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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可怎么办啊,您将皇后娘娘供了出来,皇后娘娘她一定不会饶了您的”,伺候孙白暇的婢女韶白着急地问。
孙白暇冷冷道:“本宫若不供出皇后娘娘,这些害人的东西该作何解释?不是给你们说了吗,一定要藏好了,怎么藏的东西!”
“都已经藏在了暗格里了,谁知道还是被翻找出来了”,韶白委屈地道。
孙白暇白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也不知道王爷派你来本宫身边有何用?”
“娘娘”,韶白紧张地看看四周:“小心隔墙有耳啊,王爷派奴婢来,是保护您的。”
“本宫用你保护?”孙白暇不屑道:“这宫里斗来斗去,凭的是脑子,不是一身的蛮力!蠢货!”
韶白低头,掩下眼中的愤怒和不满,不过是得了几天圣宠,就不知道自己祖上姓什么了,若不是王爷在宫里没些得用的人手,似这等水性杨花的女子,我呸!
孙白暇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几句话已经在韶白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长乐宫里,中毒昏迷的皇后娘娘终于在太医们不懈的努力下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贴身伺候的赵嬷嬷不见了。
尽管她的身体状况十分差劲,冯燕还是挣扎着坐起来:“赵嬷嬷呢?”
霓虹为难地看看她,不敢回答。
冯燕眼眸一沉:“本宫问你们呢,赵嬷嬷人呢?”
“娘娘,赵嬷嬷她......她被展大人带走了。”霓裳小声回答道,她说完将头压得更低了,不敢看床榻上冯皇后的脸色。
冯皇后突然咳出一口血来,霓虹吓得赶忙上前为她擦拭:“娘娘,太医嘱咐过了,您万万不可动气,您身子还没有好,又中了毒,这毒才刚解,您该保重身子才是啊。”
“可知为何展剑会带走赵嬷嬷?”
霓裳霓虹二人摇了摇头。
“可有派人去打听?”
霓虹为难道:“娘娘,大理寺的人嘴巴很严,奴婢二人多方打听,却始终无果。”
冯皇后这心就跟抬了水的木桶一样,七上八下的,她左思右想,始终觉得不妙:“本宫昏迷的这段日子,宫里都发生了何事?”
“您中毒这几天,展大人去了孙宝林宫里,好像还带走了什么东西,奴婢们也不知道带走的具体是什么,孙宝林已经被皇上禁足了。”
“坏了!”冯燕脸色一变:“本宫早劝过嬷嬷,不要如此急于求成,她定然是没有听进去本宫的话,将麝香等药材给了孙白暇,孙白暇虽然是恭王爷在宫里安插的棋子,但是不是和本宫一心的却很难说了,想来孙白暇出卖了本宫!”
“啊”,霓虹惊讶地低呼一声,急了:“这可怎么办啊,娘娘。”
“事到如今,只能等,看嬷嬷那儿会如何说了。”冯燕示意霓裳二人扶自己起身:“本宫要速速想个对策才是,万一嬷嬷扛不住,将本宫给供认出来,本宫可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娘娘,您不能起来,太医说了,您要卧床静养才是。”
“本宫卧床?静养?等着展剑派人来搜查长乐宫,还是等皇上来废了本宫的皇后之位?”冯燕瞪一眼说话的霓裳,“事到如今,本宫要赶紧找个替罪羊才是!”
霓虹悄悄给霓裳使了个眼色,霓裳忙出门去了。
冯燕在霓虹搀扶下下了床,只披了一件狐皮披风,坐在桌子前开始写密信,写了几个字又觉得不妥,将信烧毁后,沉着脸道:“不成,眼下怕是整个皇宫都被皇上的人给监视住了,飞鸽传书绝对不行,霓虹,此事还得你亲自去办!”
“娘娘尽管吩咐!”
“本宫嘱咐你几句”,冯燕小声说了几句话,霓虹面色严肃,认真仔细记下他说的话,“诺!”
一切记住此时不一定非要办成,若是有危险切记一句话都不要说。冯家安插/进来的钉子并不多,一定要妥善使用。
两个时辰后只见霓虹慌里慌张赶回来,见到冯燕后直接摇摇头,冯皇后叹口气罢了,此事合该是本宫的命数。
冯燕忐忑地度过了一天,晚间时刻,大理寺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赵嬷嬷撞墙自尽了,他将所有的罪状揽在了自己身上,孙白暇气得几欲发狂,她再次想到了能救她的季静梅,但此刻她的宫外已经全是士兵。
孙白暇在屋子内枯坐了一夜,从夜幕微微降临,只等到天将大白,他终于等到了不知道是解脱还是摧残的圣旨,李德乾将她发配到了京城郊外的济恩寺。
孙白暇心如死灰,木然地由着侍卫们带她来到寺庙,但是当师太为她剃度时,看着一绺头发掉落在地上,她突然间大哭大闹起来。仿佛是后知后觉一样,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此生再也回不到宫里。
这一刻她想了许多,她想到那曾经和自己甜甜蜜蜜的潘郎,想到了幼年时期趴在父亲膝头学字的情况,想到了在宫中时吃喝玩乐的时光,也想到了皇上对她的宠爱。
她突然一把推开按着她的尼姑们,飞奔向大殿中央的柱子,一头撞了上去,血飞溅出来,她倒在了地上,一时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了他的潘郎朝她伸出了手。
她笑了,大殿中央的观音菩萨依旧带着慈悲的笑容。
孙白暇的死讯传到皇宫时,冯皇后松了口气,季静梅却叹了口气。
李泽乾听到她的叹息声,摇了摇头,“这样的人也值得让你为此感叹?”
“臣妾可不是在感慨她,臣妾感叹的是自己。”
“你这小脑袋瓜子又想的是什么?她算个什么玩意儿?把你和她放在一起,就是对你的羞辱。”
“皇上倒是越发会哄臣妾开心了。”
季静梅嗔怪地看他一眼,“臣妾在想,皇上当初时候撒下这么一个大网,而今这网一点点收紧,皇上是不是收的太快了?若是激怒了剩余几家,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造反?”
“你是在担心朕。”李泽乾竟笑起来了。
季静梅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臣妾才没有担心您,臣妾担心的还是自己,眼下宫里宫外的目光都在臣妾的肚子上,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你放心,即便这些人真的狗急跳墙,朕亦有对策。”
“皇上总是这般自信,年关将近,各地的藩王们该回京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皇上当做好万全准备才是。”
“你是说……”李泽乾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恭王爷正等着他们反了朕呢,这倒是和朕不谋而合,若是冯家不和他们联手,朕反而还要焦急呢。”
“看来皇上是早有准备啊,臣妾就不费这份心了。”季静梅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这些日子她常觉得夜里睡不安稳,因而她并不想为这些朝堂的事情多加烦忧。
小年前后,各路藩王陆续进京。李泽乾本以为李泽渊一定会带领许多藩地的卫兵来,谁知道李泽渊竟然只带了百余位士兵。这个消息并不能让李泽乾放心,他反而心中更加有警觉。
恭王府内,李泽渊站在阁楼上,冷眼瞧了瞧府外来来往往经过的人,“皇上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这些人虽衣着简陋,行动间神色警惕,当本王看不出他们是监视本王的吗?”
“王爷既然知道这些人是监视您的,您还敢喊臣等来商议密谋之事?您不怕皇上……”冯将军往嘴里倒杯酒,哈哈大笑着说。
“皇上既然想监视本王,那本王就得让他看一看才放心不是?若是本王将这探子全给处理了,皇上怕是要忧心忡忡,夜里怕是都不能安眠了。将军不知道本王府上府外全是探子吗?你若真是害怕,为何还会来本王府上赴宴呢?”
“老夫本是想和王爷约在酒楼的,但酒楼人多口杂,难免有所疏忽,老夫倒不如亲自来王爷府上,以王爷的手段,这府里还不是铁板一块?”
“将军倒是高看本王了,”李泽渊嘴上谦虚,眼中却有几分傲气。“该安排的事将军都安排好了吗?”
“老夫这边均已准备妥当,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李泽渊满饮一杯酒,笑了,“将军可想好了才是,你当真舍得这国丈的身份?”
“老夫算哪门子的国丈?先帝时候,陈国丈那才是真正的风光,可怜老夫的女儿不得圣心,若是老夫再不图谋一二,怕这国丈的身份保不住几天不说,就是家族老小也难得善终喽。王爷瞧瞧如今言家和吴家的下场,老夫已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求我冯家能过得安稳。”
“皇上此举的确是过分了,如今他为了那个女人,怕是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令嫒占着皇后的尊贵之位,着实是扎了某些人的眼。”
“王爷所言甚是。”冯将军冷冷道“先帝在的时候,皇上还在做皇子,整日里不学无术,声色犬马,如今为了个女人更是罔顾祖宗律法。真不知道先帝是看中了他哪一点!”
“九弟最会讨父皇欢心”,李泽渊叹了口气,“如今说这些已经晚了,这几个月来本王在封地,已经开始策划盘算,如今本王缺的不过是一个时机,其实本王想一想,这还要感谢九弟才是,若不是他为了个女人得罪了朝中重臣,本王从哪里来的恰到好处的发兵借口?”
“唉……前些日子皇上又罢免了一批官员,眼下老臣们是越发心寒了,王爷可要为我们这些老臣做主才是。看皇上如此行径,他是想将自己人尽快安排到朝堂上啊。若是王爷再拖上些时日,朝堂怕是在无咱们可以可用之人了。”
“这倒也可以理解,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本王做了这位置,本王也会将朝堂上的势力换为自己的。将军且再忍耐些日子,等本王成事了,定不会亏待了你们这些功臣。”
“有王爷这句话,臣等就放心了。”
一番觥筹交错,李泽渊送走了这些臣子,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一群老匹夫,还想和本王讨要从龙之功?本王若是大事即成,一定先杀了这老匹夫。”
“王爷,兖州那边来信了。”
李泽渊匆忙接过信鸽取出密信,细细看了,一拍桌子大笑道,“妙极,本王招募的这两个人真是商业奇才,竟能从季静梅手里抢得生意,本王的粮草兵器有望了。”
“恭喜王爷得此良才,没想到这两人看着其貌不扬,竟也有这样的能力。”
王府长吏赵云飞却皱眉道,这梅婉仪手下的商行能人众多,听说她纵横商海这些年,就没有人能从她手里夺得生意,王爷,这二人当真可信吗?”
“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此前已查过这两人的来历,他们是梅山公子门下叛逃的门客,这梅山公子是何许人也,他手下的门客能是简单的吗?”
“可臣一直有一个疑问不得解,都说梅山公子手下的人个个忠心耿耿,此二人为何会叛逃呢?”
“哎,我说兄弟,你实在是太疑神疑鬼了”,左史马良拍了拍赵云飞的肩膀,“这两人的事儿,可是我亲自去查的,那王蒙睡了梅山公子的女人,若不叛逃,等着被砍头吗?你也瞧见了,王蒙这厮实在是在女色上不知检点,连王爷的姬妾出来敬酒也敢瞪着眼瞧,这样的人若不是有几分本事,我都不愿与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马亮,照本王说,这人那,谁没些毛病?本王倒是喜欢他身上的不检点,有短处就是有把柄,心无所欲的人才最可怕。不过是好女色罢了,本王赏他十个八个美人有何难?他们给本王赚的银子,可不是你们能赚来的。”
“王爷说的是,臣等只会跟着王爷杀敌,是这等铜臭之事,臣等实在无能为力。”
“有道是人各有所长,这做君主的呀,可不能目光短浅,昔年,鸡鸣狗盗之辈尚且能救孟尝君一命,马良啊,你就是太循规蹈矩了。”
“”王爷教训的事,所以咱们这些人也就只能做一个小吏罢了。不像王爷您,是做大事儿的人。”马良笑着恭维李泽渊,换来其余人不屑的目光。
李泽渊瞧见这些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心中更加欢喜,他可不希望手下人过于团结,这样明争暗斗才有利于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