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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再咬牙坚持一下,还差最后一步,只要突破第九重仙域,你我可得永生。”
罡风凛凛,吹打着男子青色的长衫,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间滑下,滴落在灰蒙蒙的云层里。
他双目紧闭,一只手按在自己紧皱的眉心,而另一只手,则是拉着一位素衣女子。
“秦大哥,玉儿相信你。”女子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
“呼~”
原本相对平静的第八重仙域,突然吹来了一丝戮仙之气。
“怎么回事?”
男子的眉头皱的紧了些。
“秦大哥……”白衣女子诚惶诚恐地往后缩了半步。
“闭上眼睛,别松手!”
“秦大哥,对不起……”身后抓着的手,已然松开。
“玉儿!”慌乱之中,男子手从眉心放下的一刻,猛的睁开眼睛,蓦然回首,可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
“啊……”
戮仙之气灼伤了他的双目,两行血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玉儿,你……在……哪……”
他倒下了。
“呼~”
“呼~”
……
阵阵戮仙之气,从四面八方袭来,一缕残魂从眉间飞出,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体被灼烧,终灰飞烟灭。
肉体消失的地方,只留下半块散发着青蓝色光芒的石头。
……
残魂在八重仙域四处游荡许久,并未发现女子身影,但他能感觉到,女子还活着。
“玉儿,是我害了你。”残魂静静飘在刚刚白衣女子所站之处,有些难过。
“几百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你说的没错,高处真的不胜寒啊。”四周安静极了,可能是因为没有身体护佑的缘故,他感觉到有些冷了。
这时,远方云层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残魂使劲眨了眨眼睛,没错,真的有一个人朝他走过来。
“这种地方通常是不会有人逗留的,难不成也有人选择在今天突破九重仙域?”
残魂想了又想,终摇了摇头,苦笑道:“除了本大爷,谁还有实力踏入这第九重天?”
身影越来越近,在距离他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是一位身穿玄衣的红发老者,他目露寒光,死死地盯着残魂,嘴角泛起一抹邪笑。
“你……你离本大爷那么远,是不是怕了?”
那老头怕不怕倒是无从知晓,但残魂确实是有些心虚,这老头身上散发出的煞气,就算他肉体未腐,也定是拼不过的。
“小娃娃,好大的口气呀。”老者挑眉笑道。
“敢叫我小娃娃……”残魂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怒吼道:“本大爷名秦天,主修弑神之道,秦是秦国的秦,天是天地的天!”
“哇!”
看这老者的反应,肯定是听过他的名字啊。
秦天得意的扬起了下巴,正准备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的光荣事迹时,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老夫虽然没听过你的名字,但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很厉害的样子,我得把你抓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了。”老者将手中抓住的残魂装进腰间的一个紫色葫芦里,随即隐没在滚滚浓云中。
……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紫色葫芦的塞子刚一打开,残魂便从葫芦中探出头来。
四处观望一番,发现自己此时正处于一间凌乱不堪的房屋内,残魂眉头微皱,狐疑道:“你是何方神圣,竟能在九重天上安家?”
“阴离。”玄衣老者开口道。
秦天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阴离目光微闪,随即笑道:“他们都叫我九霄道人。”
“九……九霄道人!”秦天可算是明白过来了。
九霄道人这个名字,在九天仙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没有突破九重天的修士,是不可能在九重仙境中随意逗留的,传闻九霄道人,却是唯一一个在九重天上云游的八重道士,专收突破失败修士的灵魂,可见其道法之高深与玄妙。
至于九霄道人为什么能无视九重仙域独有的戮仙之气,恐怕除了他自己,再也无人知晓了。
“是啊,所有知道我真实名字的修士,都已经死了。”九霄道人盯着秦天的眼睛,森然一笑,“你是想焚魂于火,还是……”
“等……等等!”
秦天深吸口气,缓了片刻,义正言辞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死,并不是件可怕的事,关键是……”
“说重点,老子可没那么多时间听你废话!”阴离眼睛眯起,沉声道:“你还剩下十个字。”
秦天苦涩一笑,又沉思良久,这才悠悠吐出几个字:“可以救我么?”
“……”
“汝肉身已毁,只剩残魂,按照九天仙域的道法,是无法再继续存活于这个世界,不过我兴许可以大发慈悲,给你一次活下来的机会。”
阴离顿了一顿,笑容和缓了许多,“只要你拿出点像样的东西与我交换。”
“像样点的东西……”秦天淡淡扫了一眼自己胸口,苦笑道:“呵,我一缕残魂,能有什么宝贝?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当真以为我是人老眼拙么?老夫喜欢研究新鲜事物,你那半块月魂石,我倒是挺感兴趣的。”阴离冷眼盯着秦天的胸口,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这月魂石已认主,没有我的意念,你是不可能破解的。”秦天狰狞笑道。
突破九重仙域时,需要以月魂石内的精气护体,隔离自身的陌生气息。
为了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共同突破九重仙域,一天之前,月魂石被他一分为二,将半块赠予了白玄玉。这是一种生死与共的承诺,是不可能为了苟且偷生将它交出去的。
“这不用你说。”
阴离摸着须子,深深叹了口气。
“你突破之时,老夫恰巧将一切看在眼里,你对她那么好,可她最终却还是背叛了你。”
“你敢污蔑玉儿,本大爷今日……”
“嘘!”
阴离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秦天就此打住。
“眼见为实,我的新发明窥天眼记录下了一切,看完以后,给你十息时间思考要不要改变决定。”
话音落下,一颗红色球状小物从阴离赤红色的头发中分离出来,散发出阵阵红芒,形成一道淡红色光幕。
风起云涌的八重仙域内,白玄玉趁秦天双目紧闭,悄悄取走了他腰间的半块月魂石,导致秦天散发出的煞气引来了戮仙之气。
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一道戮仙之气袭来,将那半块月魂石从她手中打落。无奈之下,白玄玉只能将月魂石留下,逃之夭夭……
“怎么会这样……”秦天双目通红,紧握双拳低下了头。。
想当初,白玄玉为了救他,可是愿意豁出性命的。
“白玄玉,原名白玉,古夜宫的宫主,能解除她夫君封印的灵物,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月魂石。”阴离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周围突然一片死寂,片刻之后,秦天紧握的双手终于松开,徐徐抬起头来。
“听闻九霄前辈说一不二,以月魂石交换,便可给我一线生机,是么?”
阴离愣了一下,随即淡然笑道:“自然如此。”
秦天将月魂石从胸口取出,放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月魂石在地面上散发出青蓝色的光芒,这曾经让他引以为豪的天之精气,此时看起来却格外的刺眼。
“我马上就可以去掉此物中的意念,望前辈给秦某一条生路。”
阴离摸着须子,悠悠道:“生路是有的,但得是另一种方式。”
“什么意思?”秦天盯着地上的月魂石,目中露出警惕之色。
“之前已经说过,九天仙域是不允许残魂存活的,不过老夫最新研究出了一个穿越位面的法器,你可愿一试?”阴离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
“士可杀不可辱,本大爷从未吃过哑巴亏,没想到今日却栽在女人手里,草他大爷!”
秦天语气中带着愤怒,道:“我如此低声下气想要获得一线生机的目的,老前辈不可能不明白吧?”
“这个世界,以你现在魂魄的能量,根本无法继续生存,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嘛。”
“你的意思是,等我足够强大了,还能穿回来?”
阴离若有所思的摸着须子,道:“能不能穿回来,应该取决于你穿越后的能力。”
“应该……”
秦天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好吧,穿越的位面是凡界,魔界,还是冥界?”
“都不是,应该是一个全新的位面。”
“又是应该,您没有一句准话么?”
“你没见识过的位面,这样会比较有挑战性么。”阴离挠了挠头,尴尬笑道:“总的来说,比死了强吧。”
“呵……呵呵,这倒是。”
秦天抬头望天,长长舒了口气。
“吾以月魂石为代价,换取一线生机。”
……
一道刺眼的白光稍纵即逝,九霄道人盯着手中刻着古怪符文的黑色匣子,扬嘴一笑。
“戮气灼魔骨,月落九重天。
一世浮屠道,归来续仙缘。”
“老夫还赠予你了一件特殊宝贝,能不能回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