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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傍晚时候,周婷婷提议要三个人一起出去军人供应部买吃的。
安歌知道自己钱包空瘪,又不好说明,躺在床上不想动弹,指了指书桌上的草稿纸和作业本,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去吧,我还有那么多功课没做呢。”
周婷婷去拖她:“不行,说好了三个人一起。你又不是在上学,非得要交作业,明天再做也不迟。”
安歌:“今日事今日毕。”
“呕……”李菁和周婷婷一起做了要吐的动作。
安歌又说:“学习要有自觉性,不能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周婷婷扑倒在床上,胳肢她的腋下:“起来,起来,我看你再这样用功下去,脑子要坏了。还不赶紧起来和我们逛街去,”
安歌被她挠得笑道喘不过气来,在床上打滚。
两个人笑闹成了一团。
李菁也劝:“安歌,你好歹也轻松一下吧,弦绷着太紧了会断的。”
三个人正在笑闹着,宿舍另外三个人推门进来。
谢玉红脸色铁青,绷着脸瞪了她们一眼,手里的不锈钢饭盆摔在了桌上,咣啷啷地跳了几下。
跟着她后面的两个人,朱梅和陈秀娟一叠声的劝道:“玉红姐,你也别生气了……”
“就是,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朱梅又啐了一口,说:“玉红姐,你真的不要生气,谁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哪次不是靠这种手段上节目的。”
谢玉红气鼓鼓地道:“我才不生气呢,不上节目就不上,是我自己没有后台没有本事,怨不得别人,我有什么可以生气的……”她说着,语气微微发颤,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床上那三个人停止了笑闹,周婷婷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谢玉红,轻声地问靠她最近的朱梅:“怎么回事?玉红姐怎么了?”
朱梅冷冷地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安歌,“你问我吗?我也不知道,不如问问你的好朋友安歌。”
周婷婷更加莫名其妙:“问安歌?安歌在宿舍里看书,她又没惹到你们……真是。”
说着她气呼呼一屁股坐在安歌的小床上。
“真的没惹到吗?”朱梅冷笑地说:“你再问问她使了什么小动作。”
说着又不屑地哼了哼:“在背后搞小动作算什么本事。”
周婷婷不服气:“朱梅,你有种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搞小动作?”
朱梅回头,用手指指着她:“周婷婷,我警告你,你最好哪儿凉快到哪儿待着去,这里没你什么事情。”
周婷婷被她嚣张的态度气得发抖,她“哗啦”一下从安歌的床上蹦起来,迎着朱梅的手指,“你才是哪儿凉快道哪儿待着,这里有你的事情吗?是你要上节目吗?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需要你在这儿指桑骂槐。”
周婷婷在舞蹈队了年纪最小,性格活泼可爱,大家都把她当做一个孩子。
没想到这个孩子也有发飙的时候,伶牙俐齿地炮轰得朱梅哑口无言。
朱梅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站在那里,气得簌簌发抖,她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周婷婷,恨不得要上去甩她一个巴掌。
偏偏周婷婷不服气,欺身上前。
李菁一看这架势,赶紧拉开了周婷婷,转身对朱梅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进来就摔东西,什么态度嘛。”
谢玉红歪着身,向床上一倒,抱着双臂哼了一哼,“班长,你也不用护着人家,人家现在自有大人物护着,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惹不起……”说着又觉得委屈,声音哽咽:“是我自己没那本事,”
李菁见她这样,没有理睬,转身问了陈秀娟,“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陈秀娟叹了一口气,“哎,就是刚刚在食堂,遇到隔壁宿舍的韩晓雅,她说《风雨情》那节目,玉红姐没希望了,编导组指定了人选。”
她说着对着安歌那方向翘了翘下巴。
李菁不可置信,“指定了人选?韩晓雅怎么会这么说?不是上午上课的时候,杨指导员还说过,编导组要进行考试选拔的嘛。”
“是啊,上午上课的时候,杨指导员的确是这么说的,但是看到下午的时候,有人和江峰一起在队部聊了半天,于是到晚上就变了。”
李菁看了一眼安歌,对方好整以暇地靠着床头,很冷静地看着这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极其淡漠。
李菁叹了一口气,“那就凭韩晓雅的一句话,你们就相信了?领导都说了要考试。”
陈秀娟瞥了一眼安歌,唉叹了一声,“如今都已经内定了,那考试不就是个形式吗?还有什么公平可言呢。”
李菁:“是不是形式也要等考完才说,现在吵什么吵。”
周婷婷在一旁气呼呼地插嘴道:“就是嘛,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就吵什么吵,还说得那么难听。”
朱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安歌一直没说什么,此时却站起身,低了头收拾了桌上的书本,拿了钱包,拉了拉周婷婷,“你不是说要去买吃的吗?走吧。”
周婷婷:“……”
……
军人服务社挨着机关的家属院。
货架上琳琅满目地放着各色的食品和水果。
周婷婷一进去就嚷嚷着要买冰棒,李菁拦着她:“这都什么天气了,你还要吃冰棒,小心拉肚子。”
周婷婷不干,“刚刚跟朱梅吵架吵得我口干舌燥的,现在需要吃一根冰棒压压火。”
听了她的话,李菁和和安歌忍不住噗哧一笑。
李菁捏了捏她的脸:“以前倒是没发现你吵起架来还凶的。”
周婷婷骄傲的扬了扬下巴,“那是我平时修养好,不跟她们一般见识罢了。要么不吵,要么就要吵得过她们。知道吗?”
安歌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知道了,咬人的狗一般都不叫唤的。”
周婷婷笑着去捶她:“你骂谁是小狗呢……我那是为了你,好不好?”
安歌拿着一根奶油冰棒塞进了她的嘴巴,“喏,这是给小狗的奖励。”
安歌买了几包方便面,李菁买了几根香蕉,周婷婷又买了零食和火腿肠,三个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说说笑笑站在柜台边正准备结账。
军人服务社的玻璃门被推开了,三个高大的男生从外面跑了进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外面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