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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发生了什么?”
……
寂静萧索地汴州城,忽然各家各户都张灯亮起来,不见几人的城街,几乎同一时间涌出来,出现在街道上。
街头上,熙熙攘攘地嘈杂声,
“兰儿,一起看看去!”
李牧尘心中着实窝火,这种关键时候,突然地一声通天巨响,扰乱了节奏,破坏了兴致。
褪去红晕,石兰又恢复本来面容,如雪冰霜的面容,不言不笑,气场透着寒冷,仿
只不过府衙灯火通明,各路衙役奔波忙碌,齐同举着火把,共同朝着同一个方向。
“走!我们跟上去。”
二人对视一眼后,旋即追了上去。
跟在衙役的后面,来到了事发地点,而狄仁杰已身在此处。
他身为汴州判佐,对于城内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要追查到底,他需要对每个百姓负责。
“狄大人!”
李牧尘赶了过来。
“是你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为何还要回来?”狄仁杰说道。
李牧尘摆了摆手,说道:“我是一只猫,好奇心是我的天性。”
“那你有没有听说‘好奇害死猫’这句话。”狄仁杰回说道。
“那大人一定也知道,猫有九条命,一次两次还是死不了的。”
狄仁杰知他的口才,能言善辩,不在与他计较此等小事,只要他不从中捣乱就随他去吧。
李牧尘放眼望去,不远处一座高塔轰然崩塌,难怪会发出如此大的动静,好似爆炸识地,大地都同步颤动。
大云寺塔!
屹立于汴州城最高中央地带,高达二十多米,是无数百姓聚集游玩的好地方,逢年过节,百姓来此处共赏美景。
今此突然倒塌,引起无数百姓们的注意。
“大人,已经检查过了,没有找到人为破坏的痕迹。”
狄仁杰皱着眉头,他的神色不容乐观,近些时日,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直到那天吴王派来的说客来到府中开始,他便没有消停过。
吴王说服失败,怒而起意,夜晚遭人暗杀,后被晋王的人救了,时间如此的恰好,时机拿捏的如此准确。
狄仁杰聪明过人,又岂会不怀疑两者存在的必然性,而后李牧尘他们又突然而至,不免让人更加生疑。
古往至今,擅用阴谋诡计之人,无所不用其极,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风云变幻的官场中,唯有独善其身才是保全自己,守住自己心中的正义。
“命人将大云寺塔周围的每个角落仔仔细细的排查一遍,若真是歹人所为,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还有,统计人员死亡和财务损失情况,对于那些受损和受伤的百姓全部安置在到府衙,派专门安抚他们的情绪。”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了,总有细小的把柄落下。
方才,李牧尘一直默默不言,仔细观察周围,从地势来看,大云寺塔矗立此处,笔直通天,周围皆是普通农户。
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依靠人力推倒一座高达二十年的“通天”巨塔,根本是痴人说梦,除非拥有着夸娥那般之力量。
“大人可曾想过,这大云寺塔并非人力,而是其自然倒塌?”李牧尘随口说了一句。
狄仁杰怎会没有想到此非人为,然后很现实的问题推翻了这个想法。
“此塔建成时间为贞观十二年,距离距离至今也不过六个年头,区区六年,尚可称得上新物,何来倒塌之说?”
以古人的眼光度量,也难怪狄仁杰会这般认为?我们的老祖宗手下的建筑物哪个不是存在百年历史?哪像是现在,豆腐渣工程,别说六年,就算六天,李牧尘也会相信。
无奈贪官太多,勾结无良厂商,偷工减料、建造的工程毫无质量可言,堪称垃圾,只不过这垃圾披着华丽的外表,经过了粉饰和装修,比其他垃圾更好看而已。
李牧尘说道:“万事皆有可能嘛,大人不妨找来懂得建筑得工匠们特来勘察一番,如此苦等亦是徒劳,多一条思维多一条路,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
狄仁杰想来也对,他说的在理,多一条无用之路,也比没有路的强。
“如此也好,将城中的老匠们请来,勘验现场材质。”
一切结果还需要等到明天,狄仁杰在此也是无果,府衙还有剩余文件未及批阅。
他准确回府,被李牧尘拦住。
狄仁杰问道:“还有事吗?”
“确有一件事。”
“何事?”
李牧尘提伶出那壶“猴儿醉”,在他的眼前晃悠,说道:“今夜恐难以入睡,而我恰缺一位对酌好友,不知大人可有兴趣与我同饮?”
“本官从不食嗟来之食,酒甚妙,请我同饮,说出你的来意?”
狄仁杰是认定他有所图谋,动机绝非良善,他凭气味已是嗅的出来,那就名为“猴儿醉”,可算的酒中极品,以“液体黄金”形容也算不得为过。
“邀至好友,同坐露天皓月之下,把酒对酌,赏花赏月赏夏景,情致浓厚,如此可还算的来意?”
狄仁杰抬头看了看月光,洒落大地,皓月当空,霜白普照,而后说道:“赏月可,花在何处、夏景又在何处?”
李牧尘淡然一笑:“花在心中,心若有花,无处都是花;心若无花,繁花万千亦是幻影泡沫。”
“夏所至,夏景无处不在,繁星、亮月以及那倒塌的寺塔,无不是夏天之景。”李牧尘说道,“景有美恶,爱美者心所向往,恶务者心所趋避。”
“狄大人对于景的概念是否太多狭隘?”
狄仁杰“聆听”他的陈述,与他说话,狄仁杰不觉得厌烦,更像是与有智慧的老者交流,受益良多。
“听君一席话,仁杰受益匪浅,你叫什么名字?”狄仁杰道。
狄仁杰很少主动问及他人姓名,他心中有度量,从不与无聊之人浪费过多时间。
“李牧尘!”
“李牧尘?”
听他的语气,李牧尘说道:“大人难不成也有与我同姓的朋友?”
狄仁杰摇头说:“没有,只是觉得好奇,好像从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李牧尘呵呵地笑:“我这名字太普通,不值得大人细思琢磨。”
狄仁杰笑了笑不说话。
李牧尘邀请狄仁杰来到一处闲置的临时棚帐下,因为只有一壶酒,珍贵无比,珍品当以盅酌,以碗狂饮之,不得珍酒要髓。
取来两个喝酒的小盅,李牧尘亲自为他斟满,此处位置极佳,坐观可一览大云寺塔全貌。
……
酒饮过半,有酒无肴,却也聊的欢畅,狄仁杰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不似之前那般,存在敌意。
“牧尘兄,你们长安人都喜欢用钱砸人吗?”
李牧尘反问:“你怎知我来自长安?”
“你自西门入城,且与那群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综合两点不是长安又是何处?”
汴州位于长安东侧,他们自西而来,途径必然是汴州西门。
李牧尘笑了笑,道:“大人说我们长安人喜欢拿钱砸人,确也不然,总有些王宫贵族偏爱如此,你且看我,我也好想用钱砸人,可是呢?我没钱,只能以理度人,以德服人。”
“哈哈!!”
狄仁杰哈哈地笑,他说道:“如此厚颜无耻,真是有辱斯文,可我却不觉得讨厌。”
君子讲求文德待人,以文雅、厚德而被世人著称,可就是如此,总少了那么几分粗犷的野性。
“大人的问题已是解答,我这儿尚有一个疑问?”
“说来。”
“凭大人的本事,应早已升官晋升,为何还要留恋这小小判佐位置?不觉得委屈吗?”
“与民为乐,谈不上委屈。跟百姓打交道,我很开心。与权贵相处,我很痛快。如果在权利和开心之间选择,我宁愿快乐?”
“纵情山水,与自然为伴,过个逍遥生活,拿皇帝老子的位置我也不换!!”
狄仁杰有些醉意,说话略显粗俗更是直接皇帝老子此等狂言乱语。
心所向,持以恒,又有多么人能够在权利的诱惑下不动如山?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即使是李牧尘,他穷尽一生,无非也是那至尊位置,难免落了俗套。
李牧尘承认,他的心性不如狄仁杰。
一壶酒喝到天亮,听上去有些不合情理,唯有“猴儿醉”才能做到。
入口纯柔,酒香便可醉人,每饮一口,头脑晕沉,醉意更添几分。
直到最后一杯酒下肚,两个人姿势迥异的躺在地上,好在天暖。
破晓地鸡鸣,从东方传来,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衙役们经过一整夜的巡查,早已眼皮耷拉地睁不开。
原地坐下,躺着睡着了。
约摸上午巳时,经过连夜的鉴定,工匠们得出一个结论。
“大云寺塔,是自然倒塌。”
当狄仁杰得知这个消息后,当即大怒,大云寺塔倒了,,倒的可不仅仅是塔,更是百姓们的心。
暴露的不是残垣断壁,而是那些贪官污吏们的累累罪行,为一己私欲,啃食了高塔,成全了他们。
“大云寺塔倒塌一案,我狄仁杰以担保,要彻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