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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笙原以为这晴丹这事再这么着也能瞒几日的,倒是不曾想这太子爷与苏珍川的关系如此之好,连苏珍川与晴丹之事他都晓得。
“太子何时也与花月楼之中的晴妈妈识得了?”顾延见佘笙面上虽是无变化,可她垂在桌下之手缓缓轻敲着轮椅之上的扶手,好似她在思考之时都会如此,便也出声帮衬着。
景彰眼中带着晦暗不明之神色说道:“毕竟也是你常去之地,本宫也想知晓下你为何流连在那里的缘由?”
顾延答着:“花月楼中之茶乃是整个长安城中都找不出来的,本相流连的不是青楼而是茶叶。”
“原是如此,本宫觉着这花月楼中之茶与佘坊主一壶茶坊的顶级之茶叶有不少相同之处。”
佘笙给苏小小使了个眼色,也道:“太子殿下好见识,这长安花月楼之中的茶确实与一壶茶坊之中顶尖之越茶是相同的,可因泉水气候不同,这茶味也稍稍会有些不同之处。”
苏小小见了佘笙的眼色,明了后便去了库房之中拿了茶具与茶叶出来。她沏茶之动作虽不比茶博士般熟练,可这一举一动之间倒也是雅意十足,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有飘渺的茶汽旋着白烟弥漫着。
盖去了这里头本来的黄酒之香。
苏小小夹起一瓷杯,放了一颗嫩青色金桔入内,将茶壶之中的茶水倒在金桔之上。
双手端起恭敬地放在了景彰前边道:“太子殿下可尝尝,这可是秦淮有名的桔茶。”
佘笙不让晴丹泡茶,让苏小小泡便是存了这个果茶之心,苏小小为了讨好景彰,定会用个奇特之茶。
佘笙无做皇商之心,也不会让景彰觉出府中顶尖越茶之好来,多加了金桔在其中。金桔性酸与茶融合在一道别有一番滋味。
也是好喝,但全然不是茶叶的功劳,这金桔的功劳也是偏多的。
景彰轻抿了一口便道:“这茶的滋味可真是不错,在长安城之中金桔倒是少见,更别提还是青果之时便用来泡茶。”
“这是秦淮一壶茶坊之中特有的果茶,从两广处得了的法子。”佘笙答着。
苏小小复而又给了景抬顾延各一杯茶。
顾延轻抿一口,便道:“比不上佘笙你沏的好喝。”
“咳咳。”佘笙轻咳着,见顾延越发往着她这边而来,遂她稍稍避让了些,只是她许久不与人一道坐着,不知这轮椅卡住了桌角,一动,她整个人便狼狈得向前扑去。
景彰眼疾手快地将她拦腰捞起,待她坐稳之后,松手道:“坊主腿脚不便,还是小心些的好。”
佘笙微红着脸道:“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
顾延气闷地慌,见佘笙答谢之后还不慌不忙地将她自个儿的碗筷从原本的位置拿到了景彰身旁。
“佘坊主平民之身,与太子殿下坐在一处之上恐有些不妥吧。”景抬甚少见到顾延有这般子神色,忙言着。
原先这佘笙对顾延颇为不敬,还当她是不知好歹,原来她是等着要勾搭太子呐。
景抬私心里已把佘笙当做了是那般子趋炎附势之人。
“诶,九皇弟此言差矣,既然同席而坐了,那坐到何处都无碍,且言今日里来本宫还有麻烦佘坊主之地。”景彰言着。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尽管吩咐便好。”佘笙抬头便见了顾延眸中之光,盯着她太过于强烈,让她竟有些红杏出墙被夫君抓包之感,她还未嫁人何来的红杏出墙呢?
“行宫年久失修无法子住人,这佘家老太爷方走年头前后原来奔丧上香之客实在是多,本宫住着多有不便,至于府衙之处本宫不想让地方官员知晓本宫身份,徒惹麻烦之事,思来想去便觉得佘坊主这里园子大定还有空闲之处,不知能不能在此叨扰一番?”
佘笙扯着生意场上的淡笑应道:“太子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您能来是佘家祖上积德,蓬荜都生辉之事,民女这便让人将理个屋子出来。”
“太子殿下怎得大过年时微服私访出来了?”顾延听着佘笙对景彰的恭敬之意来多少有些不悦来,那神情可忒像是有夫人红杏出墙之妒夫一般。
景彰知晓了他的不悦,说道:“本是陪着苏侧妃来南王府贺喜送嫁来的,正好着本宫早就听闻江南茶好,特地寻了佘坊主相帮在江南举办茶市,也让我本宫这个茶痴可以尽个茶中之兴。倒是你与九皇弟不待在顾府又不往杭州梅府去,怎得来佘坊主这里?”
顾延饮着面前之茶,将未熟的金桔吃了进去都未曾觉得有心中之酸,旁人看着他都觉得齿间酸软得不行。
“幼时与佘坊主有过些交集,要说这江南城还有哪一处的园林还能比这笙园来得大些?这山阴县向来也是钟灵毓秀人杰地灵之风水宝地,适宜养病。”
景彰道:“佘坊主终究是未嫁之身,你也是未娶之身,若是有些闲言碎语传出去,让佘坊主怎得做人,你倒是好,离了这边到了长安城之中,被人知晓也算是在江南的风流韵事。”
景抬从中说道:“太子皇兄又何必对顾延这般说话,若是顾延真有风流轶事倒也好了,这父皇母后也能了却心事了,这菜也冷了,今夜里要守岁,不如我等听着小小姑娘与晴丹姑娘唱的曲儿,下下棋如何?”
顾延敛着怒意对着佘笙道:“我对你的心思绝非只是一时风流。”
“你与我解释何干,我这边让仆从去备些干果蜜饯,不妨几位贵人移步去暖厅之中下棋如何?”佘笙尽显主子做派,幸而她白日里睡的较好,夜里精神气倒是足。
“我不与你解释与谁解释。你到了要推拿的时辰了,至于太子九皇子他们亦有奴仆跟着,何必你烦忧。”顾延此话一出,便将佘笙打横抱起。
“顾延!”景彰怒拍桌而起,“一旦不在陛下皇后跟前,你便不把本宫当回事了吗?”
“坊主人命要紧,还请太子殿下见谅。”顾延跨步而走,那神色中尽显着得意。
出了门,他便问着:“这次你怎得不让我将你放下了?”
“说了有何用?我现下担忧的是晴丹,我不晓得这太子殿下与珍川关系如此之好。”若是她言了放下,这顾延就能将她放下来倒是奇事了,这会儿便把他当做大夫罢了。
“苏珍川小小年纪便能坐上礼部侍郎之职,若是苏家不出事,日后极有可能会接管苏通之职。”
“何时这相爷之位也是世袭了?”佘笙言道,只是她也知晓,苏家也定不会许了这个好位置让于别家姓。
顾延言着:“佘笙,此次御茶之事你切莫去试探苏家,茶坊毕竟也是你的一番心血。”
“知晓了。”佘笙心中有着自己的算计,待到了房内,她先将铜盆之中的炭火烧热了,才敢让顾延替着自个儿推拿。
顾延便按着穴道边说道:“你早知晓了景彰之身份是不是?你为何要告知景彰我轻薄你之事?”
“总想着太子能替我寻个公道,未曾想这太子倒也对你一丝办法都无。”佘笙方才听到了他与景彰之话,这顾延怕是在大印之中要那陛下才能治得了他了。
“依照大印律例,若是女子被男子轻薄,男子无爵位无官职者收监六月,若是有爵位且不娶妻之人,轻薄了良家未嫁女子,便是要娶了被轻薄女子的,你若想我娶你,直说便是。何必与那景彰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