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赚钱给你买糖吃

信鸽落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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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思归拽着钱莹,一路上都是扭扭打打的,就算是钱莹的脾气再好,遇见这事儿也得有点脾气。好不容易回了家,又一把推开钱思归,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钻进自己屋子里面呜呜的哭了。

    “诶,别哭啊!”

    都说眼泪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这话可真是没错。钱思归他是什么人,他丫的就不是人!但就这样一个不是人的家伙,钱莹一哭这就没办法了,站在门外面,想说些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能说一味安慰道。

    但钱莹就是不理他,在里面哭的更大声了。要是别人遇到这种情况,多半是求饶认错,连哄带骗才能把这门打开。但钱思归又不是一般人,呆在门外面半天,哄了半天没办法,转身就搁厨房油烟机上面拿下来个改锥,倒腾半天,把门上的荷叶给卸了。钱莹住这屋只有下面一个插销,钱思归就那么一转,就腾出个缝来钻了进去。

    里面钱莹躺在床上,两眼通红,怀里还抱了一个大相框,里面一大俩小,却是家里唯一一张钱毅跟他俩人的合照。

    “瞧瞧,都成花猫了!”

    说着就伸手去抹掉钱莹脸上的眼泪,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刚才他进门的时候是把合页卸了才进来的,手上沾了不少土,一时心急没注意,这下伸手一摸,钱莹倒是真成了只花猫儿。

    “怎么又咬上了,松口哇!都成小狗子了!”

    却是钱莹趁着钱思归伸手给他擦眼泪的空当,冷不丁的张嘴就咬了上去。虽说钱思归这个家伙真的不是人类,身上的肉皮坚韧无比,刀砍斧削莫不能伤,但是钱莹一口利齿却偏偏是个例外。十指连心,如何能不痛。

    钱思归虽痛,却也只是在肉体上,但钱莹的痛,却是在心里。

    钱莹往日清澈无比,皎如明月的眼神里面却是荡漾着万般委屈心酸。小的时候,他就说过要一直陪着她,那时候,她是一个说不出话来,被所有的同学嫌弃的小哑巴,就算是有些老师对她不错,但也是怜悯大于喜爱的。只有她的这个哥哥,上蹿下跳的撵跑了所有嘲笑的她的同学伙伴,拉起她的手手说要一直陪着她。在一年多前,钱毅走了,她哭的没了魂儿,也是他,擦去了她脸上的眼泪,说还有他会一直陪着她。

    即便是这一年里,为了偿还钱毅在病中时欠下各路亲戚朋友的金钱债,人情债,钱思归翘了所有的课出去打零工,但每天总会在半夜里不知道从那里跑回来看一眼她,给她留下一个便筏,给她一个继续继续努力下去的理由。她在这一年里面最期盼的就是考试了,不是为了显露她强大的学霸力量,而是只有在考试的时候,才会看见一个干干净净,阳光灿烂的哥哥。

    “要和他一起去看未名湖。”

    就是这样一个带了三分浪漫,七分不切实际的理由,却是钱莹在高三一年里面撑下来的唯一理由。钱思归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她不行,她只能拼尽全力的学下去,只是期盼着能好好和他一起度过之后四年甚至更长的时光,不至于像是高三这一年这样只能在熬到半夜才能偷偷看上一眼。

    但是这许久的期盼却在钱思归的隐瞒之下化为了飞灰,这让钱莹怎能愿意。虽然知道钱思归一定是为了她在考虑,但是在她的感性思维之下,却是想到了若是未来四年的大学生活钱思归不能陪在她身边,那么,大学之后他恐怕更是难以陪在自己身边了吧!钱莹从小不会说话,性情说不上是乖离但也绝对不能算是好,现在能不时露出一些笑容,九成九都是钱思归的功劳。

    可以说,在钱毅走了之后,钱思归就成了钱莹心中唯一的依靠。现在,钱莹感觉到了这个依靠可能要离自己而去,怎么可能不发狂,咬着钱思归的手指头,一开始只是一个冲动,但是咬下之后心里却是升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我要在身上留下一个印记,让他无论在那里都要记得我!”

    “姑奶奶哟,松口!”

    钱思归毕竟也不是凡人,又是和钱莹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一起长大的,钱莹对付他的那一口白牙虽然厉害,但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也是有了成熟的应对之策。嘴巴上好话说着,另一只手却伸到了钱莹的腋下轻轻拂过,在她的痒痒肉上挠了那么一下,趁着钱莹受袭时的那一瞬间的停顿,钱思归被咬住的那只大拇指一缩,便逃离了钱莹的虎口。

    钱莹本来在床上趴着哭来着,突然之间蹦起来咬住钱思归的手指,手上还抱着那个相框,可以说是把整个身体都吊在了钱思归的手指上。钱思归这一抽手,钱莹的重心一下子稳不住就要往下跌。所赖钱思归倒真是有了经验,他手从钱莹腋下穿过,在钱莹重心不稳的时候却正好把她就住。

    本来这样一幅画面应该是暧昧色彩的,但是到了钱思归这里,他抱着钱莹的时候,让人看来确实想不到任何的色情想法,只觉得就像是父亲在拥抱女儿一样,毫无违和的感觉。或许吧,这两个人之间的感觉也就是这样,钱思归对钱莹真是疼到了骨子里,从小就护着她,但是却真的只有亲情,没有别的什么杂七杂八的想法。

    “乖啊!我要去赚钱的,要不然怎么给你买糖吃。”

    揉着钱莹的小脑袋,钱思归说道,一如二人的童年。他还记得那个时候,正是钱莹母亲病重的时候,钱毅是个当老师拿死工资的,挣来的钱都拿去给老婆治病了。那个时候钱莹也不过八九岁,正是嘴馋的时候。虽说撅着嘴从来不表示,但是钱思归却是能看出来。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和钱莹说上这么一句话,也真是不知道他小小的年纪那里来的心思,不过是比钱莹大了一岁多而已,就能在早上四点多起来,偷偷拿上一百多块钱的私房钱跑到大菜市场进上货,然后在跑上十好几里地去小区门口以低于商店两成的价格来吸引那些早起起来遛弯的老头老太太。

    就是靠着这样二道贩子的手段,钱思归才能在接连不断的苦难中把钱莹保护的好好的。就像是这次,或许钱思归读懂了妹妹的孤单无助,敏感脆弱,但是却忘了十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胆怯的小女孩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