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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察缓缓的睁开眼睛。
熟悉的灯泡……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彻底放松下来。
无论如何,总算是活下来了。
纪察用手支撑身体,想要站起身。
嘭!
被烧的焦黑的手臂十分无力,导致他撑了一下又趴了回去。
“我还是太弱了……”他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起不来,只能勉强趴着休息,恢复体力。
这虽然是他第三次面对妖魔鬼怪,却是他第一次单独面对妖鬼,而且还是两只。
可惜,纪察虽然武艺小有所成,照样毫无还手之力。光是一只穿着结婚拜堂时候喜袍的木妖就能随手把他打飞出去。
他曾经亲眼见到一只木妖把两个二十余岁的精壮男子缠住,然后那两人便在短短的几秒内头发花白,牙齿掉落,过度到老年,然后化成两具尸体。
要不是他见机得快,又敢拼命,直接在双臂的穴道上按照火焰刀的法子上爆发内力,把自己双臂烧的惨不忍睹的同时也炸开了对方的枝条,只怕早就小命不保了。
说来丧气,今夜所见的木妖和后面那只白衣影鬼不过是妖鬼里面最弱的一种罢了,就把纪察弄得惨不忍睹,可见学武无用。
穿越以来,纪察已经杀了不少人,积攒的血脉之力已经把这个毫无潜力的灰色血脉点满,成为了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力量、敏捷、协调性等方面不说,光是身体的变化就让他的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等等经脉、穴道都自然疏通,而且已经再次拥有出生时候那一口气先天之气,一身内力被转为精纯的先天内力,生生不息,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周天循环。
他练的武功也不是纪家的家传功夫,而是比之高明不少的、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小无相功、火焰刀、一阳指等等。
可以这么说,在武艺上,纪察只有练武时间是个短板。据他的试验,自己积攒的内力在总量上,也就是和一般江湖人士苦修三、四十年的内力差不多。换成武林的有名有号的高手或者大派弟子所精修的内力的话,也能有个七、八年到十三、四年左右的水准。再高级别的大佬,他没接触过,所以换算不了。
他的内力确实有点少,奈何他与妖鬼战斗的感觉,就是再来上十年的精修内力用处也不大。想要和他们斗,精修内力怕不是得三十年起步,这门内功还得是正宗玄门或者其他有玄妙处的高级内功,这样才能勉强吹成五五开,与之“周旋”一番。
而妖鬼之间的差距极大,对付这么两只能被信国公府供奉解决的妖鬼就得苦练许久,碰上更强的妖鬼呢?
纪察感觉有些沮丧。
这条路,并不好走,而且看不到什么希望。
唉……
他干脆闭上眼睛趴了一会儿,等到恢复点气力,这才慢慢支起身,忍着疼痛一点一点挪动到桌子旁边,拿起杯子来一阵猛喝,先安慰一番自己那仿佛已经冒烟的喉咙。
而后,纪察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口。
手臂的痛苦自不必说,腹部和大腿的伤口不知道怎么渐渐不疼了。他低下头看过去,却发现三道伤口上居然已经覆盖了一层绿毛。
“该死!这是阴毒!内力果然对抗不了这玩意!在加上入体的阴气……”纪察心头一跳,立刻呼唤出镜子来,直接进入了祭坛。
一瞬间,他所处的环境立刻天翻地覆起来。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血红的圆月、绿油油的祭坛。而纪察,正站在祭坛中央。
他的身后,有三座残破到极点的雕像。其中有两座已经几乎只剩下个底座,唯有中间那个,底座上还雕刻着一堆黑色的块状物,旁边还有四只完好无损的袖珍黑山羊。
在纪察的身前,有一只石葫芦的残骸,残骸旁边摆着一个大笼子,笼子里关着纪察上次放进来的一批穿山甲。
他强撑着走上前,从笼子里拿出一只穿山甲,一刀捅死,恭恭敬敬的献给中间的那只雕像。
被杀死的穿山甲在几息之内迅速发生了变化——皮肉被风化一般吹走,只余留下了森森白骨,最后连那白骨都灰飞烟灭彻底化为尘埃!
下一刻,石葫芦的残骸里升起一到紫光,卷向纪察。
光华中的纪察长长吐了口气,浑身感觉暖洋洋的,就像夏天九十点钟的太阳,晒着身上浑身舒坦。他身上的伤口,也在这种舒坦中逐渐消失。
等到黯淡了许多的紫光离体返回葫芦中的时候,纪察浑身上下已经变得完好无损。
“唉,这光芒是越用越少了,必须得尽快补充。”他干脆在祭坛上盘膝坐定,开始盘算起来,“除此之外,寻找更强的武学或者武学之外的其他能力也得提上日程,要不就去想办法弄到新的血脉。”
“光靠武学对抗妖魔鬼怪实在是太难了,更强的武学,比如高武世界的那些,要么去获得其他手段。可是人类血脉也有无数种,那些移山倒海的武学我能不能练还是两说。同理,那些手段我能不能练也是存疑,所以最快捷的手段还是血脉——”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什么样的世界,我已经受够了把一切交给运气裁定!”
……………………
银色的雾气遮蔽着纪察的视线,待这雾气散去后,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不算特别阴暗的、望不到头的森林里。
空中青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云,对着他注下寒冷的光波来,诡秘的照透了他的全身,就在他身上映出铁般的月亮的影。
纪察皱起了眉头。
不是因为这突兀出现的森林——出现什么样的场景他都有准备——而是他自己的装束很奇怪。木质的凉鞋、白色绑腿、青蓝色的衣裤和身上披着的原谅色马甲、脑袋带的带奇怪铁片的包头还有两边垂下来的银白色头发,都在告诉纪察,这次的世界分明不是他想要的画风。
凉风拂拂地吹动他银白的头发,冰凉的月光下,纪察眯起了眼睛。
站在这里的,并不独独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