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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夏央小心翼翼的看着难得待在家里一整天的楚然。自从黄嘉薇一年去世之后,这个家里,似乎就真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连一直对楚家忠心耿耿的王伯在黄嘉薇离开后,竟然选择了辞职。
楚然不在家的时候,除了佣人,整个家里依旧是空荡荡的。这两年来,她几乎是彻底明白了,她夏央,在楚然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地位。
她想起之前慕天野说过的话,忍不住心底嘲笑自己,果然只是个楚太太的空壳子罢了。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再也回不去了,看着客厅里一直沉默的坐着的楚然,夏央还是走了过去。她已经赌上了一辈子了,根本没有后悔的余地。
“啊然,今天怎么有空待在家里呢?”夏央竭力让自己笑起来温柔可爱一些。
楚然转过脸看着夏央,随意的笑笑:“怎么,我待在家里,你不应该高兴?”
夏央有些惊讶于楚然的口气,一时也弄不清楚他的阴晴不定。
“我,我当然高兴。只是你一直好忙,我一个人,真的挺孤单的。”夏央说着,眼圈都有些红了。这不是装的,这句话,倒的的确确是真的。
楚然看着夏央泫然有泪的模样,心底却再也生不起任何的怜爱,哪怕是怜悯,都所剩无几。
“你已经是楚太太了,就应该知道身为我的太太,要做的事情,要承受的事情。”楚然冷漠的说。
夏央看着他冰冷的表情,无奈的低头收拾起情绪,重新抬头的时候,笑容再次绽开在脸上:“我知道,啊然。我不是抱怨,我知道你忙是对的,是应该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多陪陪我,哪怕是偶尔也好。”夏央卑微的说道。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又何尝不想问问楚然,如果今天楚太太是尹清的话,他还会这么忙吗?还会这么义正言辞的说着什么楚太太该做的事情吗?
不敢问,也不想问,不过是给彼此留下台阶,也给自己留点最后的虚妄罢了。
楚然不可置否的撇撇嘴,手指在腿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夏央看着楚然修长好看的手指,上下的活动着,心里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定。她看着楚然,抱着必死的目光说:“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楚然抬头看她,等着下文。
“我,我怀孕了。就是,之前你喝醉的那几次的晚上,我们…..”夏央捂着自己的小腹,有些羞涩的说道。
楚然却似乎根本没有分毫的意外,自然的笑着说:“那可真是件好事。那么,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夏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然的反应:“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怀孕了,你听懂了吗?我有你的孩子了!”夏央几乎要惊叫了。这是她,最后的筹码了。
楚然似乎有些嫌弃她过于尖锐的声音,微微皱起眉头,不自然的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然后说:“我并没有什么没听懂的啊。所以我在说,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夏央笑了,或者,她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表情最合适现在了。
“做些什么?啊然,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呢?我真的是受够,你要逼死我吗?”夏央捂住头,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叫。
楚然却无所谓的摇摇头:“不然呢?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难道这还不够吗?这难道不是怀上孩子的意义吗?”
“意义?”夏央愣住了。一下子,好像连歇斯底里都显得多余。楚然的这些话,仿佛是明明白白的在告诉她,即便是有了孩子,他也不会爱她。
一瞬间,夏央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白痴。还是一个走着走着,就变得恶毒万分的白痴。
可是即便她这么的,这么的痛苦,楚然,对面的楚然,她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她打算爱上一辈子的男人,却是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冷酷模样。
夏央重新整理好情绪,然后淡淡的开口:“好啊,你说给我所有我想要的,你说这是怀上孩子的意义吗?那么,就答应我啊。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的。结婚证。”
然后,她定定的看着楚然。这两年来,她有意无意的提过很多次,可是楚然都有意无意的能回绝掉她,敷衍掉她。她相信,楚然绝对是扮猪吃老虎,根本不可能听不懂她的意思。
然而,这次让她大为吃惊的是,楚然甚至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回答她:“好啊,那现在就可以去领证。”
夏央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一直以来求而不得的东西,如今楚然就这么嘴唇一碰,就答应了?他的轻描淡写,却莫名的叫她心里更加的难受。
但是,没有退路了。她要坐实了楚太太的名分。
“好,现在就去。”夏央目光固执而绝望。
只不过十分钟,黑色的路虎就停在了民政局门口。夏央走下车,看着楚然从另一边下来,心里终于有些踏实了起来。
她走过去,试图挽住楚然的手。可是却被楚然一下子躲开了。
楚然似乎什么也没有察觉,直接走进民政局的大门,周围的几对情侣,看见这么帅气的男人,都忍不住连连侧目。
他万众瞩目的走在前面,夏央的心底却像是被压了石头一样的沉重,那种感觉,仿佛她从来没有进入过他的世界一样的,冰冷。
想到这里,夏央下意识的手摸上小腹,那里,是真的有一个生命,只是,并不是她和楚然的……
“怎么,还不走,楚太太?”楚然回过头,问。
夏央赶紧追上去:“来了,忽然有点走神。”
两个人走进大门,到了办事的地方,刚要开口,却正好看到尹清和莫子离也坐在位置上等待着。
而尹清正低头对着旁边一个走路还有些不稳的小女孩温柔的说:“妈妈累了,待会儿目目自己站一会儿好不好。等妈妈和子离爸爸办完了事情,就抱目目。”
小女孩的笑容甜美的像个小精灵,撒着娇说:“妈妈,不要嘛,人家就是想抱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