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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旅游回来,各自分别。
车子驶进高档小区里停下,司向年下了车,走了没多久,远远的看到家门口的灯开了。
车子停在车库里也没有熄火,甚至车头的灯还亮着,好像那人把车子匆匆忙忙停在这里就走了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便加快脚步进了宅子的大门。
他担心地推开门一看,只见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东西,精贵的饰品掉在地上,玻璃碎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寒光。
瞧见二楼的书房亮着灯,司向年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赶紧拔开腿冲了上去。
司向年没有敲门就闯了进去,他看见父母脸色严肃又淡漠地坐在办公桌的两侧,而妹妹向心正紧攥着父母的手,哭着喊着不让他们签字。
他的眉头一跳,大声道:“怎么回事?!”
向心见自家大哥来了,眼里闪出了希翼的光芒,“哥,你快劝劝爸妈,他们俩个要离婚!”
“什么?离婚?!”司向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转头看向父母道:“爸!妈!你们怎么……”
司母抬了抬手,打断了儿子的话,“向心,你先出去,我们要跟你哥哥说说话。”
向心有些抗议,拉了拉司母的手,“妈……”
司母拍了拍她的手背,话语里都是不可拒绝的意味,“乖,下去切点水果上来。”
向心垂下了眼睑,脸上布满了失落,“我知道了。”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啪嗒——”门被关上了,室内再一次恢复平静。
司母转过脸看着自家儿子,正了正衣襟,端正好坐姿,平静地道:“向年,你问吧。”
司向年想说点什么,他看了一眼老妈,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老爸,仿佛只是一夜的光景,他们之间那种恩爱甜蜜的气氛就消失了,好像到了第二天就不爱对方一样。
司向年垂下了眼眸,里面隐隐有悲伤流淌。他沉默了半晌,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跟你爸早在两年前就结束了,怕影响到向心学习才维持着这段关系,现在她考上大学了,也有自立能力了,我们也可以解除约定了。”
“约定?”司向年被这个词刺伤了,唇色有些发白,“原来你们这两年一直在演戏?”
司父揉了揉酸痛了太阳穴,“我们两个早就没了感情,等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我们都心有所属。”
惊天的消息如炸弹一般砸来,司向年的身体震了一下,“什么?怎么会……你、你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司父摘下了眼镜,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这结果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好的,向年你长大了,你也会想了吧。爸我这半辈子这么努力,为的也是你们两个,今天你就体谅体谅我们,让我们结束这段干枯的婚姻。”
司母点了点头,沉静地附和道:“儿子,你不知道我们这两年过得有多幸苦,就这么结束掉吧,以后又不是不能见面了。”
“那向心她呢?她刚刚入学,你们这样怎么让她的心安宁?”他被父母的坦然逼得有些抓狂,声量不禁高了许多。
司母叹了叹气,“这事我们当然知道,向心那边就交给你了,你是她的大哥,得靠你来开导开导她。”
听着父母的解释,司向年心里不甘,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他明白,让父母复合的可能性真的不高。
他知道这事没法挽回了,父母看对方的模样就像是在看一位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知道了。”
司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果断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司父也签了名,接过妻子手里的协议,和声和气地道:“明天我交到律师楼去,后面的手续我来办理,有什么问题我会找你。”
“嗯。”司母淡淡的点了点头,拿起车钥匙出门去了,正巧碰上拿着水果进来的向心,“妈,你去哪?”
司母扬起一抹笑容,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向心啊,你长大了,是个大女孩了……”
向心一把打断了她,“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签字了?!”
司母的嘴角漾出一抹苦涩,“签了,今天这事是注定的。别的我不说了,你这么大了都懂。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仍是你的妈妈,我仍然像以前一样爱你。”
她一听就流下了眼泪,握着果盘的手有些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跟爸爸继续下去?”
她抬手给女儿顺了顺耳边的发丝,眼里都是不忍和怜惜,但是她必须要说出来,“向心啊……其实两年前,我跟你爸就结束了。”
“不……我不信、我不信!借口!你说的这些都是借口!”她哭着挥开了母亲的手,冲回了房去。
“向心!”司母的脸上闪出了担心,赶紧喊了她一声。
司向年从书房里面出来,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没事的,我来安慰她,你们走吧。”
她看了一眼站在向年后面的司父,然后点了点头,“那我走了,有事电联。”
“嗯。”司向年扯出一抹笑容来,送走了母亲。
司父瞥了一眼挥手告别的儿子,掐灭了指间的烟头,“别笑了。”
他抬手揉着脸颊,干笑了几声,“被发现了啊……”
“这已成事实,你兄妹俩要学会慢慢接受。这张银行卡你交给向心,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大学里,各个方面都不要太拮据。”
司向年对父亲这样的态度有些不满,冷笑了一声,“给她银行卡?怎么?你明天就要死了吗?”
司父也没有生气,嘴角勾起轻佻的弧度,“死倒是不会,记得把这个交给她,我走了。”
“不送。”司向年凉凉的说了一句,转身找扫把收拾去了。
西装的衣角消失在门缝里的时候,他也没看一眼,一直低头收拾着客厅里的东西,在暗地里和父亲打起了冷战。
直到车子渐渐远去,他才抬起头朝窗外看了一眼,那车刚好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他放下了手里的毛巾,走到妹妹的房外,抬手敲响了门,“向心,开门。”
听到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他直接把备用钥匙拿过来打开了房门。看见妹妹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他叹了叹气,走过去帮她把被子盖好。发现她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顺手擦去她的眼泪,然后关灯出了房间。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也似乎变得空荡荡的了,他的眉间沾染上忧愁,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这一个晚上他想了很多,看着天慢慢变亮,他终于从床上起来,穿好鞋子去跑步。
今天的步伐他迈得比往常还大,晨跑被他当成了发泄的途径,衣衫很快就被汗湿了,心里终于是畅快了一些。
买了早餐回到家里,他脱下外套和被汗沾得湿答答的运动衫,朝自家妹妹的房门喊了一句,“向心,我买早餐回来了,快起床!”
向心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门,很没有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她看见他光着上身,眉头狠狠地抽了抽,“哥,你干嘛不穿衣服。”
司向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我出去跑步了。别说了,快去洗脸,早餐你先吃吧,我去洗个澡。”
“哦。”向心敷衍地应了一声,关上门继续趴在床上睡觉。
“这丫头……”司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朝洗浴间走了过去。
他跟往常一样推开了门,没想到里面雾气蒙蒙的,还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司向年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一具美妙的胴体映入了眼帘。
热水带着白色的泡沫顺着那人光洁的后背流了下来,隐入了挺翘的屁股里,又从修长笔直的双腿里流了出来,看起来致命的性感。
司向年不禁瞳孔一缩,握着门把的力度猛然加大。
万千青丝披在那人的身后,勾勒出优美的线条,衬得那人的皮肤更白了。纤细修长的手指抚过青丝,顺滑地服贴在那细腻的肌肤上。就在这时,那人回过了头来,一副姣好的面容映入了眼帘。
司向年被惊艳了一下,视线和她对上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两人直直地看着对方,哗啦啦的水声在浴室里显得特别地突兀。
那人脸上闪出了诧异,用双手护住了身体。司向年立刻回过神来,下一秒就把浴室的门迅速关上。“嘭!”
看着禁闭的门板,司向年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里面恢复过来。
他没想到自己晨跑回来,居然撞见陌生人在家里洗澡,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
听到里面的水声停下,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刚刚不小心冒犯了你,对不起。”
“没事。”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浴室的门就开了。
司向年见那人的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视线不再往上移,立刻扭过头去。他的耳尖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大声道:“你把衣服穿上!”
那人没有说话,轻柔地握住他的手往心口上放去。
“你干什么?!”他想把手拉回来,没想到那人把自己的手贴得更近了。
他瞪大了眼睛,努力忽略从手下传来的细腻感,“你……放开!”
“别乱动,自己感受一下。”那人淡淡的说道。
摸到平平的一片,甚至还有属于肌肉的硬度,并不像女人的胸脯。
司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转过头来一看,“你男的?!”
男人低低一笑,隔着他的手用力按了按,弹性的触感更加地突兀。他的眼里流转着暗光,嘴角邪魅地勾了起来,“都这么明白了……你还不知道?是不是要我解开浴巾你才相信?”
“不用了!”摸到他胸口细腻的肌肤,司向年好像被烫到一般,立刻收回了手,“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
男人傲慢地抬了抬下巴,“你家?准确地说这也是我家。”
“你家?”他状似狂妄的语言惹得司向年皱了皱眉头。
“当然了。”男人勾唇轻笑,顿时魅惑丛生,“我是你后妈的儿子——夏咏年,也就是你的继兄。”
“继兄?”司向年看了一眼只到自己下巴的头顶,嘲笑似地嗤了一声。就这身高还继兄?
夏咏年眯起了眼睛,里面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你这小辈的,不太会做人啊,家教不好吗?”
“我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用不着腆着脸跟你说话,更何况……”司向年说着把脸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我做人就是这么直接,就算你跟我爸告状也无可奈何。”
夏咏年听了,不禁轻笑一声,“当然了,我一个外人怎么比得上你这个大嫡长子呢。”
“你明白这点当然是最好了。”司向年的话里遮不住刺,也不管能让他有多难堪。
他垂眸看着夏咏年那乌黑柔顺的发丝,掀起凉薄的嘴唇,道:“你一个男的留什么长发,也不怕恶心别人。”
夏咏年脸上的表情没变,丝毫不被他的恶语影响,反而把发丝故意挑在指间,邪笑道:“这话也就只有你说过,常人看见我这副样子,都以为我是女人。要不是你闯进了浴室,怕是你不知道我是男的吧?”
“是男是女与我无关,别在我眼前晃荡就好了。这样吧,我给你钱,去外面租个房子。”
司向年说着就要往裤袋里掏,夏咏年不怒反笑,“我说弟弟啊……你不知道我一离开这里,你的银行卡就会被冻结吗?”
他的动作一顿,“什么?”
“是你爸亲口跟我说的。”夏咏年看见他脸上的诧异,故意凑了过去,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胸膛,幽幽地道:“你想我搬出去可以,前提是……你还付得起租金吗?”
见继兄忽然凑了过来,姣好的面容闪现在司向年的面前,媚眼如丝,气吐若兰。
司向年整个人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继兄比女人还像女人。
“吓傻了?”夏咏年见他失神,扬唇一笑。
“这么可能?”司向年摇了摇头,“我爸怎么会这样对我?他可是……”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老爸临走前叫自己把银行卡交给妹妹,气得猛地咬了咬牙关。
啊,这老狐狸!
夏咏年见他的表情就明白什么了,抬手把发丝顺到耳后,讽刺地道:“你就是一啃老的,要你自己真有钱,还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在意吗?”
司向年一听,脸直接就沉了下来,“好,你赢了,你可以留下来。不过只有阁楼还空着,你就睡那里吧。”
“这个当然好,阁楼的空间最大。”夏咏年不在意地笑了笑,越过司向年的身躯,直直地朝楼梯走了过去。
他穿上一件飘逸的长衫,拿起清洁工具就朝阁楼走了上去。
他也想穿轻便的衣裤,不过昨晚走得匆忙,何况晚上还要工作拍外景,为了方便,他只把长衫带了过来。
一打开阁楼的门就被浓重的灰尘呛了一下,他抬手挥着面前的空气,看着堆满杂物的房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糟糕。
昨天晚上他睡得正熟的时候被老妈掀了起来,说要去度蜜月。她也没给他钱,把一条钥匙扔给他,说出房子的地址就坐飞机走了。
来到这个陌生的家里,他清楚自己一定会受到排挤,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不过身体上还没有准备好,例如……搬面前这一大推杂物。
他把几个笨重的大箱子推出门口,没多会儿的功夫已经累出了一身汗。
由于职业的原因,长年得不到锻炼,稍稍繁重的功夫都做不来。
他揉着酸痛的手臂,扯出一抹自嘲的冷笑来。
你看看你,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的,真没用。
夏咏年初中就缀学了,没有知识的他,只能在社会里挣扎求存,吃过不少的苦。机缘投巧下,他进入了模特行业,算是可以挣一口饭吃。
镜头里的他穿着长裙,比女人的资质还更上一筹。为了工作,他特意去修炼各种舞蹈,四肢的柔韧度极好,身上阴柔的气息也愈发明显。
这样恍惚一看,他还真的有点像一个女人。
他用衣袖点了点额角的汗水,微喘着气息,走到窗户那边打开了窗。冷风夹着雪吹了进来,心神清净了不少。
他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一道清脆的笑声突然回响在脑海里。
好像每临冬天下大雪,他都会想起那孩子。
当时他只有八岁,在公园里玩的时候,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坐在椅子上大哭。
或许是好奇,又或许是可怜他,夏咏年走了过去,坐在他的旁边,用伞替他遮住飘下来的雪花。
只是这段记忆本应美好,如今却成了他的遗憾。自从那次分别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见过那个小孩了。
司向年悄悄地推开了门,刚刚进来就看到他倚在窗边,目光飘渺地看着窗外,眉间隐隐有哀伤在浮动。
雪光从窗户里照了进来,打在夏咏年绝色倾城的脸上,一身白衣衬得他的肤色几乎透明。寒风把他的衣诀轻轻吹起,恍如一位不沾人间烟火的神仙,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夏咏年回过神来,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有人站在门口,他略带警惕地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司向年。
“这里东西太多,我怕你一时间搬不完,我来帮你。”司向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单手插在裤子里,淡定地对上了他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一接触,夏咏年立刻垂下了眼眸。
他不敢正视司向年,因为他感觉司向年的眼睛就像一面镜子,能看透别人亦能让别人相形见拙。
夏咏年在他的眼里,仿佛看见了自己不堪的模样,他当时心头就突突一跳,立刻垂下了眼帘。
司向年指了指窗户的方向,“我帮你把窗帘拆了吧,让我来做,没那么吃力。”
“谢谢。”夏咏年点了点头,打消了那个抓老鼠扔进他房间的念头。
司向年帮他把杂物搬了出去,然后和他一起清洁了起来。“床板我待会搬上来,你把柜子擦干净就行了。”
夏咏年见他态度这么好,心里的气消了不少,“那麻烦你了。”
“不用。”司向年正连着暖风机,没有回过头看他,“刚刚……对不起。”
“没事。”夏咏年摇了摇头,把衣服一件件地挂进衣柜里。
司向年看见他充满古风气息的衣服,抽了抽眉梢,“你的衣服怎么全是这些,你活在古代的吗?”
夏咏年理了一下衣裳上的褶皱,淡淡的道:“这些是我的工作服。”
“工作服?”司向年挑了挑眉梢,有些兴味地问道:“你干哪行的?”
夏咏年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直截了当地道:“模特。Cosplay这行我也有接触。”
司向年勾了勾嘴角,“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出来卖的。”
夏咏年甩了一个眼刀子过去,脸上结满了冰碴子,“抱歉让你失望了。”
司向年摇了摇头,“失望倒没有,反而我要拜托你一件事,完事我付五千块给你。”
他眼里的凉意换上了嘲讽,提高尾调道:“怎么?带我去吃麻辣烫吗?”
“倒没有那么贵的麻辣烫,”司向年笑着摇了摇头,“我要你扮我女朋友去参加宴会,帮忙应付一下。”
“你找别人去不就行了。”夏咏年皱了皱眉,抬起眸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以你这种条件,会没女人扑过来吗?”
“毕竟是逢场作戏,也不好误了人家女孩子。我们挑得这么明白,既然都是用钱,不如直接找你?你到时陪我走两圈就行,末了找个借口离开就好。”
夏咏年见要求这么简单,有钱干嘛不赚,而且他付的钱比得上一次拍好几次外景的,“行,我答应你。”
见他点头,司向年把银行卡递了过去,“这卡没有密码,衣服你自己去买,得体大方就行了。”
“嗯。”夏咏年应了一声,把银行卡接了过来。
司向年指了指门口,“我下去帮你把床板搬上来。”
他点了点头,“好。”
阁楼已经被收拾得妥妥当当的了,地上的灰尘被扫的一干二净,屋顶的蜘蛛网也被清除了,地板拖了几次还打了蜡,窗户全部打开了,清新的空气陆续灌了进来。
夏咏年打开了一个箱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花盆。种在里面的郁金香被他保护的很好,而且已经长出了花苞。
夏咏年把花盆放到窗台上,算是给陈旧的阁楼添了一丝生气。他垂眸看着那朵几欲盛开的花苞,轻轻抚摸着那翠绿的叶子。
郁金香一直是他最为钟爱的花朵,因为它能熬过刺骨寒冬,虽然梅花亦是如此,但不如它美得浓烈。
司向年抬着床板上来,往站在窗边的人看了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了。
夏咏年的身上总是有一股静逸的美,好像只要站在他身边,心里就会平静下来。
司向年倾着半个身子靠在墙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夏咏年轻抚着花盆里的植株。
他的继兄似乎……没那么的碍眼。
夏咏年发觉到他的目光就回过了头,手不着痕迹地从叶子上移开,“你看什么?”
“……你刚刚看起来很美。”司向年站直了身子,淡淡的道。的确是很美,但美的有些虚无缥缈。
司向年总感觉他就像一片飘荡的叶子,没有落脚,没有终点。仿佛只要揭开他伪装坚强的躯壳,就能看见底下那浓郁的悲伤。
听见他称赞自己外表的话,夏咏年的肩膀一抖,忽然就凄怜地笑了,他的笑容里藏满了酸辛和自嘲。
他挑起一束青丝,垂下眸子看着它,轻声道:“美又如何,终究抵不上女人。”
司向年听完不禁皱了皱眉,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他扯上女人干什么?
夏咏年理了理有些起皱的衣衫,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笑道:“帮我把床板拼起来吧。”
他压下心里的疑惑,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