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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文涛礼貌地冲着安歌点了点头，面部的表情则是一派温和有礼的模样。
“请问小师妹想知道什么？”他问，声音是醇厚男中音，眼神专注温和。
安歌心想，这A电影学院还是真的能培养男主角，韩晓霖是一个，眼前这冯文涛则是另一个。
居然这么快就变换了表情，掩饰了对她的不满。
而这不满，似乎是冲着韩晓霖来的吧。
自己则是无辜中了躺枪而已。
想到这里，安歌在心底里自嘲，面上却是微笑地说：“我对A电影学院向往已久。”
冯文涛了解地点了点头：“很多人都很向往。”他顿了一顿，嘴角忍不住又却微微撇了撇。
他沉默了片刻。
这座国内最负盛名的电影学府，其实并不像是别人所想象得那么美好。
除了拼专业之外，更要拼很多专业以外的东西，眼前这个小姑娘能够了解吗？
不过知道在考试前就跑到考官家中寻求指点的，应该对这一行的“潜规则”非常熟悉，这样想着，不由得弯了弯嘴角，有些嘲弄地说：“我想你对我们学校应该已经很熟悉了，并不十分需要我来给你做介绍了吧？”
安歌心下了然，注视着他的目光依然很清澈，并无一点点不满和回避，她点了点头：“是的，我认识韩晓霖，他向我介绍过你们学校。您应该认识他吧？”
提起韩晓霖，冯文涛的表情微变，他眯了眯眼睛，冷淡地道：“是啊，谁不认识他呢，咱们这一届的名人啊。”
他顿了一顿，正欲说什么，常教授打完了电话，盯着冯文涛看了几眼，突然说：“文涛，你还别不服气，晓霖的专业水准并不比你差。”
冯文涛低了头，没吱声。
常教授看了安歌一眼，继续对冯文涛说：“我知道毕业演出上，你觉得自己被他抢了角色，心中不痛快，以为我是因为常颖才偏袒他的……”
“没有，常老师，我没这么想。”冯文涛辩解道。
常教授摆了摆手，“你先别着急，文涛，你的表演专业水平不差，并不在韩晓霖之下，这一点我从来都是承认的。”
冯文涛垂了头，不做声。
常教授继续道：“但是你的舞台表演的把控能力并不如韩晓霖，这一点上是不是我一直都有说过？”
冯文涛楞一会儿，默默地点了点头。
常教授说：“毕业演出是一个舞台表演，需要的是正是舞台上的把控能力，你们辛辛苦苦学了四年，到了汇报演出的这一天，我是不是应该选择最保险的方案？这一点上你能不能理解？这和常颖是我的侄女儿，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她顿了一顿，又看了安歌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韩晓霖对常颖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你现在难道还不明白？”
冯文涛的目光在安歌的脸上扫视了一圈，眉心微蹙。
安歌觉得自己很尴尬。
她发现自己无意之中卷入了韩晓霖与他同学之间的恩怨，并且还成为了常教授堵住众人之口的工具。
韩晓霖没有和常颖谈恋爱，他并没有追求常颖之意，常教授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侄女儿的缘故，偏袒韩晓霖。
常教授已经非常有力地把自己当作了说服别人的工具。
她今天不过是来常教授家里上课，却没有想到竟然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可是当着常教授的学生的面，她又能说什么呢？
只好默默地听着而已。
常教授又教育了冯文涛几句，便打发了他回去。
安歌见常教授脸色不虞，知道今天的课程已经继续不下去了，连忙起身告辞。
常教授挥了挥手，让她回去，说下次补课。
出了常教授家的大门，冯文涛这才摇了摇头，愤愤不平地说：“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好哄呢。说什么自己没有私心，怎么就可能没有私心，她又没个孩子，当常颖就是自己亲身女儿一般，常颖喜欢谁，她还不偏袒谁，全系哪个人不知道？算了，都毕业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又看了一眼安歌，直接了当地问道：“你是韩晓霖的女朋友？”
安歌摇摇了头，“不是。”
冯文涛不信：“那他介绍你去常老师家里上课？”
安歌更坚决地摇了摇头：“真的不是。”
冯文涛将信将疑地看了她几眼，说：“最好不是，韩晓霖那小子……”他哼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安歌笑了笑说：“你既然了解韩晓霖，就该知道他怎么会看上我这种文工团的小女兵。”
冯文涛怔了一怔，点了点头：“你倒是挺知道他的。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安歌无意说韩晓霖的坏话，只好含糊其辞地说：“我在他毕业作品中演过一个角色。”
冯文涛闻言又侧过脸仔细打量了她几眼，恍然大悟道：“原来就是你啊……我说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安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正是我。”
冯文涛兀自摇了摇头，失笑道：“难怪呢，我看说怎么韩晓霖那么精明厉害的人，会介绍你去常教授那里上课呢，原来是这样……”
他的表情是一副恍然大悟状态，安歌却是一脸的懵地看着他。
原来怎么样啊？
有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冯文涛又看了几，眼前这个小姑娘，面容姣好，笑容温和，更重要的是眉眼之间，有一种未被世俗污染的纯净，不由得心中一动，忍不住告诫道：“小姑娘，我是看你年纪小，多嘴提醒你一句，与人交朋友可要当心一点，有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不要被人给利用了。那韩晓霖可不是一般的人……”
安歌知道他是对韩晓霖一肚子不爽，说出来的话有挑拨离间的意图。
却并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微笑道谢。
冯文涛踟蹰一会儿，又从鼻子里哼了几声，招手叫了一个出租车走了。
车子驶去的那一瞬间，他的脸紧贴在车窗玻璃上，英俊的“正面人物”的脸颊被挤压得变形，他冲着安歌笑了一笑，表情却有点诡异。
安歌：“……”
暮色四合，站在闹市街道上可以看到街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新起的都市渐渐被这温柔的夜色所笼罩。
安歌站在街道上驻足了一会儿，扬起脸看到不远处的电影院的宣传栏，超大的电影海报，那上面的著名女演员正在从海报上俯瞰着营营众生，笑容灿烂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