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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钦卫说道:“大错是你铸成的,与你家人无关。来人,把柳庭沛拖下去,执行军法。”
几个侍卫走出,将面如死灰的柳庭沛向外拖去。
李岩向秦王跪下,恳求道:“秦王,柳将军的确是犯下了大错,但是错有错着,如果他当时没有进山谷,郑崇俭、黄得功那一万多人恐怕会快速撤离,不会有辉煌的战果,加上他一向勤勤勉勉,恳请秦王免他一死,从轻发落。”
接着,大概有一半的武将都跪下来求情。
赵钦卫一想也是,不过柳庭沛这种行为千万不能纵容,说道:“看在众多将领求情的份上,免去柳庭沛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重打五十军棍,待伤势痊愈后再执行。军职降三级,降为千总。”
柳庭沛感激涕零,连连叩头,说道:“谢秦王开恩,末将以后一定严守军纪,小心行事,多在战场上杀敌立功。”
十二月中旬,随着一场寒潮来袭,河南大地上大雪纷飞,几乎所有的动物都不见了踪迹,几乎所有道路,都不见了人影。
明军营寨里,被秦军围困的明兵们,全部都躲在帐篷里取暖,出征两个多月,明军的粮草几乎消耗殆尽,补给线路被秦军掐断,现在兵士们每天连半饱都维持不了,再过几天,恐怕连饭都没得吃了。
秦军开始对明军实施心理攻势,每天派人在军营外高喊,劝导明兵们投降。本身明兵就处于饥寒交迫中,士气低落,秦军的心里攻势,让越来越多的明兵有了降意,就差有人带头了。
驻扎在象河关的贺人龙,见势头不对,带领部下向北撤兵。
这天,是十二月十六日,杨嗣昌的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他把李国奇、猛如虎两位总兵,以及副将、参将级别的武将都召集在一起。
此时的杨嗣昌已经无法起身,他躺在床榻上,众将领站在床边。
他缓缓说道:“我不行了,在我死后,如果弟兄们想活下来,可以…咳咳…可以向秦军投降。”
上次出击失败,损失两万多士兵和众多大将,明军就再也没有任何胜算,这点杨嗣昌心里很清楚。但是他身受崇祯的器重,也为了自身的“名节”,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投降于秦军。如果是他死后,兵士们才向秦军投降,对他的“名节”就没有什么损害了。杨嗣昌也不是一个不顾士兵死活的人,在临死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算是为士兵着想了。
猛如虎说道:“杨督师,你要保重身体。”
杨嗣昌说道:“我有负皇上重托,希望来生还能为皇上效力。”刚刚说完,他又连续咳嗽。
两天后,杨嗣昌病死于军营里。
12月20日,赵钦卫接到明军的传话,说他们愿意投降。
这天中午,由于李国奇、猛如虎带头,带着明军的两万多官兵,从各个营寨中走出,向秦军投降。
“大明总兵李国奇。”
“大明总兵猛如虎。”
“率领全体明军将士向秦王投降。”
李国奇、猛如虎和后面的副将、参将们跪在赵钦卫面前。李国奇手里捧着崇祯赐给杨嗣昌的尚方宝剑,猛如虎手里捧着杨嗣昌的帅印。
赵钦卫接过尚方宝剑,拔剑而出,只见剑身花纹细凿,图纹清晰,剑身一面刻着腾飞的蛟龙,另一面刻着展翅的凤凰,而且剑身上还纹饰着北斗七星,以剑应天象之形,可以认为是基于对北斗七星的崇拜,同时也为了追忆铸剑祖师欧冶子的功绩。
相传尚方宝剑是朱元璋御赐钦差大臣之物,为的是行使具有先斩后奏之权力,同时也是地位、权力的象征。
赵钦卫十分高兴,亲自把李国奇、猛如虎扶起,说道:“你们率军归降于本王,乃是弃暗投明之举。你们的监军万元吉呢?”
李国奇说道:“他已经自尽了。”
有不少人为了所谓的名节,宁愿死有也不愿投降。
在一旁的虎大威说道:“李总兵、猛总兵,咱们又是同袍了。”
郑加栋说道:“以后大家一起好好为秦王效力。”
两万五千明兵还饿着肚子,赵钦卫立即吩咐下去,让他们大吃一顿。
进得明军军营后,详细检查了物资,粮食已经消耗完了,弹药、箭支的存量还比较多,还缴获了三十门大炮。
大战终于结束,赵钦卫这次出征,有三万八千多明兵归降、被俘,自身阵亡的士兵差不多九千人。光州张焱那边,阵亡近四千人,明军归降、被俘的一万一千多人。
杨嗣昌纠集的十万余征讨秦王的大军,除了牟文绶率领四五千人逃跑,贺人龙的一万多人完好无损,其余的八万多士兵,有五万人投降或被俘,另外三万多人被秦军打死。此次出征的明军,差不多可以算是全军覆灭了。
傍晚,赵钦卫召开军事会议。
赵钦卫说道:“诸位,还有十天就过年了,大家是希望班师回朝,过个安安稳稳的新年,还是另有建议,不妨一一说来。”
有些人说,大胜后班师回朝,欢欢喜喜过个新年。
有些人说,当乘胜追击,占领更多的地盘。
李岩说道:“秦王,明军今日刚归降,周边一带的州府应当还不知道,而附近几省的明军皆受杨嗣昌节制。可以让兵士们穿上明兵服饰,带上杨嗣昌的官印,甚至是尚方宝剑,骗取各地城池打开城门,或许将明军引诱出来。”
众武将一听,纷纷赞军师的好计策。
赵钦卫大笑,说道:“军师此计甚妙。”
李岩说道:“西进、北上、南下皆可,不知道秦王想夺取哪个方向的地盘?”
赵钦卫说道:“本王无意夺取中原,先在河南东部站稳脚跟,再东进和南下占领广大的南方地区,是很早就定下来的战略方针。光州刚纳入秦国囊中,再夺取陈州府、归德府就差不多了,要是地盘一下子扩展得太快,难以消化。”
袁雪衣说道:“秦王,末将愿带兵北上。”
赵钦卫说道:“既然袁将军毛遂自荐,那本王命你带上一万兵士,韩兆樊为副将,换上明军服饰,前往陈州府,兵不血刃地夺取过来。李国奇,你带上自己的兵符一同前往,协助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