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这是... ...泪水还是口水?

浅墨染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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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回笼觉睡饱,婠婠再睁开眼睛时发现凤卿城已然醒了。她佯作无事的起身来煮了一锅粥,帮凤卿城换过药后便又出门去了。

    这一次她去了更远些的村子,那地方几乎已经到了群山的边缘。村落更加聚集些,有着很小规模的集市。

    婠婠在那小集市上溜达了几圈也没寻到卖枕头的,倒是意外的让她发现了一个卖成衣的摊子。摊子上多是些孩童衣衫,成人的衣衫仅那么几件。

    以婠婠的身量并不难到挑到套成衣,但要想挑到件凤卿城能穿的却是难之又难。于是婠婠给自己买了两套衣衫,又买了几色布匹与针线剪刀等物便疾行而归。

    凤卿城见她抱着许多布料回来微微有些诧异,道:“我还以为你是出去买枕头的。”

    婠婠的动作稍稍一滞,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而是问道:“那些枣汤可喝了?”

    凤卿城微微一笑道:“喝了。”

    婠婠看了看他,又道:“可好些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凤卿城觉她这神情有些不对却也没有多问,只点头道了声“好。”

    婠婠将那小箩筐倒空,抱在怀中与凤卿城走出了门去。

    此时已然新月当空,两人踩着月色在山林间缓步的穿行着。婠婠手中的小箩筐很快就转移到凤卿城的手中。她一面走一面寻找野果树,从树下翻找着腐去果肉的果核,丢在凤卿城手里的小箩筐里。

    这些果核并不重,凤卿城一手拿着也不觉什么。

    头顶苍穹静月,远处河水潺潺,柔软而清爽的山风不时的吹着。婠婠缓步徐行,一转头便能够见到凤卿城笑望过来。

    她忽就觉得,人生之惬意静好也莫不过如此模样。

    只不知眼前这静好是不是不掺水的真。

    她转回头来望着前方正欲轻叹,便有一片熟悉的植物闯进眼帘。那才出口的轻叹也就在瞬间转成了雀跃的调子。

    那是一大片的野浆果,味道微酸有着春日独有的清甜香气。婠婠一头扎进那片植物间,一面欢欢喜喜的采摘着,一面在心中感谢了程武几百遍。

    这些本还不该在这片土地上出现的东西,因着程武全部都提前的出现了,且还有了野生的。

    凤卿城手里的小箩筐已然满是各色的果核,婠婠便用裙衫兜了那些浆果,直到摘的拿不下她方肯罢手,望着那一片野果啧啧的惋惜。

    凤卿城说道:“不如我们一会儿再来一趟。”

    婠婠摇头道:“今日累的很,过几日再来吧。”

    她最后摘了一枚浆果放在嘴里,转回身来看着凤卿城心中又是一叹。都说月下观美人,原来这规律对于男人也是适用的。

    山风吹过一阵又一阵,浆果吃了一枚又一枚。婠婠终于回过了神来,她干咳一声很不自然的看了看怀中的浆果,伸手又去摘了些果子补充着被自己吃去的部分。

    凤卿城笑道:“婠婠,我不介意你再多看我一会儿。”

    婠婠飞快的摘满了浆果,起身来道:“我也不介意。”

    说着话她走过来,捏起一枚浆果来抬手塞进他口中,又道:“红色的果子最是补血,你多吃些。”

    说罢她便径直的往山下方向行去。

    回到木屋中,婠婠将那些浆果放在石桌上,而后拿了那些果核到河边去清洗。洗的干净了往木屋前一丢她便准备休息。入睡前她特意的将头往边沿处靠了靠。

    一连几日的奔忙,她实在疲累的很,梦里一双腿踩在了云层上。那些软的好似棉絮的云上结满了红艳艳、水灵灵的浆果。

    暖暖的阳光,软软的风。往前看满是那酸甜的浆果,转回头便能见到凤卿城浅笑着跟在身后。那笑意当真的好看过世间的一切,看的再久也不觉得厌烦无味。

    他眉梢唇角处的温柔更如一池醉骨的美酒,在暖阳下徐徐的轻漾微光,令她的心也跟着那徐徐的波光荡漾起来......

    婠婠是被那清晨的风和鸟儿婉转的啼鸣唤醒的,醒来后她发觉自己又一次的枕到了他肩上,且还留下一小片湿湿的证据。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确认了那抹湿痕的身份。

    这是昨夜里吃野果子吃太多了吧!

    嗯,一定是。

    她正欲无声无息的下床去,却见凤卿城张开了眼睛。婠婠向着他干笑了两声,坐起身来道:“今日天气不错。”

    短短六个字没等说完,她便跳下了床去。凤卿城看着她的背影,颇有些莫名。以她那脾性便是拿他充作枕头,也不至如此慌逃罢。

    他起身来略略的活动了下那酸麻僵硬的肩膀。晨风透窗而过,吹在他肩上有一小片的微凉。

    凤卿城低下头去,发现肩头处有着一片湿痕。他不由得微微一愣——这是......泪水还是口水?

    怔楞了片刻后,他轻笑起来。看她这举动,八成是口水。

    一整个早晨婠婠都让自己忙成了个陀螺,打水洗漱、淘米煮粥......。待她再次转到凤卿城面前,帮他换药时,神情已然整理的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这会子凤卿城肩上的那块湿痕也早已经干了,留下一圈可疑的痕迹。凤卿城不问那湿痕的事情,婠婠当然装作完全没有这回事的样子。

    换好药后,婠婠拿出了昨日买回来的布匹。

    那小集市上的布匹多是农人自家织就,粗棉、细棉、粗麻、细麻,样子杂的很。婠婠只选了两色细棉布,一色未曾染色的素白,另一色浅淡的近乎于白的微蓝,也不知是用什么颜料染就,那色彩柔和的悦目舒心。

    如果钉扣子、补袜子也算是女红的话,那婠婠还是有这个技能的。最起码她会上那么两三种针法。

    婠婠没做过衣衫,也不知该要如何裁剪布料。依照他身上的衣物,依样画葫芦是个省心省力的办法。

    凤卿城身上的衣衫都是耗费时日的精工细作,她自认做不到那一步,于是直接忽略掉细节归纳出个大致,用纸做出个小样儿来试着拼合了一下。

    幸而这时空的衣衫还不是立体裁剪的套路,比之婠婠想象的实在要简单许多。

    凤卿城见她这一连串的举动,迟疑了半晌,终是开口问道:“你莫不是要做衣衫给我?”

    婠婠头也不抬的道:“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