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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所以便去窗边的书案前坐下。
书案后面是一面书架,书架上搁着各类书籍字帖。苏棠特意找了一番, 找到了原主与其母族那边亲戚的书信往来,一封封书信都罗列在一起,挨着每封信信尾处落款的时间来看……这原主也有一年多时间没有与母族那边亲戚联系过了。
如今正是元睿二年九月初, 而这边的最后一封信是去年二月时候的落款。
霍家那边自然也没有信件往来, 若是有的话, 苏棠怕是早发现了。也就是说,自从这原主发生了那桩丑闻后,再没跟母族联系过。
或许,母族亲戚那边, 根本都还不知道原主已经嫁人了。
想着此刻也没什么事儿, 苏棠便拿起那信件一封封读起来, 有润州那边寄过来的, 也有原主自己写了一半没写完最后揉成一团没要却又珍藏起来的。
一封封信读下来, 苏棠知道原主母亲姓梅,与苏父乃是同乡。梅家在润州,应该也算是小康之家, 梅老先生曾是润州一所书院的老师,梅大舅在润州衙门里做捕头。
另外梅家在润州还有一间铺子, 看信中意思, 应该是梅舅妈懂点医术, 在润州开了家医馆。
看这些信,苏棠觉得,这梅家对原主这个女儿,应该不错。只不过,古代人和离了,孩子只能跟着父亲,所以她们母女这才两地分离的。
苏棠想,苏宅是靠不住了,但若是身后没个倚仗就只指望着霍家的话,她也怕自己将来下场会惨不忍睹。
若是润州那边的亲人可以到京城来定居的话,不管怎么样,于彼此来说都是一个照应。所以,苏棠打算照着原主的字迹写一封信寄去润州,告诉他们近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并且邀请他们来京城居住。
可是来京城的话,必然得安排个落脚的地方。这帝都寸土寸金,随随便便哪里的一间屋舍,怕是都不便宜吧?
正愁着一时间到底去哪儿弄那么多钱,就听到外面吵起来了。
苏棠想,应该是枸杞成功将岳夫人引了过去。而这位岳夫人也是相当给力,趁机大吵了起来。
苏棠顺手将那些信件塞进衣袖里,连忙走了出去。
原主的闺房就跟苏夫人房间隔了一道月亮小门,那边苏夫人房外面聚了不少人,苏棠想,该都是岳夫人叫过去的。苏棠人才穿过月亮小门,便被岳夫人一把抓住手。
“你可知道,你这位好继母要害你?”
苏棠瞪大眼睛望着袁夫人,而后颇为无辜的眨了两下。
岳夫人指着站在台阶上的苏夫人:“你还真是会装,外头装着对你这个继女多好的样子,其实你心肠歹毒,暗地里尽是想着要如何加害于她。我方才都听到了,你让这个叫黄连的丫头下毒,你还亲手给了她一瓶□□。”
“苏夫人,天子脚下啊,你的夫君也是朝廷命官,站在这里的这个人,就算不是你亲生的,那也是苏大人亲生的呀。好歹你也是官家小姐出身,竟然知法犯法,竟然还敢毒害伯府夫人?”
“天哪,到底谁给你们的胆子和勇气?”
这岳夫人果然也是一位厉害角色,没有让苏棠失望。果然是一旦抓着机会,就绝不松手。
“本来今儿在大厅的时候,霍伯夫人说的那些话,我们都还不信,只觉得她是白眼狼儿,恩将仇报不识好歹,将你这个好母亲给气病了。可谁能想到,她说的一点没错儿,你就是位心肠歹毒的毒妇人。”
“霍夫人,这件事儿,必须去告官。你去告了,咱们给你做证人,准一告一个准。”
苏棠朝台阶上的人看了眼,就见苏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走了下来。她站在岳夫人面前说:“你是客人,不在会客的厅堂呆着,怎么跑到主人家的后院儿来了?”
“来就来了,又大呼小叫的,吵得人实在头疼。今儿是我家老爷寿辰,你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你少扯别的话说。”岳夫人并不上她的当,“你不承认是吧?我可告诉你,方才我们可都是听到了。一会儿去衙门,我们都是证人。”
又去拽黄连,从她袖子里夺过那瓷瓶来。
“这里,装的可就是只一滴便可将人毒死的鹤顶红,这就是物证。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就是要杀人害命。”
苏夫人却并不畏惧:“且先不说这瓷瓶儿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就算如你所说的,装的是鹤顶红,那也只是从一个丫鬟身上搜出来的,与我何干?袁夫人,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是从丫鬟身上搜出来的,可这丫鬟是从你屋里走出来的。难道,也与你无关?”
苏夫人淡然否认:“与我无关。”
岳夫人笑着:“那就是说,是这个丫头自己起了谋害主子的心思?那也行,拖她去衙门,看她招不招。”
说罢,岳夫人拉着黄连要走:“去衙门里,对簿公堂。”
苏夫人忽然厉色说:“我知道,你夫君与我夫君如今都是翰林院里的侍讲学士,都熬了十多年。如今翰林院的大学士眨眼功夫就要升迁了,空出来的位置,只有一个。”
“你这般诬陷于我,不就是想给我们苏家头上安一个罪名吗?按着脑袋安了个罪名,好叫我家老爷给你家老爷让路。”
岳夫人道:“你若是没起歹毒心思,我就是想抓把柄,又如何抓?说到底,还是你先做错了事情。”
岳夫人转身,问那些个官太太们:“方才我悄悄引你们来,苏夫人在屋里说的话,你们可听到了。”
这是苏岳两家的较量,其他人并不想掺和,所以都在打马虎眼儿,并不答话。
苏棠想了想,朝枸杞望了眼,枸杞会意,走了出去。
苏棠道:“今儿是不是有人想害我,我不知道。不过,曾经有人想要害我……我却是有证据的。”说罢,苏棠看向黄连,“四个月前,我临盆的时候,你是不是去药铺里买过当归?”
黄连一听这话,早已吓得七魂丢了六魄。
“小姐……”黄连身子一软,跪在苏棠面前,手拉着苏棠衣角,“小姐……奴婢……没有。奴婢……不想的。”
苏夫人却是眼神晃了下,忽而也有些慌张起来。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打从今儿这死丫头进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死丫头看着十分奇怪。
好像……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你是不想,还是没有?”苏棠说,“‘不想’表示你的确做了此事,但却不是你愿意这样做。而‘没有’,则是你没有做过这件事儿,是我冤枉了你。”
黄连正犹豫着要如何应答,苏棠又说:“黄连,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今天既然能站在这里揭穿这件事情,就是有备而来,你若是实话实说,我看在昔日主仆一场的份上,或许会既往不咎。但如果你昧着良心说谎,那我也保不住你。”
“奴婢……”黄连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矢口否认,“奴婢没有。”
“那好。”苏棠冲院门的方向喊了一声,“枸杞,请回安堂的朱大夫进来。还有,许记药铺的许老板,也一并请进来。”
听到“许记药铺”几个字,黄连整个人彻底垮了下去。
苏棠却没管她,只指着黄连问:“许老板,您可认识她?”
黄连低着头,许老板看不清她长相。枸杞走过去,将黄连拉站了起来,许老板看清了容貌后,连连点头:“认识,认识她。”
苏棠道:“那许老板可记得,是怎么认识她的。”
许老板想了想,说:“是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她常常去我铺子里买药。别的什么药材都没买,只买了好些当归。因为她去的次数多,而且每次都慌慌张张的,我觉得她这个人有些奇怪,所以记住了。”
“不但记住了,我还跟铺子里的伙计说了,觉得她形迹可疑。”
“不会记错吧?”苏棠问。
许老板:“不会记错,就是她。”
苏棠问黄连:“三四月份的时候,你买那么多当归干什么?”
黄连整个人都有些吓懵了,满脸是汗,目光游离着朝一旁苏夫人看去。苏夫人厉色道:“是啊,你买那么多当归干什么?”
黄连:“奴婢……奴婢月事不调,所以……”
却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枸杞打断:“奴婢不守夜的时候,与黄连一屋住着。她每回来月食的日子可准了,奴婢记得,从没有差过日子,根本不是月事不调,她在撒谎。”
苏棠又问朱大夫:“我生产那日,因为难产,当时霍家是请的朱大夫来。请问朱大夫,是什么原因导致我难产险些命丧黄泉的。”
“夫人生产时失血过多,是长期服用了活血化瘀的药,比如……当归一类的药材。这当归若是平时吃,的确是一味补药,当孕妇却是不能吃的。”
“黄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苏棠皱眉看着她问,“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
苏夫人却抢先说:“你待她不薄吗?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与你父亲都知道。你性情暴躁,常常动怒的时候都会随意打骂奴才。想来,定是你平素待她太差劲了,她才会想着要害你。”
“不过……黄连,她再怎么脾气不好,到底是主子。你一个奴才竟然起了谋害主子的心,实在是十恶不赦。”
“棠儿,你不必担心,这事儿,我会替你做主的。今儿是你父亲寿宴,至少得顾及你父亲面子,不能闹得太过。等明儿,明儿一早,我便将这丫头卖掉。”
黄连抱着苏夫人腿哭:“夫人,是您让奴婢那样做的啊,您让奴婢害的大小姐。”
“闭嘴!”苏夫人瞪眼恐吓。
岳夫人却笑着:“苏夫人这是心虚了吗?怎么不让这奴才将话说完?”
黄连可能也反应过来,若是此刻再不将全部的真相说出来,那么她很可能小命不保。
“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大小姐并非夫人亲生的女儿,夫人表面上装着对大小姐很好的样子,其实她是故意的,故意想将大小姐养成那种嚣张蛮横的性子。夫人说,大小姐越是不成体统,二小姐在她的对比下,就越是显得温婉贤良。”
“可是夫人没有想到,大小姐她……她竟然会做了霍伯府的夫人,而且,还害得二小姐受到连累损了清誉。夫人心里恨毒了大小姐,便安排奴婢在大小姐身边,让奴婢寻着机会陷害大小姐。”
“还有这□□……岳夫人说的没错,这□□是夫人给的,夫人让奴婢继续毒死大小姐。大小姐,奴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奴婢没有撒谎。”
苏棠拍拍她肩膀:“我信你。”
苏夫人却笑着说:“你们是主仆,联手演的这场好戏。棠儿,我待你那么好,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苏棠皱着秀气的眉,认真说:“您还要抵赖到什么时候?我想,方才你让黄连毒害我的事儿,肯定不止岳夫人一人听到了。苏夫人,难道真的想我与你对簿公堂吗?”
“我不怕的。”苏棠一脸信心。
苏夫人一怔,竟然有些被苏棠的眼神惊着了。
“出了什么事?”苏通负手立在院子门口。
他听家仆说后院吵了起来,这才急匆匆赶了来。
霍令俨养有外室,原小说里提到过,苏棠记得很清楚。不过,霍令俨养外室这事儿提到的时候,并不是现在这个时间段,而是霍家重受朝廷重要、霍令俨也重新握住实权之后。
那个时候,霍三爷心中的白月光早已另嫁他人。而他在各种事情的打磨下,人也变得更加冷厉狠绝、不苟言笑。
那个时候的他,典型的手握实权的外戚大臣。诸王明争暗斗,都想拉拢他,他却不动声色筹谋着造反夺得天下。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和得本来就形势紧张变幻莫测的帝都城更加的剑拔弩张。那个时候,诸王夺嫡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箭在弦上,似乎一触即发。
那时候,诸王早已暗中都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谁也不服谁。而偏偏当今圣上没有立太子,几位成年已握实权的王爷,其生母都乃妃位,论身份地位,都是旗鼓相当。
要怪就怪今圣养了很多优秀而又有野心不肯屈服为臣的儿子,也怪今圣没有早早立下储君来,这才滋生了这些人的野心。
其实苏棠在看小说的时候,小说里虽没有明确说陛下为何不立储君。但是原小说作者却是无处不在暗示,大致原因就是,当今陛下当初夺得帝位,乃是因为在太子之位上熬得太久,熬不下去,这才举兵逼宫。
他是怕早早立下储君来,他的那些个儿子,会纷纷效仿他当年。毕竟,生在帝王之家的人,谁不愿意坐拥天下的?
霍家,是霍蕙太妃娘家。所以,今圣初登为帝的时候,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自然是尽其可能削减霍家军权。可当他坐稳江山,当皇弟十三王母子再也威胁不到他的时候,当几个儿子个个斗得你死我活不让他省心的时候,这霍家便又化作了他手中的一把刀,平衡、镇压诸王势力的一把利剑。
霍家重返权势巅峰,这是必然的。
霍令俨如今瞧着碌碌无为,不过是在养精蓄锐罢了。而当帝都城再次局势大变的时候,便是他亮出光芒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根本不需要再藏着掖着,就算外面养了一个跟齐王妃容貌六七成相似的女人,他也根本不忌讳被任何人知道。
而他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正是因为容貌有几分像孟四小姐,所以才独得他宠爱。
原书作者对那位外室的着墨倒是不多,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吧。
苏棠想,是不是因为她的穿越破坏了原著的剧情走向?所以,原本应该几年后才出现的人,却提前出现了。
又或者说,霍令俨的确在这个时候已经养有外室,而其原配苏氏,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是这件事情没有闹起来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样,霍令俨外头养女人是事实。霍老侯爷尸骨未寒,霍家尚在重孝中,他却在外头养女人?
古代素来重孝道,苏棠相信,只要她牢牢抓住霍令俨这个小辫子,不愁谈不成条件。这样一想,苏棠觉得笼罩在身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此刻正是晴空万里啊。
苏棠眼珠子转了转,才一本正经地说:“先不要告诉太夫人和老夫人,我先去找伯爷问清楚。”
枸杞紧张:“夫人,您千万别与伯爷吵闹。”
苏棠却坐正身子来,叹了一口气说:“不会吵架,但既然知道了这事儿,总得问一问的。如今咱们霍家还在孝内,伯爷养女人的事儿若是叫人知道了,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大不孝。”
“所以我想着,不如去跟伯爷说一说,将外面那位妹妹接进府里来。等出了孝,再给个名分不迟。”
枸杞大喜:“夫人您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夫人,您自从生了小二爷后,越发大气起来。”
苏棠却说:“不大气点,却又能如何?”
她是没那个心情天天为这些争风吃醋的事儿吵吵闹闹的,人活着嘛,自然是开心最重要。而最能够让她开心的,就是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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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令俨晚上值夜,过了三更天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静轩阁前院儿正亮着灯。青屏吩咐小丫鬟们烧水热饭,而她自己则亲自迎接了出来。
一边接过霍令俨递过去的披风,一边回话说:“爷,夫人正宿在您书房内。”这般小心翼翼说了一句话,青屏略顿了下,才继续说,“夫人似乎有要事找爷说,天才擦黑的时候,就过来了。奴婢与夫人提过,说爷今儿值夜,但夫人坚决要留在这里等。奴婢没办法,所以……”
“我知道了。”
没等青屏把话说完,霍令俨只丢下了这一句,便举步往书房去。
青屏站在风里,只朝书房的地方望去。雀儿从小厨房内跑了出来,双臂环抱着,冷得有些哆嗦。
“姐姐,您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进屋去,外面多冷啊。”
青屏却说:“雀儿,夫人宿在这里等了大半夜,会不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说,会是什么事呢?”
雀儿说:“主子们的事儿,我咋会知道。”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笑着揶揄说,“不对啊,姐姐以前不是常教育我们要多做事少管闲事的吗?怎么今儿个自己倒是……”
“别胡说。”青屏严肃了起来,左右望了望,才说,“我只是瞧夫人脸色不怎么好,怕出事。这三更半夜的,太夫人老夫人都早早歇下了,万一两个主子真吵起来,咱们可怎么办。”
“姐姐别担心,快进屋歇着去吧。”吸了下鼻子,雀儿说,“厨房里缺不得姐姐,姐姐先去忙吧。你放心,这里我来盯着,但凡发生点什么,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姐姐去。”
青屏想着别处儿的事的确离不开自己,便点头说:“雀儿,那你可得仔细盯着。这儿冷,你去廊檐下站着吧。不过记住了,千万别打搅爷跟夫人。”
“奴婢知道呢。”雀儿应了声后,便放轻脚步猫着腰躲去了书房外的廊檐下。
恰好是匿在了窗户下,房内的动静,她也听得清楚。
青屏朝廊檐下看了眼,这才放心的去忙自己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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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书房内,苏棠等得实在困了,竟歪靠在窗下的大炕上睡着了。霍令俨推门走进来,瞧见了这一幕后,故意关门的时候声音大了些。
苏棠心里想着事儿,本来就睡得浅。被这响声一惊,立即惊得从炕上跳了起来。
顿时睡意全无,此刻脑子也特别清醒。
“伯爷回来啦?”苏棠一脸打着小算盘的坏笑,她匆匆套了绣鞋朝霍令俨走去,嬉皮笑脸的一福身子,“请伯爷安。”
“你来这里干什么?”霍令俨却没空跟她嬉皮笑脸,只肃着一张脸,居高临下打量着人,无形中带着些压迫,“你不知道这伯府的规矩吗?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进来的。”
“是是是,我错了,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苏棠心情好,并不与他计较,装腔作势道了个歉后,忙将话题拐走,立即说,“这不是伯爷已经挺久没回后院了,小南瓜说想爹爹想得不行,说再见不到爹爹,他就要绝食。我这不是没办法,才亲自候在这里的嘛。但凡伯爷对小南瓜稍稍用点心,我也不会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