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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打开606房间的门。这间办公室并不大,大约25平米,门口左侧约2米的地方有一扇小窗户。窗户右侧,垂直于墙壁排放着两个摆满话剧书籍的书架。书架约2米宽,2米高,两个书架之间的距离约1米左右。在门口的对墙有一扇约2米宽的大窗。房间内的物品整齐划一,没有任何被翻乱的迹象。
“呐。这就是我们社长的位置。”安小彤指着靠墙的一个桌位道。
社长的桌面非常宽敞,左边放着一台厚重的电脑显示器。显示器的右边放着一只咖啡盒,盒中最前面咖啡已经开口,但尚未冲泡。咖啡盒的右边竖着若干文件盒。桌子的右上角摆着一张席位卡,上面写着:“南风话剧社团长——张岩”。
张社长桌位的前面还有两张桌子,“这两张桌子是谁的?”我问道。
安小彤说:“哦。这是我们社团负责老师的,不过他们一般都在前面的行政楼办公,很少到这边来。一般也就是有特殊情况,重大节目审查,账目审计的时候才会过来用下这两个办公桌。”
“我前几天听社长说,这两个老师出差了。”穆云帆补充道。
门口对墙的推拉窗半开着,屋外窗口下约一尺的地方有一个用来放花盆的镂空铁格板。由于长期处于潮湿的室外,格板的表面已经变得锈迹斑斑,万千红褐色的锈斑仿佛肥沃的红土,红土上若干凸起的锈片拔地而起,仿佛油锅中刚炸开的薯片。
“这个窗户是锁起的。”身后传来洪叔的声音。
我转过头,发现洪叔摆弄着门口旁的那扇窗户。
“嗯,除了这个大窗户,房间里再无其他出口。”我说。
“看来这是个密室啊!”
“格子,快过来!”叶明站在社长的电脑面前向我招手。
“你看这个!”他指着电脑屏幕。
显示器上的一份文档里写道:“愿善良纯真的小克劳斯宽恕我的恶幛!我愿坠入地狱的深渊,以此浣濯自己犯下的罪愆。——大克劳斯”
我盯着着叶明思考起来,眼里满是不解,脸上全是沉思。
“我没动电脑,打开屏幕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这是遗书?”洪叔问。
在我不经意的转头间,我瞥到安小彤和王文静脸上的颤恐和不安,但这表情持续的时间很短,如昙花一现。两人互看彼此,倒吸了一口气,收起脸上的表情,不见任何波澜。
我问:“小克劳斯是谁?”
叶明说:“小克劳斯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是不是《安徒生童话集》里的一个人物?”
我和叶明盯着安小彤她们,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嗯。”凤川答道,“这是我们社团的经典话剧《暗火》,改编自安徒生的《小克劳斯和大克劳斯》。小克劳斯是里面的主角。”
王文静把一旁的凤川拉到身后,重重地拍了一下凤川的手背,露出生硬、蹶蹙的笑容:“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这就是个角色而已!”
电闪雷鸣、风雨如磐中,社长的尸体被法医抬走。
洪叔问:“是自杀?”
我答:“不像!”
“你有什么发现?”
“社长的办公桌上的咖啡盒里插着一袋刚开头的咖啡!”
“给你看样东西。”洪叔从侦查箱中逃出一只物证袋,里面装有一款手机,“你看下手机里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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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短信是下午4点10分的,死者不是自杀,不然不会去给手机充话费。”洪叔说,“得亏这手机结实,留下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
“凶手一定是死者认识的熟人。”我说,“如果凶手和死者不相识的话,凶手没必要把房间布置成自杀的样子。所以我怀疑,凶手是他们话剧社的某个人。”
叶明说:“可是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在三楼教室排练啊。”
空气突然变得静重而诡谲,耳鼓除了天际穿云裂石的雷声,再无其他声响。
“尸检要多久?”我问。
“他的尸体解剖需要家属签字,估计要个2、3天吧。”洪叔环顾了四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俩先回吧,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和兄弟们再仔细检查下现场。”
回去的途中,叶明问:“你是不是怀疑凶手是我们话剧社的人啊。”
我说:“现在还不敢肯定,但两个死者都是你们话剧社的人,可能性很大。”
“你怀疑谁?”他接着问。
“我不知道啊!现在线索太少了。”
“唉——”叶明叹息,“大家人都蛮好的,非常随和,很容易相处。”叶明的表情有些难堪,但更多的是失落与不甘。
“对了。后来洪玲为啥跑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吧。”
次日清晨,刚起床不久,我们就收到课代表通知:由于东馆的封锁,上午第一节高数调到北馆上课。
叶明说:“我还以为高数课不上了。”
我说:“怎么可能!学校会想尽一切办法折磨我!东馆出事,其他的几个馆又没事!”
“这东南西北馆不都是连通的么?警察怎么做到只封东馆?”叶明一边问,一边挠着后脑勺。
我说:“你傻啊。他们只要把连通口封起来不就好了。”
果不其然,到达教学区后,发现警察只是封锁了东馆的各个入口以及和南、北馆的衔接口。
下课后,我们在北馆的走廊边看到东馆里的洪叔。
“有什么新线索么?”我越过警戒线问洪叔。
“没任何进展,”洪叔叹了一口气,“东馆的1楼到3楼的06室,北面的窗户都是紧闭的,房间里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4、5楼的窗户是开的,所以靠窗的课桌上湿了一大片,落了很多泥渣、树叶。”
“那高航的案子呢?”
“这案子我都没来得及管。分身无术,我让磊子去查了。”
“我们能去4,5楼看看么?”
“那儿不是案发现场,没人把手,去吧!”
我刚准备回头叫上叶明,才发现叶明不见了,“唉,叶明呢?刚刚还在的啊?”
“在那儿,”洪叔指着对面北馆3楼的走道,“在打电话。”
“谁的电话啊?”叶明回来的时候,我问他。
“安小彤啊。”他说。
“你们还要接着排练?”我惊讶地问道。
“嗯。本以为下午的初审取消了,没想到他们说正常进行。”
“你们社团可真够执着的!”
“那我先去排练了啊。下午表演就开始了。”
“嗯。去吧!”
“记得去看啊!”他一面跑,一面回头提醒我。
“好,到时有空就去!”
东馆506是一间普通的教室,教室很大。社长坠落一侧的窗户大开着,靠近窗户的课桌上有很多成块的潮泥滓,枯朽的银杏叶。
窗外,银杏树的树冠就在我头顶上不到一米的地方,日光透过浓密的银杏叶在翠绿的草坪上洒下一片金黄的斑驳。
我转过头仔细研究起课桌上的泥滓,这些泥块泥浆到底是哪儿来的?就算是雨水带来的,量也不至于如此之大吧。而且这泥土还是褐黄色,临沅市多以黑土和红土,很少见到黄土。
我抬起头,606房窗口用于放花盆的铁格板正对着我的脑门。一阵微风拂过,挟着泥沙冲进我的眼里,痛得我不断眨眼,泪汪汪地揉着眼睛。
下午4点去东大活看叶明节目的初审,节目结束后,我们长舒一口气,对彼此说:“谢天谢地!”。
我说,谢天谢地,大家安好!
他说,谢天谢地,节目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