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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妤诗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一夜暴富,闲来无事便准备准备去赴约。
顾双生注视着言妤诗走过来。
“那个账本我只得了半本,剩下半本被屠献王爷从赵奎手里抢了去。”顾双生将徐汜的事情对言妤诗说了一遍。
“无所谓。”只要卫谷一的冤案反了,得益的人是谁都与自己无关。
“我把手里的半本给了屠献王爷。”
“嗯嗯。”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将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交给一个外人?”顾双生确实有点惊讶言妤诗的心思。
“不想。”言妤诗肯定地说。她知道的是单凭这一本账本就让皇上承认自己当年犯下的错信奸人的错是不可能的,皇上比所有人都注重自己的威信。无论是顾双生还是司徒长缺,更要去做的是让皇上认识到赵奎的危害,从而扳倒赵奎。但是自己的斤两她还是清楚的,所以她一向将心放在了肚子里,让顾双生和司徒长缺去操这个心。
“顾双生,你有在干什么生意吗?让我入股如何?”
“你急着用钱。”顾双生问。
“是挺急的。”言妤诗点点头,早点把腰包塞满,她心里才踏实呐!
“那不如直接问你丈夫要去?”以言妤诗条件,要身份有身份,要身材有身材,要头脑有头脑,一切岂不是很简单?
“废话。”言妤诗道,能问司徒长缺要钱她早问了,还用得着你顾双生提醒?还不如叫顾双生绑架了自己,直接向司徒长缺索要呢。
顾双生摇摇头,沉思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我这块玉佩为一位朋友所送,价格不菲,你若在天黑之前登上了这座虎鞭山,在山顶的禄隐寺的佛像前上一柱香,我便把这个给你。”
“那多不好意思?”言妤诗一把拿过顾双生手中的玉佩,转身沿着陡峭的石阶往山上爬出。
顾双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脸不红气不喘,而言妤诗早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现在放弃了,我还是有相对的钱给你。”
言妤诗一不说话倔脾气就上来了,双眼望着前面,一步一步,始终没有放慢速度。顾双生很好奇,对于什么都不缺的言妤诗,她为什么这么爱钱?
虎鞭山是一座大山,登山的人都是清晨出发,背好食物和水,途径路上供行人休息的亭子时会坐下饮食休息,补充体力。但是顾双生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他没想到言妤诗真的会去做,现在是两个人都没有准备水和食物。对于习武的顾双生来说不过小事,但对于言妤诗来说却不是。
“到前面的亭子休息一下再走吧。”
言妤诗还在继续走,仿佛没有听见。“玉佩已经在你手里了,晚一点到我也不会拿回。”
言妤诗未喝水,未休息,咬着牙齿在秋老虎的季节里走了五个时辰。她要上一柱香,带着她最真诚的诚意,无论她怎样强迫自己去忘记,去释怀,可每次想起他们,心还是会痛。如果佛祖心有慈悲,看到我如此痛苦,能不能解救我?
言妤诗接过小和尚手里的那三支香,就着烛火点燃,插进全是香脚的香灶,然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多年前,因为有事我去了一趟南海,事后有空到南海海边走了一趟,在海边我捡到了这个海螺,它出奇的大,上面布满了精美的花纹。当地的居民说,‘你捡到了连通天地的媒介,对着它说话,你的声音可以传得很远很远,直到你想要听到的那个人接收到。’你信吗?”顾双生拿起海螺,细细地端详,“我信。我经常对着它讲话,我相信那个人一定能听到的。”
言妤诗拿起海螺,至面前,哽咽不能语。“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最后一次见面还在和你们吵架。言妤诗揪着胸口,你们听到了吗?
顾双生不知如何安慰她,手抬起想要去拍拍她的肩膀,最后变成了一个刀砍,把言妤诗砍晕了。顾双生急忙伸出双手抱住要倒下去的言妤诗。顾双生抱着言妤诗,施展轻工把她带下山。
“姑娘醒醒,醒醒。”一个声音将言妤诗叫醒过来,言妤诗摸着后颈,疼疼的。
“姑娘,马上就要入夜了,您这是要住店呢?还是……”住店呢?言妤诗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小二笑容可掬的笑脸。夜不归宿可是大罪,言妤诗哆嗦一下,起身离开,没几步又转回来,“小二,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喜乐街的平安酒楼。”
言妤诗点点头,也就是转个弯就到屠献王府了,顾双生还算厚道。
言妤诗刚踏进府门,撞到司徒长缺正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回来了?”司徒长缺道。
“你随意。”言妤诗往门外挥了挥手。谁知言妤诗才走两步,发现司徒长缺也往回走。
言妤诗看着他,这个人刚才不是急急忙忙地要出去吗?司徒长缺道,“明天你去一趟长乐宫,皇奶奶说久不见你了,让你去看看她。”
言妤诗冷着一张脸,有这个好心?鬼才信呢!言妤诗继续往回走,司徒长缺与她步调一致,言妤诗往门外飘了下眼神。“没事了。”鬼才知道自己是因为担心她而急着出去呢!“明天见皇奶奶时注意点,可不能向上次顶撞了皇上那样。”司徒长缺呼太后作皇奶奶,呼皇上便是皇上,看来司徒昊泰的这个儿子真的是与他不怎么亲。
“嗯。”言妤诗道。
金銮殿上。
“父皇,昨日儿臣得来两本书,请您过目。”
太监将书呈上给司徒昊泰观看。下面陈列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司徒长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司徒长缺瞄了一眼赵奎,他知道只是一本旧账,皇上是不会承认当年自己犯下的过错的,而且事后司徒昊泰有的是办法把赵奎给办了。现在他不仅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要在众人面前挑起这件事,将事情公之于众,让皇上不得不承认。
司徒昊泰越看越生气,额头的青筋都暴露出来,突突地直跳。“中书令赵奎赵大人。”司徒长缺是如何得到这两本书的他不管,他管的是这书里的内容!当年事情的真伪他心里清楚,但卫谷一毕竟功高震主,司徒昊泰于是将计就计。
赵奎闻言立马屁股着火地站出来。
“当时儿臣年幼,尚且不知,只是从旁人处听来。父皇虽然对卫谷一憎恶之极,但宅心仁厚,善恶分明,于是并没有为难卫谷一的家人。可是!”司徒长缺一转身看着赵奎,“后来儿臣打听到,当年卫谷一遭斩首后其家人回归乡下,途中竟遭人暗算,三十几条人命成了刀下鬼。赵大人你可知为何?”文武百官的议论更加沸腾了。
赵奎一听,双腿直哆嗦,扑通跪倒,“皇上,老臣冤枉啊,冤枉啊。”
司徒昊泰拿起那两本新旧账本,甩在赵奎脸上,“来人,把他押下去,三天后斩首示众!”“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冤枉啊,是他,是他诬陷臣!皇上,臣是被陷害的,皇上!”赵奎狗急跳墙,指着司徒长缺一直说他是被司徒长缺陷害的。但司徒昊泰不为所动,让侍卫把赵奎拖了出去。
“父皇英明,这样不仅惩治了赵奎这个大蛀虫,还还了卫谷一卫大人的清白!”听司徒长缺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哗然,卫谷一和赵奎的关系,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当年卫谷一贪赃枉法被赵奎揭发后被当朝圣上下令斩首,后来赵奎揭发有功接手中书令这个职位。原来一切都是赵奎在暗中操作,欺骗众人。
后来司徒昊泰追赠卫谷一谥号“庄德”,安葬卫谷一一家,并重新修建旧宅。但却是派司徒长流去抄赵奎的府邸,对司徒长缺,只字未提。
另一边的长乐宫。言妤诗去给皇太后请安的路上遇见了皇后领着众妃嫔过来,于是同道。皇后等人言笑晏晏,而言妤诗只是偶尔的嗯一下,众人兴趣索然,不在指望拉拢好言妤诗这个木头,这件事早在司徒长情宴会上她们就该看明白了。
“敬叩皇太后金安!”
请安之后,皇太后挥走了众人,唯独笑意盈盈地留下了言妤诗。众皇子中,太后独宠司徒长缺,对言妤诗自然是爱屋及乌了。
然而众人走后,太后只是赐座,让人上茶,两个人相对无言枯坐。太后心里想着,这个言妤诗全然不若传言,分明就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小姐。虽然这一次她把戾气收敛了那么一点点,但是那种清高的性格还是不讨人喜欢。见惯了后宫之人勾心斗角,突然来一个直来直去的主仿佛一根倒刺,还真有点看不惯。太后静坐,手里转动着那木槵菩提子佛珠。一动不动端坐在那里的言妤诗倒是有点耐性。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来禀告“太后娘娘,屠献王爷来了。”
“让他进来吧。”皇太后瞥了一眼言妤诗。
见到司徒长缺进来,言妤诗站了起来。“皇奶奶。”司徒长缺对着皇太后行礼。
“长缺,不知那道士说的一段时间是否过了?”大喜之日竟然闹这一出实在荒唐,虽然说起来于情于理,到说出去也不仅仅是给众人增笑料罢了。何况言郜邦那边也不好交代。
“回皇奶奶,明天即是最后一天,孙儿想着过两天把王妃接回来,好生照料。”
“如此甚好。妤诗。”
“是。”
“既然你与长缺结为夫妻,自然二人要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以后府上的大小事情劳你去处理了。不久有了小世子,带来给皇奶奶看看也好。”
“是。”言妤诗低着头,声音不大不小。心中早已思绪万千。
打听得来关于卫谷一的事情,言妤诗第一时间便回去告诉卫谷一。卫谷一听罢老泪纵横,跪在地上对着言妤诗再三谢恩。“其中我并没有出什么力,你如此谢我,怕担当不起。”
“卫某尚有一个不情之请。”犹豫许久之后卫谷一终于开口。人一旦得到了一直想要的,就会更进一步想要得到更多的。
“你且说来听听。”
“卫某想去看徐汜最后一眼,望言姑娘替卫某谢过这位老朋友。”
言妤诗思量再三,也决定出去走走。但如今世道虽说昌平,要言妤诗一人出远门,仍不免心惊。言妤诗唯想起一人,希望能陪同自己,那便是司徒长情。
今日,言妤诗同司徒长情在街上买东西,为出行准备。“近来母后对我看得紧,我得让我师父给她写封信,说我出去游历段时间,母后定然不会拒绝。不过我这师父三天两头玩失踪,等招呼好我母后,怕是要几天。”
“尽量就好。”言妤诗觉得,在自己需要的时候,你还能想起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愿意陪你,不可谓幸事。言妤诗托着一堆东西转过身,突如其来的一撞把她人都撞懵了,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撞言妤诗的那个人也是一身东西,像是远道而来,他弯腰欲替言妤诗捡起来,却把自己的东西也掉地上了。
“没关系。”言妤诗道,顺手把他的东西放进他背后的框了。
“你没事吧?”司徒长情蹲下来问言妤诗。收拾东西的人顿了一下,直愣愣地看着司徒长情。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司徒长情也回望过去,停下来了。“认识?”言妤诗见两人的反应像是久别重逢。“不认识。”司徒长情收回目光,低头为言妤诗收拾东西。言妤诗知司徒长情说假,到既然司徒长情不说,她也不逼问,只是心里感觉,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司徒长情挂念的人罢。他捡好了东西便告别两人。
此次上京赶考,竟然遇见了她。曾经在犹豫见或不见,在某一天猝不及防的相遇打碎了所有预备,消失了所有预备的见面语。杨旭步履维艰,依旧往着相反的方向。
司徒长情接下来的时间里始终沉默着。他还活着,依稀可见当年模样。她和他终于相见,却恍若隔世,形同陌路。司徒长情神色黯然,最终没有停止脚步。
司徒长缺的过两日果然就是过两日。而那一日他深夜未归,言妤诗习惯点灯睡,倒也成了为司徒长缺留灯的情意。
门轻轻地打开,司徒长缺在床头看着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睡着的言妤诗。
“你睡了吗?”司徒长缺哑声问。
“没有。”
“那陪我说会话吧。”
言妤诗坐起来。如墨的长发散开,垂在胸前。“有空你替我问下你的纳兰侍卫,对我的丫头叶儿可有意。”
“给你派其他的丫鬟你不用,你把陪嫁过来的唯一一个丫鬟嫁了,今后谁人来照顾你?”司徒长缺道。“嫁不嫁得成,还得看你的纳兰侍卫的意思。”
“也罢,随你。日后我再为你挑几个合适的。”
“不必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何必……”司徒长缺叹了一口气。言妤诗把自己和他撇得太清了,吃穿用度皆出于她自己的,未拿府上分毫。如今给她几个丫鬟她也拒绝。司徒长缺不知,言妤诗早已计划好了,只等叶儿同纳兰云峰完婚,她便一人远走他乡,不再涉入京城。
司徒长缺从梳妆台上拿起言妤诗的一支发钗,揭开被子,言妤诗惊觉,往墙角里面更加缩了去。司徒长缺用发钗往自己的手指一扎,十指连心,言妤诗的心跟着抖了一下。鲜红的血涌出,司徒长缺把它滴在床单上。言妤诗了然,这个人偶尔也会替人着想的嘛。
次日婢女收拾床铺好了之后,司徒长缺说“今后你不必再来房里收拾了。”
“是。”婢女捧着那血迹点点的床单出去了。
言妤诗知道,司徒长缺无非是想让她的生活不受限制,让她自由些。可是没有了婢女,一些事情谁去做,自然是言妤诗,这便是所谓的福祸相依罢了。言妤诗站起来,替司徒长缺着装。司徒长缺很近很近地看到她的脸,近到可以看清她脸上小小的绒毛。她的双手环过他的腰,为他系好那镶了墨玉的腰带。
“近来天气渐渐转凉,你习惯赤脚,有空我让人在地板铺一下。”
叫来纳兰云峰与叶儿,司徒长缺一问。纳兰云峰偷偷看了一眼言妤诗,沉默了半刻,喑哑道“有。”叶儿不知,喜上眉梢。司徒长缺自然是把纳兰云峰的动作看了去。
言妤诗彻底放空叶儿去准备她的嫁衣,也替叶儿写信让她的爹娘到京城来聚聚,而她自己跑了一趟首饰店,叫人打了一副首饰。顺道让车夫绕回言府。
自言修影走后,言妤诗发现自己有些想看见言府的“家人”。年轻的夫人又怀了一胎,不管是男是女,终究又有了牵挂。而言芷兰依旧回避她的婚事,言郜邦真是愁煞了,让言妤诗帮忙劝劝。
“姐姐这样怕是早已心有所属了。”私下,言妤诗说。言芷兰点点头,脸色不曾粉红,一如既往的忧郁。该不会是一个思而不得的人。
“如此耽搁下去也不是个事,你且说出来给爹,爹会为你着想的。”言妤诗知道言郜邦不会是那种一味追求名利的人,真要是言芷兰看上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穷酸小子,言郜邦也只会咬咬牙放了她去。言芷兰还是摇头。
既然注定无法在一起,何不趁早忘记他,重新开始?你值得人对你好。言芷兰还是摇头,若真的能够忘记,她也不会如此痛苦。“小诗不要再说了。姐姐决定了,等娘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我便去惠林庵削发为尼。”
“你试过没有?”言妤诗尤其严肃地问。
“什么?”言芷兰反应过来,不由得苦笑,“这事不用试便知道。”世上怎会有人能够忍受别的女子和自己同伺一夫,世上又怎么会有皇侯将相不三妻四妾独宠一人?
“你不争又怎知不可?”
言妤诗回到房间,司徒长缺已经在里面了。
“回来了?”司徒长缺抬起头,举了一下手里的书,“没想到你竟然看这种类型的书。”言妤诗最近在读一本《四民月令》,不看时放在桌子上,今日司徒长缺回来得早,瞧见了,便来了兴趣打开观摩一番。
“我有东西送你。”言妤诗风平浪静地说。
“哦~”司徒长缺甚是惊奇。
“把你的手伸出来。”言妤诗说,司徒长缺照做了。言妤诗在司徒长缺的手心中轻轻一放,再用另一只手将司徒长缺的手指拢起呈轻握状态。“什么东西?”怎么感觉还会动。言妤诗拿开手,司徒长缺低头一看,眼角抽搐——一条食指大的青虫,还是活着的。言妤诗把它带回来是要当宠物养着吗,不,她说是送给自己。见司徒长缺没有被吓到,言妤诗多少有些失望。“既然今天你心情好,不如陪我下棋?”
“你没事做?”言妤诗给司徒长缺的定义就是应该挺忙的,至少是挺忙的。只要是有野心的人。司徒长缺道,“我都处理好了。”
言妤诗点点头,司徒长缺拿出一副棋来。“我不会下围棋。”言妤诗又说。都拿出来了,司徒长缺只好说,“没关系,我教你。”
“好。”
简单讲了规矩后,言妤诗轻描淡写地说“你得让我赖几步棋。”真亏她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司徒长缺也不争,便随了她。只是没多久,言妤诗开始小鸡啄米一般,困得头一直晃,眼睛睁不开。“我要赢咯。”司徒长缺提醒,言妤诗手里的棋挪了一下,不过是旁边的一个位置,依旧是没有什么精神。“你去睡觉吧。”司徒长缺往棋钵里捡棋子。言妤诗也捡,有一下没一下地捡,“司徒长缺,你应该有认识很多多才多艺,才貌双全的女子吧?”
“有,怎么,你要给谁做媒?”司徒长缺挑了一下眉头。
“我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吗?”言妤诗道。
“还真是。”司徒长缺肯定地说。见言妤诗不再接下去,又问“那你说你问来做什么?”
“我想,你们这些古人,”
“古人?你们?”
“忽略忽略。”“我想,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为什么?”
这件事你不是比我更清楚?言妤诗不理他,又说,“你看,传宗接代是你的一个重大任务是吧?”
“不是。”司徒长缺否定她,或许绝大部分男人都是这样想的,而且即便他不是这样想的,皇太后也是这样想的,从让言妤诗搬回来和他同房便很明显。
“即便你不是这样想的,但是你有选择吗?”言妤诗问,“没有是不是?所以我劝你找个时间娶个侧妃,再娶几门夫人。门槛高的呢对你的宏图霸业有帮助,门槛低的呢也红袖添香温情陪伴。不用几年你也儿女成群了。”
“我和你也可以。”
“我不愿意你明不明白?”言妤诗想想又补充说,“你看我,脾气不好,像一颗炸弹,随时给你防不胜防的一炸。现在什么琴棋书画我也没有她们厉害,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而且莫名奇妙就消极,你会觉得烦的。再说,我自己都还是孩子心性,我又怎么去培养照顾孩子呢?”言妤诗咬了咬唇,这就是她,连她自己都不喜欢的人。
“即使你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但是你就是你,别人无法替代的。”其实你有很多别人望尘莫及的优点,你心地善良,纯洁;你消极,只是因为你遭受了别人没有遭受的痛苦。你脾气不好,喜欢不开心就不说话,是因为你不想去争吵,不想伤和气,所以默默地埋在心里,一个人承受。司徒长缺说,这是他对言妤诗说过的最让她感动的一句话。但是言妤诗想今天你是这么说的,谁能保证他日你就一定不会厌烦呢?
言妤诗把头瞥过一边,“为着小影的死,我和你也没有可能。”
“是,”司徒长缺点头,“我怎么就忘了呢?”他已经伤了她的心,又如何让她爱自己?后来,言妤诗仿佛下定决心要和他相绝,除了晚上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两个人几乎没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