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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当天,一大早,式锦睡眼朦胧的便被素秋和李嬷嬷从床上拉了下来,不停的给她试衣服,选来选去,衣服铺了一床。
式锦道:“我这身材,有什么好选的,不过就看看面料和颜色罢了。”
说着,随手一指,就定了那件粉色对襟羽纱裙。按说粉色不是很显瘦,但粉色显皮肤白啊!式锦想着,东边不亮西边亮,既然身材不好,那咱们就比比肤色。
她凑近铜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脸,嘀咕道:“我怎么也不能再被人笑话又胖又丑了。比身材比不过你们,比美容化妆,你们古代女子在我面前统统都是小白。”
式锦的皮肤底子是很好的,前些日子受伤,虽说一直养病,但毕竟是十六岁的年纪,恢复快着呢!她摸了摸脸颊,略有些干,恐怕不太好上粉。这周朝又没有面膜卖,如何是好呢?
她想了想,吩咐素秋:“素秋,去给我拿个鸡蛋,再拿点蜂蜜,还要……珍珠粉。”
素秋道:“小姐这是要做什么?鸡蛋蜂蜜厨房是有的,珍珠粉我却去哪里拿来?”
式锦不耐烦的道:“那就快去给我拿鸡蛋蜂蜜,再找个小臼来,就是……捣药用的药臼,给我拿个新的来!”
素秋虽然奇怪,还是赶紧去给她搜罗了来。
式锦让素秋将药臼用锦帕擦干净后,从自己的首饰盒里取出一串珍珠项链。这是母亲给她的饰品,每粒珠子均有小手指头大小,而且颗粒圆满均匀,光泽动人,是珍珠里的上品。
她用剪刀将串珍珠的金线剪断,珍珠扑簌簌全落到一个锦盒里。她捡起一颗珍珠丢到药臼里,吩咐素秋道:“捣吧,把珍珠捣碎就是珍珠粉了。”
素秋叹道:“小姐你也太胡闹了,好好的珍珠要捣碎了!相府虽然不缺这些东西,可你也太糟蹋东西了!”
式锦道:“你不懂,女子这张脸,就是要舍得花钱。女人的美丽都是钱堆出来的。要不然那些明星……哎,说了你也不懂。快捣吧!”
素秋一遍叹气,一边咬牙将珍珠捣成碎粉。
式锦将鸡蛋打开,滗出蛋清,只留下蛋黄在碗里,再倒进少许黄澄澄的蜂蜜,最后加进珍珠粉,把这几样搅和均匀。
命素秋打水来净脸后,她让素秋将碗里那些黄色的糊糊均匀的抹在自己的脸上,除了嘴唇和眼睛,一点儿也不要放过。
素秋沉默的做着这一切。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小姐怪怪的,这半碗黄糊糊的东西,抹在脸上看着真是吓人,还有点……恶心。
但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素秋听小姐的吩咐将她脸上的“恶心的黄糊糊”清洗掉之后,她惊住了!
小姐的皮肤本就白皙,过了这一刻钟,她的皮肤更加晶莹剔透,白嫩水润得放佛闪着光。
式锦满意的看着素秋惊诧的表情,坐到铜镜前,盯着那些装着各种“化妆品”的盒子。
对比自己在现代的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这即使是相府千金的化妆品,也真的少得可怜!
几盒妆粉,功能都是一样的,据说是用米粉做的,类似于现代的散粉。
几只螺黛,这可是宫里的后妃们用来描眉的,皇后特意赐给上官夫人的。
一点胭脂,摸脸抹嘴都靠它了。
素秋见她坐道妆镜前,赶紧道:“小姐,我去叫梳妆的的丫头进来吧!”
素秋道:“不用,我自己化。只是这发髻太过麻烦,待会儿叫她给我梳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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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时间转瞬即到,上官夫妇及云涛云遥等了半天,才等到姗姗来迟的上官小姐。
眼见式锦笑微微的向他们走来,几个人都呆住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式锦。
她圆圆的脸上,长眉入鬓,眉形修饰得极为自然,放佛根根分明。
乍一看,她好像根本没化妆。
仔细一看,又处处用心。浓淡相宜,非常适合她这个年纪。而且,整张脸显得瘦了不少,怎么看怎么舒服。
式锦开心的看着父母兄长们的神情,得意非凡的想着:“这可是现代的化妆术啊,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裸妆!”
要知道,用那么点有限的东西化出现在这个妆容,她可是费力不少。
她一把搂住母亲的胳膊,对家人们娇笑道:“娘,咱们走吧!”
皇宫御宴自然不同凡响,没人敢迟到。式锦坐在马车上,悄悄撩起轿帘一角看着外面的市集。京州本就是天子脚下,一片繁华景象。这万寿节间,处处张灯结彩,更是热闹非凡。
式锦心想:“难怪人人想做皇帝,他过个生日,还真是举国欢庆。”
宫门内外,冠盖云集。达官贵人们彼此作揖行礼,夫人们互相致意,贵族子女们也彼此和相熟的友人们打着招呼。
群臣要先去为皇上正式做寿,宫人们便招呼着各家家眷前往御花园。
御花园里摆开了宏大的宴席,宫女太监们正在忙忙碌碌有条不紊的布置着。酒水凉菜,瓜果饮品先一一的摆上来。
上官夫人带着式锦,一边在御花园四处观赏,一边同遇到的夫人们打着招呼。
忽然,她看见不远处,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正在笑望着她。她惊喜的喊道:“嫂嫂!”
原来那正是她的嫂嫂,常州太守朱流智之妻,朱夫人。
她赶紧携着式锦快步上前,一边行礼一边道:“嫂嫂何时到的京州?为何不到妹妹家里去住?”
朱夫人搀起上官夫人,笑道:“因你哥哥公务繁忙,我们昨日下午才赶到京州。风尘仆仆,便没有来看你,打算着皇上的御宴过了后,趁着你哥哥放假,明儿个再去探望你。”
上官夫人忙拉过式锦,道:“锦娘快见过舅母!”
锦娘当然记得这位舅母,还险些成了自己未来的婆母呢!
她躬身行礼道:“见过舅母!”
朱夫人打量着式锦,眼里闪过一些很复杂的神色,似愧疚,似遗憾。
她伸手拉起式锦,叹道:“唉!锦娘,是舅舅舅母对你不住……你知道,我只有你表哥一个儿子……你别恨我们,我们心里是疼你的。”
式锦大方一笑,道:“舅母别这么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够料到这些?我不怨你们。虽说退亲了,我们还是亲人呀!以后,你们还是我亲亲的舅舅、舅母,表哥也还是我的表哥,什么也没有改变。”
朱夫人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式锦。一般女孩子谈到婚姻大事都会羞于启齿,诺诺连声低头应付过去便是。但式锦毫不在意,张口便说。
但她的语气态度,就是给人一种落落大方、光明磊落的姿态,让人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姑母,这一向可好?”忽听到一个略有些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