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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很漫长,也很疲惫,青羊门弟子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种由死而生的经历,让每一个人心神震动,受到了很大的触动,很多弟子一夜间变得成熟稳重了很多,就连一些游手好闲的刺儿头,也目光沉凝重,身上多了一种刚毅的气质。
当天色微亮,晨曦到来,外面的大雨终于停歇了,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空气清新,有泥土味和枯叶味在飘散。
秋雨洗刷干净了蛮荒的血腥气,让一切有一种自然美。
青羊门祭道场上,有水滩尚未干涸,但所有弟子已经全部集齐,前面郑道生和五位长老,四周还站着九大护法。而在中间地方,摆了十三具尸体,他们血肉干涸,死状可怖,其中就有大长老的尸体,还有一张人皮,那是属于弟子韩进的尸体。
望着这些尸体,青羊门一片悲痛,有女弟子已经轻声啜泣,一些男弟子也眼眶通红。
苏莫默然不语,如果是以前,他也许会像很多人一样悲痛难过,但自从豻占据了他的身体,魔气在逐渐吞食他,他开始变得冷酷和无情,比如眼前的这一幕,在苏莫的心中没有带起丝毫的涟漪。
“一场变故,就让我们青羊门死了这么多人,这是我们青羊门前所未有之痛。”良久,郑道生开口,声音低沉,眼中满是悲痛。
“几年前,我们几位长老外出寻找功法,那次死了很多人,从那以后,我们除了在安全区域猎杀血食外,就很少外出,在青羊道灵的庇护下,安居于此。”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身在蛮荒,哪里有安乐地,可笑我们闭门不出,就以为天下无事!”
郑道生字字如针,刺的所有人的心在滴血,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那是同门师兄的用生命的代价诠释了蛮荒凶险的真谛。
“青羊道灵闭关,暂时无法庇护我们,想要活命,就须以武力向蛮荒夺命。”郑道生大声说道,将苏莫的话传了出来。顿时惊得一众弟子哗然,很多人当场腿脚软倒在地,脸色一片苍白,眼中满是惶恐。
“没有了青羊道灵的庇护,我们都会死的,都会死的......”有人失声惊叫,语无伦次,像疯了一般。
苏莫认出了这个弟子,是大长老的关门弟子,名叫洛志,脸上有一道疤痕,从左脸一直划到右脸,看似狰狞,但洛志其实是一个性格非常怯懦的人,他有自己的故事和伤痛。两年前他的部落被凶兽血洗,大长老洛峰猎杀血食时偶然经过,在死人堆里救回了昏迷的他,他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大长老可怜他的悲惨身世,故取名洛志。
两年来,两人虽是师徒,却亲如父子,那日大长老被苏莫击杀,打得脑浆迸裂,青羊门上下喧嚣,而这洛志就是在背后风言风语的人,哪怕他恨极了苏莫,也不敢站出来指责。
也许是曾经部落被屠戮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痛,也许是大长老的死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但今日郑道生的一句话则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恐惧之火,让他情绪失控,有发疯的迹象。
“洛志师兄!”
有弟子去拉洛志,试图劝阻他,却被洛志打退,因为洛志虽然性格怯懦,但天资不凡,是青羊门少有的灵修之一。
唰!
苏莫动了,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了洛志的身前,闪电般一指点中了他的眉心,一律魔气已经冲入了洛志的灵魂空间,呼吸间,洛志的灵魂已经被魔化,全身血煞罡气变成了血魔气。
“嗷吼——”
他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声,眼中又是泪又是血,蜷缩在地上嚎啕大哭。
“苏莫,这.......?”
郑道生问道,洛志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都感到一阵心惊,其他弟子吓得离得远远的,不明白苏莫一指头点出,洛志为何会气息大变化,变得陌生而凶煞。
“他没事,两年前的事被他选择性遗忘,今天我点醒了他,他的心中有魔,所以我助他成魔!”苏莫淡淡的说道。
“成魔?!”郑道生等人吓了一跳。
魔是什么,那是凶残和弑杀的代名词,人人得而诛之,是蛮荒中和邪魅一样的杀神存在,比之凶兽更让人恐惧。
但此刻,苏莫做了什么,他竟然随手一指,让洛志变成了魔!
四周长老色变,弟子吓得退后,望苏莫眼神带着无尽恐惧。
“只要能活下去,成为魔又如何,如果连性命都保不住,还说什么人与魔!”苏莫冷漠道,然后扫视所有人,“你们昨夜被邪怪袭击,身体中早已种下了魔根,现在已经算是魔了!”
苏莫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席话,吓得一大片弟子腿脚发软,扑通倒地一群人,郑道生和几个长老,包括柳素素在内,也脸色大变,急忙运转玄功,检查周身。
蓦然,几人先后睁大了眼睛,瞳孔充满了恐惧,因为在他们的窍穴中,有一缕缕魔气在飘散,如同穿肠毒药一样,在逐渐扩散,他们的血煞罡气都开始变得漆黑。
这是魔化的征兆,这是要成魔的迹象|!
同时,其他青羊门弟子也陆续发出惊恐的尖叫,有人甚至已经完成了魔化,手心发出滚滚魔气,看的郑道生等人目眦欲裂,双目赤红。
青羊门毁了,彻底变成了魔门。
“不!!!青羊门是玄门正道,怎么可以沦落为嗜血的魔门!!”
郑道生发出不甘的大吼,声音悲戚而绝望,他猛然跪倒在地,朝着道灵殿方向叩首,祈求道灵显化,净化魔气,还他们纯粹的人族之体。
“道灵,请出手救救我们,我不想入魔!”
“求道灵显化,除魔卫道!”
郑道生身后,长老们跪拜叩首,所有弟子也陆续跪了下来,统一向道灵殿叩首。因为蛮荒自古有传说,坠入魔道将万劫不复,连生死轮回都奈何不了。
但良久后,道灵殿没有一丝回应,所有人的脸上冲充满了失望,最后逐渐变成绝望。
“道灵大人闭关了,它不出手,我们青羊门要完了!”
有弟子惊慌的低语,逐渐传开,然后演变成一场惶恐之潮。
苏莫双目微闭,沟通了胸口的豻的图腾纹身。
霎时间,他的灵魂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来到了青羊门的上空,没有人看得到他,他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和感知到青羊门的一草一木。
这是道灵化身的能力,这一刻,苏莫身化道灵,仿佛青羊门的至高神!
“这是青羊门的劫数,也是青羊门的机缘,蛮荒将有大祸席卷,尔等为魔,或许有一丝逆天夺命之机……..”
苏莫以青羊道灵之声开口,声音恢弘浩荡,传遍整个青羊门,同时释放紫府窍穴中一律豻的气息,顿时,青羊门外,这几日徘徊游走的凶兽、邪魅和古怪东西,霎时间惊慌四逃,树林间一片纷乱。
而祭道场上,青羊道灵突然传出的声音,仿佛一注强心剂打入了所有人的心神,顿时满场青羊门弟子精神高涨,发出欢呼之声。
“伟大的道灵大人依旧存在,它没有抛弃我们,它一直在关注着我们!”
“成魔又如何,只要有道灵大人在,我们就会没事,我们会安全的活下去!”
“道灵大人说蛮荒会有大祸席卷,也说这次魔化是一次机缘造化,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彻底魔化自己吧!”
…….
年轻人总是冲动而热血,青羊门的精神支柱青羊道灵一句话出口,所有青羊门弟子精神抖擞,盘坐在地,几乎呼吸间,完成了魔化,一个个浑身魔气森森,却实力大进。
纵目望去,青羊门的祭道场上,全是魔头!
这一幕,出乎郑道生和几个长老的预料,几个老家伙目瞪口呆,根本来不及阻止,看着场地上这群年轻的魔头弟子,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既然天意如此,我们也变成老魔头吧!”
“哪怕日后被蛮荒追杀,与整个人族为敌,只要能活下去,成魔又如何!”
说罢,几个老家伙闭上了眼睛,盘坐在地,瞬间,魔气席卷,缭绕起伏,声势浩大。
苏莫嘴角带笑,意识体回归肉身,魔瞳发出诡诈狡黠的光芒,柳素素娥眉一皱,心里一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苏莫变得如此陌生,变得她已经都不认识了。
看到满是魔头的青羊门,她轻叹一声:“哎,真的不想做女魔头啊…….”
说着,闭目盘坐,霎时间,魔气升腾,淹没了她的娇躯。
苏莫无声息的弹出一指,将自身体内的一律本源魔气送了出去,没入了柳素素的身体。
“助你成超级女魔头!”
柳素素娇躯一颤,全身魔气更加浓密了,而整个人的面孔却变得妩媚而妖娆,仿佛瞬间年轻了十来岁,回到了青春少女时代,简直就是一幅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