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086):赵瑜

十一楼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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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前文,不再重复。

    话说赵瑜虽然被人众星捧月,交口赞誉,但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尤其是那一个神鬼道道的云心和尚在身边,更是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现在云心的神情一本正经,几乎可说眼观鼻,鼻观心地那么坐着,可赵瑜总觉得他的那副慈眉善目中总带着一丝邪魅,而且那种邪魅正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尤其想到那天夜里在听松小筑的那场绮遇,他浑身上下都会不自在。

    在那场绮遇之前,赵瑜对自己的评价很是正面,总是充满信心,然而过了那夜,事后回想起来,虽然自己并没蹚水连带洗脚,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但对自己跟禽兽一样的冲动却越来越感到害怕,甚至有时候还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自己。特别是夜深人静,辗转反侧,他都会扪心自问,倘若再有同样一次机会,自己还能做到洁身自好,守正不邪吗?他真的不敢拍胸脯。

    所以他很矛盾,一边渴望了解这和尚与自家到底有什么关系,一边又怕见人家。

    正在赵瑜内心纠结的时候,场上也冷了一阵。看情势,大家都在等着法山上人说话。尤其是他刚刚对赵瑜的前程说了模棱两可的话,谁也无法接腔。

    沉默片刻,法山像是下了一个决心似地,深深地看了赵氏父子一眼才说:“真所谓大恩不言谢!景山寺对公子也无以回报,老衲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不敢!但凭师父吩咐……”赵无求本在纠结,就盼着法山能够明示。

    “云心,过来!”

    云心本来陪在末座,当即应声来到上座前面。

    “云心是老衲第十三个弟子,他天性散淡,更适宜做个行者,还望两位施主收留……”

    “云心师父?!”

    这也太出人意料了,不仅赵氏父子,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不可思议。

    反倒云心本人仍旧一脸死水,不喜不怒,还真有点宠辱不惊的气魄。

    “不错!”法山一脸庄重,不怒而威。“严格地说,是希望擅越父子收留,不管是给公子做一个伴当,还是留他看家护院,悉听擅越,还有公子安排……”

    “圣僧……”饶是赵瑜聪敏,还是想不明白,只是从直觉上感到无法接受,但又不知道如何拒绝才好。一时间他甚至怀疑这位圣僧是不是会读心,怎么哪壶不开偏提哪壶,仿佛看透自己对云心心情似的,还偏偏将人撮弄一起?

    且不说法山大师的真实意图,抑或还是云心借他的嘴说出来的。至少按照常理推测,虽然大户人家还有蓄奴习惯,可也是婢女小厮之类,云心和尚,一个成名比丘,无论武功,修为,年龄,什么也不用多说,单论现有的地位,老爹尚且不敢跟其比肩,怎么就像一个不起眼的奴仆,说送就给送了呢?

    不过既然人家说得出,那也不耽误自己问得出了:“晚辈驽钝,还请圣僧明示……”

    “公子,不是老衲多事,有诗为证: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诚如刚才公子指点迷津,只缘老衲困在局中,公子何尝没有自己的局?只缘公子对于自己的未来尚无足够的认识,但是老衲可以断言,在不久的将来,公子不仅会有光辉灿烂,也将会有凶险晦暗,公子如此该懂了吧?”

    “可这毕竟太辱没云心大师了……”尽管人家说得冠冕堂皇,赵瑜觉得还是难以接受。

    对于这位不期而至的法山上人,与其说是心悦诚服,不如说是敬畏有加。架势摆在那儿,加之父亲一向造势,由不得轻慢,然而敬畏之余也有警惕,且不说云心正邪莫辨的行径,单凭小沙弥留人手腕上的瘀痕,难免狐疑。

    “公子少安毋躁,文治天下,武定四夷,难道云心不能也对公子如斯寄望……”

    动辄天下,动辄四夷,如此悬乎,越听越觉得快认不出自己了。虽说天下读书人都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赵瑜可怎么也没想到已然如此之近。

    “大师谬赞,羞煞晚辈!只怕将来会使各位圣僧失望……”前番在景口县衙,皇上问他要何赏赐,老太监立刻拦上来不让要官请封,这一幕尚且历历在目。只是他不想直接说出来,因为最容易受到伤害的还该是他的老爹。但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判断能力,不得不求助于他:

    “父亲……”

    “瑜儿,既然大师安排,定有大师的道理。我等愚昧,大师的提点求之不得……”

    信众在家供养僧人,不算稀罕,儿子惊奇,则是因为家道中落,他没有机会见识。听说京城里的大户都有家庙,养几个和尚的都有,至于云心以前也曾在后山清养过半年,只是那时候自己都还小,瑜儿更该是在前世里呢。

    再说这瑜儿本是从景山寺求子求来的,法山上人为之上心也该是理所应当。

    刚才儿子在客套,赵无求就在盘算,心想云山能来也好,首先探查覃家就成了小事一桩,根本不用急着提了。其二把那个弃妇带回家,正发愁大儿子怎么办,一女在侧,尚且东倒西歪,两女一夫,岂不立马要了他的命?倘若云山能去,还是完璧归赵好,反正旧相好,躲在赵家大院里又有谁会知道?

    要说吃亏也有,云心是个酒肉和尚,日后的开销断不会少,但是这次带来的重礼不用送了,光买酒买肉应该能够供他几年,两扯一直也算不上亏了。

    “瑜儿,这是好事,你先过来拜谢大师!”

    “晚生谢过圣僧!”赵瑜虽然不赞同老爹的做法,但还是跪下磕头。

    “晚生也谢过云心大师!”

    赵瑜又要跪下,却被云心一把托住。“公子,从今往后,你便是贫僧的小主了……”

    云心虽然表情不多,声气倒是十分诚恳。

    “云心大师……”赵瑜望着对方,心中倒也不是没有一点感动,心说只要事情没有后来那么复杂,此人倒是不失为一个好伙伴,应该够上良师益友一谓。

    “好了,虚文俗礼也就免了。”法山不让他们再谦让,说道:“既蒙错爱,收留云心,老衲在此谢过。擅越还请放心,对于赵家的事情,景山寺不会袖手……”

    “哪再次感谢师父!”依照赵无求的计算,事情发展到此,赵家只有收益,没啥损失,赵贵那么一点皮肉小伤也可完全忽略不计,所以不管怎么说,自己应该有所表示。“师父在上,弟子倒是有一点想法,不知可否禀告……”

    “阿弥陀佛,一门手足,擅越不必客气……”

    “禀告师父,师父既然信任弟子,要让云心师兄光降寒舍,弟子以为也不能过分委屈云心师兄,龙山旧居后面本是赵家宗祠,弟子想索性把它改成家庙,主持也罢,清修也罢,全由云心师兄自行方便。不知如此安排当否?”

    “阿弥陀佛,云心自请要与令郎作伴,一切全由尔等安排……”

    赵瑜一听,再看了云心一眼,原来你是自己要来的?

    至于这云心究竟出于何种目的要傍上赵家,还真得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