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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要高于60%, 否则要48小时后可看哦! 怒气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从胸腔喷涌而出。她甚至来不及多想什么, 手伸出来手想要打站在她对面低着头的丫鬟。
只不过,伸出来的手还没碰到冬雨的脸, 就被人从后面钳制住了。
这还不算完, 膝窝处仿佛也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待她想挣脱出束缚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两边的胳膊都被按住了,全身动弹不得。
谢莲这才想起来罪魁祸首, 抬起来狰狞的神色, 看着坐在上位气定神闲的谢嘉语。
“你凭什么!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爹、我祖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谢莲大声的叫到。
谢嘉语听了这话,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爹?那个在她印象中只有三岁的稚子吗?
还有, 她祖父?虽然谢嘉语沉睡了四十年,但她多少还能保证,大哥定然还是当年的那个大哥,不会因为这种事责备她。况且, 她不过是惩罚一个小辈罢了。
想到这里,谢嘉语殷红的嘴角含着笑, 眼睛里也盛满了笑意,看向了跪在地上如蝼蚁一般的谢莲。
“哦, 是吗?”谢嘉语这话说得轻飘飘的, 却无端让谢莲觉得有些无力, 仿佛她们这些人在她眼中都像是笑话一般。
看够了热闹之后,谢思兰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脸上浮现出来着急的神色,道:“姑祖母,纵然莲妹妹话语间对您多有不敬,但您这处罚也未免太过了,她不过是小孩子随便说说罢了。还请您宽宏大量,饶了她这一回吧。”
谢嘉语眼神微转,看向了说话的谢思兰。这话岂不是在说,她若是不原谅谢莲,她就是太小气了不成?
“随便说说?”谢嘉语道,“随便说说就能侮辱北郡吗?随便说说就能侮辱你曾祖父的家乡吗?你们这心中,还有没有祖宗礼法了?”
这么一顶大帽子谢思兰可不敢接下来,赶紧撇清关系:“莲妹妹她不是这个意思……”
谢嘉语却没有放过她,笑容加深,道:“哦?她不是这个意思,难道你是这个意思吗?”
谢思兰看着谢嘉语的笑容,脸色憋得通红,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嘉语看着跪在地上神情愤恨的谢莲,道:“今日就当是给你个教训,不要什么有的没的都往外面说,小心祸从口出。你祖父好不容易把自己贫寒的出身给洗干净了,千万别被你们这等子孙又给败坏回去了。”
说到后面,谢嘉语脸上显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你……”谢莲听后又想反抗。
但后面压着她的两个宫女可不是吃素的,一个巧劲儿就把她按了回去。谢莲回头看了一眼胆敢压着她的人是谁,结果一看是那日皇上赏赐下来的两个人,顿时收敛了许多。
谢嘉语看着满屋子的紧张气氛,端起来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唇。突然,灵机一动,想到幼时她在学堂犯了错长辈是如何罚她的。
“这样吧,罚你们回去把《宁国·北郡地理志》抄一遍。”谢嘉语端着长辈的姿态老气横秋的说道。
看着大家不可置信的眼神,谢嘉语指了指谢莲,又指了指谢思兰:“你,你,还有……”
最后指到谢思蕊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道:“你就算了,念你还小,又不惹口舌是非,你看一遍即可。”
说完之后,也不再看众人的脸色,站起身来,手放在春桃的手腕上,一步一步从榻上迈下来,道:“行了,我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说完,朝着隔间走去。
谢莲有心想要反抗,但是想到后面压着她的两个宫女,她就不敢造次。
谢思兰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心想着,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个所谓的“姑祖母”,行事作风竟然如此霸道蛮不讲理。待她反应过来想要反驳时,却只能看见谢嘉语的背影了。
而谢思蕊则是默默的低着头,悄悄的从盘子里拿了两块儿桂花糕藏到袖子底下。反正又没让她抄书,没她什么事儿。
随后,随着两个姐姐一起离开了芷柔院。
出了芷柔院的大门,谢莲回头看了一眼她心心念念却一直都不曾住进来的气派院落,冷哼一声,道:“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看我怎么跟父亲和祖父说,我就不信了,她一个外来的破落户还能敌得过我不成!”
谢思兰因为被谢嘉语责罚,心情不好,此时看着眼前的谢莲,神色不悦的道:“二妹妹,慎言。”
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的谢思蕊此刻也小声的道:“二姐姐,你这样说话不妥吧,不过那人是何等出身,总归是咱们的长辈,你这样说,可是大大的不敬。”
谢莲向来看不上长得没她好看,身份却比她高一头的二房嫡女谢思蕊。她不怎么敢说谢思兰,还不敢说她不成?讽刺的说道:“怎么,不就是没罚你吗,你这么快就站到她那边去了。没想到啊,三妹妹竟然是个不动声色的巴结人的主。”
“还有啊,大姐,你不是惯会说话的嘛?刚刚怎么也被罚了?呵!”谢莲终究还是没忍住,刺了谢思兰几句。
谢思兰微微皱着眉,看着重提旧事的谢莲。
谢莲冷哼一声,带着丫鬟甩着袖子离开了。
谢思蕊放在手里的桂花糕都快化掉了,见谢思兰站在原地不言不语,一脸神色凝重的样子,忍不住道:“大姐姐,我也先回去了。”
说罢,福了福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谢思兰却是思量了几回,转道去了陈氏的院子。
谢嘉语那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冬雨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跪在院子里的下人们,心中暗暗欢喜。幸好,她刚刚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不过,她也没敢多看,从青嬷嬷的一侧谨慎的绕过来,快步走进屋内,态度更加谨慎的跟谢嘉语道:“一个回了大房,一个回了二房,还有一个去了老夫人的福寿院。”
谢嘉语看着卧榻上摆着的粉色桃花,笑了一下。这笑容,却是比那三月的桃花还要粉嫩上几分,说出来的话也如黄莺出谷、泉水叮咚。
“知道了。”这三个字里带着几分欢喜,几分兴奋。
青嬷嬷此时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气愤的神色:“小姐,这起子奴才都应该提脚发卖了才是。一个奴才,不听主子的话,要他们还有何用?”
谢嘉语却是脸上带着笑,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青嬷嬷,道:“青娘,你这脾气见长啊。刚刚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青嬷嬷恭敬的躬着身子双手接过来谢嘉语手中的茶杯,道:“多谢小姐赏赐。”
谢嘉语见青嬷嬷如此姿态,拉了她一把,笑着道:“青娘,快坐,一会儿且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没看见吗,被我欺负的小孩子都回家告状去了呢。”
这话却带着三分的落寞,七分的欢快。落寞的是她如今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长辈,欢快的是好戏即将登场。
青嬷嬷脸上的神色更加震怒了,道:“她们也敢,也不看看她们是什么身份,敢这么跟小姐你说话,我看您就是罚得太轻了!”
“莫气莫气!咱们且先等着看看,到底谁会第一个来,谁又敢第一个来。”谢嘉语道。
青嬷嬷听着谢嘉语的话,满脸心疼的道:“小姐,您放心,老爷一定不会纵容他们的。”
谢嘉语想到大哥,语气也轻快起来,道:“是啊,有大哥在呢。而且,青娘,你不觉得正好通过这事儿立立威吗?”
“小姐……”青嬷嬷的话还没说完,谢嘉语阻止了她,看了看屋里的丫鬟,道:“你们都先退下去吧。”
“是。”
等屋内的小丫鬟们鱼贯而出之后,谢嘉语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跪着的仆从,道:“青娘,我睡了四十年,这府里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府了,我也不再是这个府里唯一的小姐。知情的人自是明白我的身份,而那些不知情的人呢?”
说着,她轻轻从桃花枝上掐了一朵桃花,道:“今日这事儿,我也看出来了。不只这府里的主子们,就连下人们也没那么好使唤了。所以,咱们正好借着这事儿,让大家都看清楚了,我谢嘉柔到底是不是那么好欺负。”
青嬷嬷听后,叹了一口气,道:“小姐,您受委屈了。”
谢嘉语展颜一笑,如春花烂漫,道:“青娘,我不委屈。我辈分摆在这里,谁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而且,还有皇上表弟和我大哥呢。我今日倒要看一看,谁敢来。我定要让他悄悄我的厉害!”
说着说着,谢嘉语又感慨道:“谢家的子孙竟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哎,真让人叹惋。”
青嬷嬷想了想,道:“也不全然都是如此,几位少爷倒还算成器。”
谢嘉语不太了解那几位侄孙的情况,所以没多说什么。
很快,就如谢嘉语所料,有人过来求情了。
只是,那人与其说是求情,倒不如说是来通知她的。
陈氏身边的芸嬷嬷亲自过来,告知谢嘉语:“老夫人说孙小姐们只是跟您开开玩笑,您莫要跟小孩子们一般计较。想必您定然是宽宏大量之人,所以,就替您免了孙小姐们的处罚。”
谢嘉语看着早已看不出来昔日模样的芸嬷嬷,把玩着手中的一颗玛瑙珍珠,状似随意的道:“青娘,忤逆长辈,在咱们文昌侯府该做如何处罚呢?”
青嬷嬷恭敬的答道:“回小姐的话,忤逆长辈是为大不敬,该罚跪祠堂。”
谢嘉语点点头,认真点点头,笑着道:“看来大嫂是嫌我罚得太轻了呢!”
“老夫人不是这个意思。您刚来府里,就这样处罚孙小姐们未免不妥。”芸嬷嬷皱着眉头道。
话音刚落,谢嘉语就把手里的玛瑙珍珠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而站在一旁的一个宫女,看了一眼谢嘉语,上去就给了芸嬷嬷一个巴掌,道:“放肆!”
另一个宫女也道:“万岁爷的表妹岂容你们这等奴才想说就说!”
芸嬷嬷听后,却没顾得脸上的疼痛和羞辱,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直以来,她和主子都以为这两个宫女是老爷进宫求来的。可是,看今日这情形,并非如此。一个小小的宫女敢仗着皇上的势力!
如果真的是皇上赏赐下来了,那么……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坐在榻上一脸沉静的少女。不管是她刚刚出言不逊,还是宫女教训人,她似乎都是这样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以前看她淡定的模样还能猜测她是小地方来的,不知礼数,也不知京城达官贵族之家的厉害。今日一看,却和想象中差距甚大。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谢嘉语勾了勾唇,笑容明媚而又灿烂,道:“好,一起回家。”
自三日前,陈氏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自从小姑子谢嘉柔去世后,自家老爷就从未让外人靠近过她生前所住的芷柔院。可那天从宫里回来之后,老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不说,还让人把芷柔院里里外外又打扫了一遍。
外院的青婆婆和她的孙女春桃也从外院调到了这个这个院落。
而做了这么多事情,老爷却说是上个月去北郡府谢家路遇一个嫡支的孤女,长相跟已逝的小姑颇为相似,所以接她来府上当妹妹一样养着。
她那质疑和反驳的话还未说出口,却被老爷一句话打发了回来:“前日里,我把她带给皇上看了,皇上也觉得跟小妹极像。所以,你平日里好生照顾着,吃穿用度跟思兰一般即可。”
谢思兰是大房的嫡长女,他们整个文昌侯府地位待遇最好的一个姑娘。若是跟她齐平……可见分量不低。
况,老爷还交代了:“切莫让小辈的叨扰到。”
这就不只是分量不轻的问题了。
不过,不管陈氏心里如何思量,该来的总会来的。
这一日,文昌侯府的男眷和女眷在吃过早饭之后,全都聚集在了正院。
无奈,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该来的人到来。
“爹爹,祖父说有客人要来,可她怎么还不来啊。”谢莲撒娇的对谢吉耀道。
谢嘉融只有陈氏一个妻子,生子有二,谢吉耀便是长子。
谢吉耀有一妻一妾。
谢莲是妾侍卫姨娘所生,又是女儿里最小的那一个,平日里最会撒娇,长相娇艳,因此,最得谢吉耀的喜爱。
“莲儿莫急,许是已经在路上了。”谢吉耀笑着安抚道。
谢吉耀的正妻赵氏见状,脸色有些不好看,皱了皱眉,想要训斥的话憋在嘴边生生被谢吉耀的话给堵了回去。这不上不下的一口气更是难受。
坐在一旁的谢思兰见母亲如此委屈的模样,扯了扯她的袖子,笑着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莲姐儿,左右咱们今日都无事,爹爹朝堂上也休沐,且等上一等吧。既然祖父交代了,那必定是贵客,难不成你着急去写夫子昨日罚你的功课不成。”谢思兰一副长姐的姿态教育着谢莲。
这可把谢莲气得不轻,刚想反驳一句,只听谢思蕊在一旁一边吃着刚刚做好的核桃酥,一边道:“对哦,二姐姐昨日可被夫子罚得不轻。”
谢思蕊便是谢嘉融二儿子谢吉明的女儿,是思字辈里面最小的那一个。今年十四岁,素日里最喜欢吃,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谢莲被谢思兰和谢思蕊围攻,心情自然是不好。平日里她也没这么忍气吞声过,所以,怒火冲着好欺负的谢思蕊就要喷出来。
此时,谢思兰却轻笑了一声,拿着手帕遮了遮嘴巴,道:“莲姐儿莫要着急,我痴长你几岁,你若是有不会的功课,姐姐教你便是。保管夫子下次不会再罚你。”
陈氏一大把年纪了,看着下面的孙女们在那里聊天,又哪里不明白。只是,想到即将到来的客人,想到自家老爷的态度,心里颇不平静。
再加上,她最喜谢思兰,所以也顺着道:“思兰作为长姐,能这样想很好,很有我们文昌侯府的风范。”
说完,又看了一眼谢莲,道:“且安静的等一等吧,左右你祖父也快回来了。”
听罢,大家都不再讲话了。整个厅堂里安安静静的,只听得到喝茶吃东西的声音。
文昌侯谢嘉融也没让大家等太久,过了一刻钟左右,他便带着谢嘉语从外面进来了。
首先露头的是门口的小厮,垂着头,给谢嘉融打着正房门口的厚重的棉布帘子,谢嘉融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谢嘉融一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老爷”“父亲”“祖父”“侯爷”的声音此起彼伏。
然,他却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着谢嘉语迈进门来。
见谢嘉融如此姿态,所有人都在心里暗暗一惊。不知来人到底是谁,竟然能让位高权重的文昌侯如此殷勤的伺候着。
很快,谢嘉语的身姿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只见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绸缎面短袄,边边角角用金丝勾勒着细碎的黄色小花,乍一看,跟那开了满园的迎春花极为相似,却又透露着迎春花没有的贵气。下身着一件白色的纱裙,裙边绣着嫩绿的枝叶纹,跟上衣的小黄花交相辉映。
头上插着一支镶嵌着绿宝石的金步摇。若是寻常人插上,定是会显得几分老气或者俗气。可是,配着她娇嫩的脸庞,却只让人觉得清新中带着一丝贵气,贵气中又有着几分脱俗。
仿佛满园的春色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
第一次见到谢嘉语的人心中只有一个感慨,好一个绝世而独立的美人。
不笑则已,一笑便是要倾国倾城。
谢思兰见状,先是被谢嘉语的美貌惊住了,等缓过神来之后,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带有一丝嫉恨眼神看着谢嘉语的谢莲。今日来了这么一位貌美的女子,看谢莲还敢不敢自得是阖府上下最美的人。
见谢莲的眼神一如她心中所想,谢思兰嘴角勾了勾,拿着手帕遮了遮。
不过,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竟然觉得这女子跟谢莲有些相像之处。唯独谢莲身上少了女子脱俗的气度,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一些。
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嘉语看了一眼谢嘉融。
谢嘉融笑呵呵的捋了捋短短的胡须,道:“这位是……”
这话一出,陈氏第一个回过神来,收回脸上震惊的神色。“啪嗒”一声,却不小心打碎了手边的茶碗。
谢嘉融皱了皱眉,还没说什么,那边谢吉耀也没忍住,愣愣的看着谢嘉语,喃喃的道了一声:“姑姑。”
谢嘉语看着此人的容貌,虽这几日已经被青娘普及过了,但还是无法将那个三岁的幼童跟眼前这个长着黑色胡须的中年男子对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