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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凡正视墨子兰，瞳孔漆黑深邃，一字一句道：“我不爱她，却也不爱你。”
说完，他大步走开。
“余凡！”
墨子兰流着泪在后面呼唤。
余凡停下。
墨子兰说：“就算……就算为妾……我也甘愿。”
这句话出口，墨子兰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崩塌了，破碎得一塌糊涂。她知道，那是身为皇室中人的脸面，身为一个公主的骄傲，身为人的自尊。
她通通抛弃了。
余凡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似什么也没听到，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墨子兰一人在风中泪流满面。
没想到平日嚣张跋扈的墨子兰还是个痴情女子。
不过墨子兰以为自己自降身份甘愿做妾，余凡就会要她吗？
不会的，且不说永惠帝绝不允许，就说余凡，他只会看不起墨子兰罢了。
楚云晚偷偷觑了眼长清公主的脸色。
在听到自己妹妹要与自己分享同一个男人的时候，长清公主一点反应没有，神情竟出奇地与余凡如出一辙，始终淡淡的。
这对夫妻还真是登对啊！
楚云晚把头低得很低，就怕长清公主会丧心病狂地迁怒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毕竟余驸马与三公主的事算得上皇家丑闻了。
“走吧！”
看完了戏，长清公主继续悠哉游哉地逛园子，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直到赏花宴结束，此事半点风声没传出去，倒是第二日一大早，萧皇后把萧芊画叫去了宫里。
萧芊画的面容有些憔悴，下眼睑泛着青黑，走起路来也不如往常的端庄，别有一番娇弱的美感。
这是她昨夜彻夜未眠的结果。
为什么要彻夜未眠？自然是为了应付萧皇后的。
她昨天在赏花宴上的表现必定让姑姑不满意，今日必定会召见自己。以姑姑毒辣的眼光，深沉的心机，如果萧芊画只是用脂粉画一个病态妆容，会很容易被揭穿。
既然要做戏，她必须做到底。
“画儿见过姑姑。”
萧皇后面色阴沉地坐在榻上，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训萧芊画，可是目光在触及到萧芊画憔悴的面容和摇摇晃晃的身体时，怨气当即散了一半。
“坐吧！”
萧芊画在另一侧的榻上坐下。
萧皇后问：“你这是怎么了？”
萧芊画揉着额头歉疚道：“这两日画儿身体有些不适，大概是乍然入春的缘故，总提不起精神来。”
季节入春，早晚比较凉，是很容易着凉得病的，再加上春困，身子确实会疲惫，做什么都没劲。
萧皇后想起昨日画儿说自己身子不适，最后只做了首诗，现在看来是真的不适，并非当时的推脱之词。
倒是自己错怪她了。
“木槿。”
“娘娘。”
“去取些燕窝来，给画儿包好。”
“是。”
木槿退下了。
萧芊画朝萧皇后撒娇，笑了笑说：“谢姑姑，就知道姑姑最疼画儿了。”
“希望不是白疼。”萧皇后提点道，“你该很清楚，赏花宴是特意为你举办的，目的是为了寻个由头将你许配给轩儿。你可知，你辜负了姑姑的一片心意？”
萧芊画起身蹲下，“画儿知错，叫姑姑失望了。”
语气里满满的愧疚、懊悔。
萧皇后剩下的怨气又消散了许多。
怎么说，画儿也不是故意的，身子不适的确没有办法，想来她自己已经很难过了。
可是萧皇后是谁？在后宫摸爬滚打多年，疑心是不会那么容易消除的，该给的警告依然要给。
“不过也不打紧。放眼整个京城，还有哪家的贵女敢与你相比？也只有你配得上轩儿，待我找个机会去与皇上说说，自然能水到渠成。
画儿，你不会有任何异议吧？”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萧芊画明显感觉到姑姑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带着凌厉，似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萧芊画应道：“画儿没有任何异议，一切但凭姑姑做主。”
萧皇后很满意萧芊画的回答。
退一步，就算萧芊画不同意又如何？有她萧皇后在，一切都脱离不掉原定的轨迹。
从凤阙宫出来，萧芊画的脸色很不好看。
不是彻夜未眠导致的不好看，是真正发自内心的难看。
她真的不喜欢墨子轩，长得没有墨子琰俊不说，无论才干、魄力，也样样比不上墨子琰。两个人站一起，光从气势上就能分辨出谁更优秀。
萧芊画挺不安的，她要怎么做才能既不用嫁给太子，又能不得罪姑姑，不成为家族的叛徒？
思考间，一个人影迎面走来。
萧芊画抬头，正好对上墨子轩迷恋的眼神，不禁内心大呼倒霉，碰上了不该碰上的人。
萧芊画福礼，“太子殿下。”
墨子轩要去扶萧芊画。萧芊画赶在那只手还没碰到自己之前及时站直了身子，使得墨子轩的动作成了虚扶。
“这么长时间不见，表妹怎么对我生疏了？反正私下无人，你还是唤我表哥的好。”
萧芊画眉头微不可察地颦了颦。
“表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让姑姑，让太子起疑，得先稳住他们，至于其它的，暗中再想办法。
墨子轩对萧芊画痴迷极了。萧芊画的柔顺乖巧像羽毛一样轻轻挠着他的心。
“表妹是刚从母后宫里出来？”
萧芊画点头，“姑姑找我说了会儿话，还赏了燕窝，说初春身子容易虚，让我拿回去补补。”
“怎么？表妹哪里不舒服吗？”
墨子轩紧张了，上前一步靠近萧芊画。
萧芊画下意识后退，退完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失妥当。
见墨子轩面露尴尬，萧芊画怕对方起疑，解释了一句：“表哥，宫中人多眼杂，我不好与你说太久的话，先走了。”
这话没毛病。
宫里面确实人多眼杂。他们两个到底没有成亲，连婚约也没有，被人看见举止亲昵的话，对萧芊画的闺誉有损。
萧芊画规规矩矩地告退了，领着染屏出宫去。
墨子轩迷恋地望着萧芊画的背影。
他很喜欢萧芊画。这样一位绝色的女子将会成为自己的皇后，光想想就令墨子轩心潮澎湃。
他一定要娶萧芊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