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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灵雎那躲了躲长叹了口气,心道今天他心情好像不错,居然没收拾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感慨:这师父……什么都好,武功好,长得好,身份好,就是脾气不好,总是冷冰冰的就算了,而且总对她急于求成似的,这不过三五日就要她在马上射弩,她感觉自己根基不足,可居然也勉强撑了下来,就是皮肉苦吃了不少。
牵着灵雎跟着他走了两步,前面的他却突然站住了,侧过头,那眼神就像是鹰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锐利:“跟着我做什么。练马。”
“是是是。”澹优被他眼神盯的发毛,往后缩了缩,唯唯的点了点头,麻溜的牵着灵雎去练去了。
澹优走后,那蓝衣男子转过身,望着不远处那跟灵雎搏斗的澹优眯缝着眼睛,这些日子虽然练的急了些,不过这丫头到底是将门之后,有些根基,虽然刚刚那一箭确实有些不厚道,可他也并非真生气,如今她这会儿也算是得了罚了,嘴角不禁扬起浅浅的笑,意味且长。
遇见上官彧的时候是元夕,她身体不大好却还是偷偷带着当初南笙给她买的莲花灯去了河边放灯,她没有了之前的记忆,如今身处将军府却并没有家的归属感,在府中呆着总觉得心中有些地方是空落落的。虽说鬼神不可信,但仍像记忆力那白衣如玉的男子说的话一样:留个念想,可等河灯都放下漂远了些她才想起来,没许愿。
去的时候尚早天刚刚黑下来,湖边人不算多,她将那莲灯点燃放到水里却没发现自己手上的一块小兰花玉坠线散了,那小兰花玉坠就掉在了花灯里,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漂出有些远了。
她找了个长杆去捞,那时候人开始慢慢多了起来,她拿着长杆被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不小心绊倒摔进了湖里。她不会游泳,摔进去之后倒是捞到了那莲花灯,却发现边上已经放满了花灯稍微一动,衣袖就会打翻莲灯,灯油会浮在水面,水面上会因为莲灯的火和灯油而着火。
因为怕弄倒莲花油灯,岸上的人也不敢贸然下去救她,她也不会游泳,刚刚乱扑通已经满耳朵都灌了冰冷的湖水也喝了不少,全身上下都冻木了,虽然找到了那小兰花玉坠,可如今抱着那莲灯泡在湖里的她已经一心等死了。
这时候正在湖心亭中饮酒的上官彧见那人群混乱中对那落水女子束手无策,侧目看了眼那落水女子的脸,他怔了怔,以足轻点地,从亭中一跃而出,如蜻蜓点水掠过水面,将水里快沉下去的澹优一把抓了出来,像老鹰提溜小鸡一般将她拎到了亭中,将随身的一件披风甩到了她身上:“披着。”
澹优冻的都已经不知道天地是何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上一暖,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救了,救她的还是个男子,看样子武功奇高。
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她就这么呆站着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原本觉得她大哥已经长得很漂亮很魅了,可看见了上官彧她才知道什么叫美若芙蓉,艳若桃李,但是美的不够仙,有些艳俗,很舒服的一种艳俗,介于桃李之色和玉兰只雅之间,若仙人是出水芙蓉,冰清玉兰,他就是倾城牡丹色白,妖冶的芍药色浅,虽艳俗,可这美让人仍旧挪不开眼。说白了,她第一眼就看呆了。
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是跟着看了能让人心下燃起一把火的绝美面容上,那眼神很凉,就像这元夕的月色一般。跟她有点像。她是因为身似浮萍,却不知道他是为何。看着他的脸她想起来他就是那日在马车上那位白衣公子,那是惊鸿一瞥没看清,如今一看真的感觉她这个女子也自惭形秽。
莫名觉得他很熟悉,不是因为那日在马车上见过,这是一种甚至比对上官忆那种感觉更亲近的感觉?他可以触碰到她的心底。有那一瞬似乎找到了她一直在找的那个水源,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
“怎么?还没看够?”那男子坐回了桌边,仍旧执壶把盏,看着她窝在凳子上目光自落到他身上就没离开过,他并不是太喜欢被人这么一直看着。
被他一说,脸一红,赶忙拿出那被打湿了的莲灯,那小玉兰坠子仍卡在那花瓣之间,她也松了口气,这是南瑾新年夜送她的礼物,若是丢了就不好了。
收好玉兰,她裹着披风起身想道谢,上官彧却下了逐客令:“披风送你了,你走吧。”
可澹优却赖在原地磨磨蹭蹭的不想走,犹犹豫豫的望了他半天,直到他喝尽了那一壶酒,放下了酒杯,眉头微皱,神色上看不出什么,语气却有些不奈:“还有什么事,说罢。”
她咽了口口水,握着斗篷边的手紧了紧,望着他道:“你武功这么好,能教我么?”
他一愣,刚刚还在把玩被子的手停住了,看着她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讶。
半晌,他笑了,豆大的烛火映着他的笑容有些诡异,道:“你一个姑娘,晚上落水被陌生人救了,竟还让陌生人教你武功?”说罢,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低下身子,头凑到她耳边,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已经超速,带着醇厚酒香的吐息声近在咫尺,暖暖的,冬夜里微弱的烛火下看得见淡淡的水汽:“你的心,这么这么大?”
心为何这么大…她也不知道,这种没来由的信任和这种诡异的熟悉感,甚至就算是上官忆这个生身母亲都没办法带给她的一种亲切感,她竟就拜托他教她习武了!事后她一直觉得这真是有些荒唐。
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身边的男子放大在侧的脸,她裹了裹斗篷挪开了几步,低下头,咬了咬唇:“你只说教不教,若不教我就走了我们有缘再见。”
“好。”他居然答应了!
这次轮到她吃惊了,猛地抬头,对上他那沉静的深瞳,整个人的理智似乎都被吸进去了:“真的?”
“对。”他站直了身子,从腰间拿了块玉牌给她,神色淡然,道:“你有时间的时候,拿着这玉牌到宫里来找我。”
“啊?宫,宫,宫里?”她愣在原地,打量着眼前这天青色素锦袍的男子,这气派不像皇上啊,难道是公公?接过牌子,上面刻着一个清字,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当今皇上的名号,却没想起来,收起自己杂七杂八的思绪,她收好了玉牌,问道:“那去了……这么说?”
他刚想说话,不远处河边就听见了一阵铃响。他望了一眼,一个跃身就已经站到了那亭子的围栏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扬起最好看的笑:“清河王。”然后就一如刚才,如蜻蜓点水一般掠过湖面,点点涟漪后,身影落在河边一处陡险无人处,消失在了带着花灯颜色的夜幕里。
她裹着斗篷,伸手摸了摸怀里那带着他的温度的玉牌,这才感觉到寒风拂过是多冷,赶紧从一边的连廊绕到了偏僻离街很远无人去的湖的另外一边,绕了一个大圈从角门钻会了将军府,结果因为之前风寒未愈又落水,虽然上官忆她们不知道,但绘心是贴身婢女,少不了一顿唠叨,但始终她没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