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感悟

一介之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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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江一舟看着不情不愿,舍不得他的仓库鸡窝还有猪圈的江茂强,只能叹一口气,“实话跟你们说了,我现在还在还钱,等到以后一个月上万都不是问题,咱家以后就是大老板了,能别再想什么养鸡之类的吗?”

    “我觉得这样也行,不过要不咱今年先别盖,把家里的外债还一还,还有一舟他爷爷的病也该治治了!”江茂强觉得还是要稳妥点,把这事压后处理,等明面春节的时候再考虑考虑。

    最后江一舟也只能叹口气,影响别人,让别人顺从自己的观点,是一门大学问,他从来没学好过,最后还是看着不怎么说话的父亲拍板。

    在没有让父母认识到自己的实力之前,他们估计是不会任由自己胡闹的,但是江一舟又担心说出来他们接受不了,反而更加不相信,要是说中了彩票,反而父母还容易接受一些。

    那两万块被母亲找个隐秘的地方放了起来,算是一个暗格,江一舟也没跟着看,不知道在哪,接着又和父母聊了一会天。

    “你那个太奶奶身体不行了,不知道熬不熬的过这个春节,今天我和你妈就是和其他人商量着准备好后事,可怜她孙子,就是你一个叔叔逃走了不敢回家,不知道能不能送她最后一面?”从父亲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江一舟也就是沉默了一会,有些感慨而已。

    在这种小地方,没有那么多的刑事案件,也没有多少意外事故,大多数的人的离世都是病逝,或者年老了突然身体恶化,得了个感冒,然后越来越严重,去世的日子其实都能算出个大概,都是可以预料的。

    有钱的送到医院可能维持下去,不过那只是极少数而已,而且对本人,对家人也是痛苦,大多数都是觉得日子到了,瘫在床上,一点点走向死亡,这就是前世江一舟对于死亡最直观的认识。

    父母也没有多说,这种事情都在预料之内,也不必见怪,这也算是喜丧,毕竟都九十高龄了,他们说起这种事来,情绪的波动比见着江一舟回来的波动还要小。

    死亡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更是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无非就是敲锣打鼓,大摆宴席,让晚辈们替死者发出最后一阵喧闹,接着随着坟墓上最后一捧土落定,亲近的后人和晚辈时常祭祀,慢慢地变成了谁都不认得坟头,长满了野草。

    江一舟和父母聊了很多事情,比如谁谁谁家媳妇怀孕了,谁谁谁赌博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谁买了摩托车,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一聊就聊到了下午三点多,江一舟跟着母亲从衣柜里找出前些天给他晒好的被褥,在床铺上铺上稻草,在稻草上再铺上两床被子打底,接着上面一床明显是刚刚重新打过的软绵绵的棉被。

    没有去问问睡着里面隔间的小妹的情况,江一舟感觉到了困意,直接脱了外套,脱了鞋,就钻进了被窝里。

    一开始因为凉意还有些清醒,渐渐地他把被窝捂热了之后,就沉浸在其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沉重的话题谁都不想去触及,江一舟也不想,比如自己死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上一世他可是明明白白地死过一次,虽然是意外,但也足够让他认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和已经死过一次的事实。

    至于死因,则是稀松平常的车祸,作为低头族,没有仔细看路,加上有车闯红灯,也不知道这责任怎么判,家里父母不知道能分到多少赔偿金,大概这是自己从脱离父母以来,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给家里创收?

    说起来还真是有点讽刺,死的毫无特色,却也体现了人生价值。

    江一舟对于前世的死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唯一的波动大概就是让父母亲人失望了,又或者因为不会再让他们有所希望而感到高兴。

    他想象的出,可能因为自己的死,司机会和自己的父母还有保险公司扯皮,最后总归是他闯红灯加上自己死掉了,赔上一笔钱,自己买的意外险也赔付了一笔,受益人毫无疑问是父母。

    接着公司慰问了一下来为自己处理后事的父母,也为公司失去了一位吃苦耐劳的员工而感到可惜,接着因为任务紧张,很快就开始招募新的员工。

    没有多少朋友,父母也不会玩转自己的QQ微信,后来在大哥的告知下,为了把里面的钱取出来,找回了密码,也忘记了群发一条本人意外去世的讣告。

    而因为自己基本上从来不和别人联络,可怜的交际关系里面,大多数人只是觉得多了一个僵尸好友。

    直到不知道几年一度的同学聚会,某个看到同班同学名录的家伙,提出了疑问,“你们谁有江一舟的联系方式啊?我看他QQ微信都没有更新过,发消息也没有回我!”

    接着尽心尽力的组织者找到了他的父母用了几十年的手机号码,然后才恍然得知,这位从来不起眼,毕业后就悄然无息地离开视线,又过了几年彻底联络不上的同学已经死去几年。

    江一舟仿佛像是看到了现实一般,梦到了自己前世死后的经历,从“嘭”的一声巨响,到令父母神伤悲嚎,再到简简单单的葬礼。

    工作繁忙的大哥体谅父母请了半个月的假期,来接过葬礼的筹备和主持工作,然后安慰好二老,又在催促中赶回到了工作岗位,最后以同学聚会得知事实后莫名变得有些压抑的氛围结束。

    “啊!”江一舟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两条长板凳架起来的稻草床晃动了起来。

    捂在被窝里,江一舟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盯着被子上面的花纹,发愣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他不想再像梦里,或者像前世很有很可能发生的那般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也不想没有哪怕除了亲人以外的一个人会讲自己牢牢记住,乃至最后成为一条冰冷的数据。

    “哥,你怎么了,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