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恶之花

茶花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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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完步,父女二人和胖子一起来到了下榻的房间。贾钱钱出了一身细汗,感觉到浑身黏糊糊不舒服,于是就首先冲进了沐浴间洗澡。她是一个天生就很爱干净的女孩子,致使贾有为在这个方面是完全不用操心。

    贾钱钱在洗澡的同时,顺带也把牙给刷了。虽然这里只有牙刷和牙膏,没有家里面的东西齐备,但是只过一夜,对付一下,倒也无妨。

    胖子不喜欢洗澡,讨厌洗澡,于是没有跟着小主人进去,独自就直接冲进了房间里面去。它找了一个感觉不错的地方,趴在了地上,闭上眼睛就不动弹了。

    由于贾有为事先把车钥匙交给了李泉,好让他派人把车内那一本波特莱尔的《恶之花》送进了房间。

    自己在一个床头柜的案头上面看见了它,以及放置在其旁边的车钥匙。除此之外,房间里面还充满了水果和鲜花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贾有为坐在床沿边,拿起它在手,不免觉得很巧合。他今晚才跟女儿说了一说人性本恶,却出门随身带着诗集《恶之花》。

    自己早就养成的一个习惯,便是随时随地都会至少带上一本书。等到他空闲下来的时候,也能够随手翻上几页。

    贾有为不喜欢诗歌,最是不喜欢所谓的现代诗。古体诗还有格式,讲究韵律,而现代诗都是一些什么玩意儿?

    他每每看到这种什么“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鸡蛋碰在石头上”,“好大的一对**”等等诸如此类的所谓诗句,便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

    贾有为扪心自问,个人还算有一些文学修养,怎么就看不懂呢?难不成,这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是诗人与神对话,与神沟通,而自己这一个凡人根本就对此狗屁不懂?

    不过,自己对于波特莱尔的《恶之花》是少有的例外。它是一本有逻辑、有结构、有头有尾、浑然一体的书。作品兼具浪漫主义、象征主义和现实主义的特征。

    《恶之花》中的诗不是按照写作年代先后来排列,而是根据内容和主题分属六个诗组。

    各有标题《忧郁和理想》、《巴黎即景》、《酒》、《恶之花》、《叛逆》和《死亡》,其中《忧郁和理想》分量最重。六个部分的排列顺序,实际上画出了忧郁和理想冲突交战的轨迹。

    第一部分“忧郁与理想”,写忧郁,也写理想,忧郁是沉重的,理想是渺茫的。穿行在沉重的忧郁中,寻找着难寻的理想。

    第二部分“巴黎即景”,写的是诗人眼中的巴黎,或者说是心中的巴黎。这不是美丽的城市,不是繁华的“花都”,而是“熙熙嚷嚷的都市,充满着梦想的都市,幽灵在大白天里拉着行人的衣袖”。

    (《七个老头子》)波德莱尔将诗歌的视野从浪漫主义的大自然拉倒光怪陆离的现代大都市,让人看到的却是一幅幅畸形、变态的图画。

    第三部分以“酒”为题,写诗人的“以酒浇愁”、“以酒为乐”的无奈与悲凉。

    第四部分“恶之花”,诗人从醉酒的幻景转向直面罪恶的“花朵”。

    第五部分“叛逆”,是针对上帝的。在这里,该隐和撒旦都受到了赞美,因为他们是受害者、叛逆者。世人所希望的,是自己的灵魂能傍着撒旦“休息”。

    第六部分“死亡”,在历经苦难之后,在阅尽丑恶之后,死亡,是唯一的归宿、唯一的慰藉。死亡是一切的终结,但也是新的开始。

    整首诗集以一首题为《旅行》的长诗作结,概括了诗人一生的求索。

    《恶之花》也是一本不容易让人读懂的书。即便读懂了一些,也会让人很不舒服。这可要比看过太宰治《人间失格》还要让人感觉不好。

    前者给人的感觉可不单单会如同后者一样,天一下子就灰暗下来,而是感觉到了一种世界末日,窒息死亡,踏入地狱。

    贾有为拿着它,开启了第二遍模式。不过,自己在看过它第一遍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不能给女儿看。

    即便她十八岁成年了,也最好不要看。四姑娘书中充斥着被不少人诟病的物质,上流社会,拜金,炫富等等和《恶之花》内容里面所反应出人性之恶,仇恨,愤怒,绝望,死亡,亵渎神灵......一比较,连屁都不是一个。

    前者无非就是利用了文笔上面的优美技巧给小女孩儿营造出了一种童话般幻想的所谓现实生活。

    这最大的作用就是文学上面的启蒙,犹如三字经对孩童的功用一样,而后者可是把人性的丑恶揭露的淋淋尽致,赤果果,血淋淋。

    贾有为想着,等女儿到了而立之年再看,会比较好,容易接受书里面的内容,也才会更加深刻的理解。

    不知道过了几时,贾钱钱用一张大的白色浴巾裹着身体,而用一张小的白色浴巾包着头发的走出了浴室,来到了房间。

    “老贾,你看什么,看得这样的入迷啊?”贾钱钱注意到爸爸看书看得特别专注,连自己都走到了他的面前也没有抬头一下道。

    贾有为把书一合,再朝枕头下面一塞,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儿童不宜的小黄书。”

    “骗人。”贾钱钱可不相信老爸会有这样的低级趣味道。

    “信不信由你。可是,我相信了。要我帮你吹头发吗?”贾有为笑着开始转移话题道。

    贾钱钱走到了他对面那一张床那里转身坐了下来,再和他面对面。她荡漾着脱掉两只拖鞋的小脚丫道:“不用。现在,还早着呢!

    大概,到我睡觉的时候,也就差不多自然干了。即便不干,再吹也不迟。老贾,我觉得你不是想当作家,而是想当隐士。小隐于野,大隐于市,而你属于后者。”

    “年轻的时候,我十分向往道家那一种闲云野鹤的生活方式。可是,自己后来发现,那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只要是人,那么就得吃饭,就得活命,身体就永远不会自由。于是,我就想,即便身体不能完全自由,也可以最大限度的去追求精神上面的自由。”贾有为笑容不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