谦虚道:“好说。”
再说赵曦月这边,她的话音刚落,刘季棠的脸色不由得地就难看了几分。
日前老太君听闻京城有个卖糕团的小娘子,四处述说自己有冤,要酬了银两到高官面前告他们顺安伯府,当即大怒,将自己唤过去骂了个狗血淋头,叫他在小辈面前得了个没脸,心下郁闷不已。
待叫人去探查了原委,心中更是恼怒:原来是春桃那个贱婢的家人在外挑事。当即领了家丁过来,要此女知道他们顺安伯府不是好惹的。
没想到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个小丫头,竟敢管他们伯府的闲事。
他不是个愚的,此女对顺安伯府显然是有恃无恐,再加上她方才的言语和她随行丫鬟的架势,心中这位恐怕也是哪家皇亲国戚的贵女,这才如此放肆。
单凭他在怕是轻易了结不得,当即给贴身小厮使了个眼神。
小厮会意,侧着身混进人群之中,远远地跑了。
“这位姑娘,怕是有麻烦了。”将一切都纳入眼底的谢蕴忽地开口评价了一句。刘季棠派人去请的,自然是位能压得住场子的贵人——
非属先帝第六女永寿公主莫属了。
“……”赵曦珏默默望了夏天,“我倒是希望永寿公主长点心,千万别过来。”
“咳。”刘季棠轻咳了一声,试图引起赵曦月的注意,结果自然是叫他失望的,只得抬高嗓门道,“姑娘既想知道事情原委,不如由在下带两位到附近的茶楼雅座细谈?”
总算是将赵曦月的视线吸引了过来,脸上即刻挂上了一个虚伪的笑容,“姑娘身份高贵,亦是千金之躯,站在这街面上总是不雅。”
说罢还意有所指地用折扇往四周的人群比了比。
春杏脸色一变,刘季棠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当场羞辱他,若是随他去了他的地盘,那莫说自己,恐怕还会连累到这位恩人,正要开口阻止,忽觉手臂一紧,眼前的小姑娘俏皮地冲自己眨了眨眼。
一扭头,却是蹙眉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刘公子,你能别笑了么?”
刘季棠:?
赵曦月抚了抚胸口,“叫人怪难受的。”
周围的人猛地哄笑出声,连春杏都忍不住低头抿了下唇瓣。
这位姑娘,倒真是挺有意思的。
刘季棠脸上乍变:“这位姑娘,你不知道在下是何人,难道你也不知道我父亲顺安伯是谁么?我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不同你计较,却不是叫你百般羞辱的!”
“顺安伯,其父早年是京中有名的珠宝商人,虽家财万贯,却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后因其女被先帝看中赐封贵人而得了一个四品中郎将的虚衔。”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嘴角一扬,似有些漫不经心地直接将人的家底给说了个底朝天,“再后,刘贵人诞下一女,先帝封其父为顺安伯,世袭罔替。先帝驾崩,当今圣上封刘贵人为刘太妃,随永寿公主出宫颐养天年。”
“而如今的顺安伯,是刘太妃的兄长,刘二爷的父亲,依旧领着中郎将的虚衔。顺安伯世子任职工部,领工部侍郎衔。而刘二爷你,如今在永寿公主府上任长史。”赵曦月掰着手指说完,扬脸粲然一笑:“我说得可有错漏。”
刘季棠满目震惊:“你究竟是何人?!”
她说的这些事并不是什么私密之事,京中勋贵人家,彼此之间哪能没有些了解?但她小小年纪,身份又不明,能说出这些话来就叫人震惊了。
京城中的百姓只知道京城里有个顺安伯,却不知道顺安伯是从何而来,如今乍然一听,心中都觉得有些稀奇。
“哎,那这顺安伯的爵位,不是卖女求荣得来的么?”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望去。
刘季棠面色一狞,循声望去,却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根本瞧不见说话的主人。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赵曦月,想要寻她出气。在他眼神的示意下,他带来的那些个恶奴慢慢朝着他们四人靠近,隐有包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