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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马一见陈大虎露出凶残的神色,忙踏前一步,将大美挡在身后。以防万一。
大美却并没有为之所动,而是款款地落座在八仙桌傍。她用手指弹了弹匕首的钢背,然后灿然一笑,对陈大虎道:“你认为靠这东西能解决问题吗?别忘了,如今是法治社会了,杀人是要服法的。”
陈大虎万也想不到,自己这一招什么用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吓住人。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了,十分的尴尬。
这时陈二虎的姐姐在一傍开口了:“现在案子已经结了,我们要钱可是名正言顺的事儿。你们如果不给个说法,丁瘸子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大美和二马也十分的无奈。他们毕竟不是龙子本人,有些事情不能妄下结论。
于是,大美想了想,然后对陈二虎的姐姐道:“你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同丁老爷子商量商量,再给你们答复!”
陈二虎的姐姐一听这话,当即道:“那就这样,明天晚上,就在这里,你们给我一个最终答案!”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了再谈下去的必要,大美站起身,和二马走出了这低矮的房子。
坐在车上,二人都没有开口,他们都在想着一件事儿,该如何把这些事情向丁瘸子说清楚。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到目前为止,丁瘸子尚不知道龙子已经判刑,马上就要去监狱服刑了,他们姐弟都不忍心告诉他这样一个铁的事实。
吉普车走过大街小巷,很快就要到粮店了,大美突然对二马道:“一会儿你去接丁伯父下班!”
二马答应下来,二人停好车,进了粮店,蚂蚱等人围拢上来,问长问短,但都被大美用别的话茬给岔过去了。
四点半时,大美给菜墩打了一个电话,叫他准备了几个下酒菜,送到粮店来,然后她又对二马道:“你去接大伯吧。”
二马开车走了,大美则对众人道:“没有顾客了,都下班吧!”
蚂蚱等人猜到大美他们要商量大事儿了,也就都知趣地走开了。
不到五点,菜墩就送来了四个菜,两瓶酒。然后说了一句:“还用什么打电话!”就告辞了。
五点一刻,二马开车把丁瘸子接回了粮店。
大美早已经落了窗板,打开了电灯,一张书桌之上放着四个菜和两瓶酒。
二马和丁瘸子用水洗了手,分别坐到了桌子傍,大美拿了三个玻璃杯,分别倒上酒,然后对丁瘸子道:“大伯,今晚儿没事儿,咱爷仨喝几杯!”
丁瘸子本就是好酒之人,一听这话,忙说道:“好啊!好啊!”
三人共同举杯,各自喝了一口,二马亲自给丁瘸子布菜,三个人到也其乐融融。
很快一杯酒下去了,大美知道不说不行了,就边倒酒边开口道:“伯父我们有几件事儿想和你说一下!”
丁瘸子知道有大事发生,就开口道:“有什么事儿,你们尽管说,我能挺得住!”
大美和二马见他有心理准备,就把龙子已经结案的事向他讲述了一遍。
丁瘸子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没有让它留下来。他安慰大美和二马道:“四年,还不长,我还能等到他出来!”
听了这句话,最先崩溃的是大美和二马,他们纷纷道:“对不起,伯父,我们没能洗清龙子的冤屈。让您失望了!”
丁瘸子并没有责怪他们,反而道:“这不能怨你们,是他命中该有这样的一难。”
大美又把判决赔偿的事儿说了一遍儿,这让丁瘸子犯难了,十万块钱,这可不是一个小事儿,他颓然地道:“这些钱我可是拿不出来。”
大美就着这个话题道:“大伯,这个就是我们要商量的重点。您有多少钱?”
丁瘸子羞愧地道:“你们也知道,龙子娘死得早,我也没有正式的工作,只给人看门打更,也挣不了多少钱,加上我们爷俩还要吃饭穿衣,所以根本就没有攒下什么钱。”
他这番话一出,和大美和二马的预想基本一致。二人也没有说什么,都低头喝了一口酒。
丁瘸子继续说道:“现在唯一值点钱的,就是那间破房子了,加上那块园子,也就值个万八千的。可以抵给他们。”
二马心道,不用你抵,人家已经都占上了。
见二人没有说什么?丁瘸子又将手伸向怀中,从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皮的存折,把它交给大美道:“这是龙子的积蓄,本来他说今年再攒上一些,然后盖房的,看来也要泡汤了。”
大美接过来,看了一眼存折上的数字,大约一万五左右。
这一年之中,龙子到也没少攒钱,万也想不到,这一下子全都折进去了。
看着自己的所有家当,就要变成别人的了,尤其是那些钱,是儿子起早贪黑赚来的,丁瘸子眼角的泪滴,终于落了下来。
大美和二马也不觉悲从中来,丁瘸已经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要遭到这种打击,着实看了让人心痛。
大美把那张存折又还给了他,然后道:“大伯这些钱,你就留着吧。只是那间房子你保不住了。”
丁瘸子无奈地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大美接着道:“大伯,明天晚上,我们带着你去谈判,你不要多说话,一切都听我们的。”
丁瘸子点头答应,这件事儿就这么落实下来了。
三人又喝了些酒,二马用车把大美先送回了家,然后去车库送车。
第二天一天,所有的人都按部就班,二马选最近的一个工段,送了一趟货,早早就返回了粮店。
五点钟后,大美和二马一同接丁瘸子下班,三人一道开车去了丁瘸子的家。
走进院子的一刹那,大美和二马明显感觉到丁瘸子的身体一抖。他和龙子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就要属于他人了,他能不激动吗?
大美自然地扶住他,三个人进了那间熟悉的低矮的小房之中。
里面早就坐了一屋子的人,当然都是陈二虎家的人。
地中间还是那张八仙桌,大美扶丁瘸子在桌边坐下。
对面的陈二虎姐姐冷冷地道:“都带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