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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把湿毛巾从小不点头上拿开,用一把宽齿梳子精心地梳理着小不点的长发。
小不点的头发出奇的好,这是姑娘接触过的所有女性之中,发质最好的一个,长而乌黑,柔软而又有光泽,抚摸在手上,如黑缎子一般。
姑娘用吹风机吹了吹,然后用电熨板,熨平,一切是那般的一丝不苟,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一般。
小不点羞怯地坐在转椅之上,偷眼从前面的方镜之中看着姑娘的一举一动,既幸福又不安。
他们都不说话,好像在比赛谁能坚持的时间更长些。
可直到小不点的头发被熨得根根都能站住了,他们还是没有说话。
终于,姑娘把小不点身上的围单解了下来。
小不点不得不从转椅之上站起来了,她走到自己的大皮包前,手向里面掏去。
姑娘以为她在掏钱,就忙着声明道:“不收钱的!”
那知小不点还是掏了出来,不是钱,是一件去了包装的衣格衬衫。
小不点把这件衬衫塞到姑娘的手中,就快步地跑掉了。
姑娘没有豆追出去,而是走到窗前,看着小不点飞快地跑进镇医院的大门,这才转回身,默默地收拾工具,关灯,锁门,踏着满地的月色回家。
第二天下午,所有的朋友,都到火车站上送菜墩,菜墩也第一次享受了做主人的荣耀,他在人群之中憨厚地笑着,享受着这一份份纯真的友情。
他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其余都是大家给他买的水果和零食,有好几袋子。
雪儿也来了,她站在二马的身后,安祥地看着大家说笑交流。
大美忽然发现姑娘穿了一件十分洋气的花格衬衫,就开玩笑道:“还是姑娘重视这件事情,换了新衣服才来的,不过这件衬衫真的挺有品味!”
大家也都注意到了姑娘的改变,一头飘逸的秀发,配一件花格衬衫再加一条牛仔裤,真有着艺术家的气质。
雪儿很喜欢这件衬衫,她想给二马也弄一件,就偷偷问姑娘,“从哪儿买来的,”姑娘也不知道,就说:“是别人从外地捎来的。”
雪儿也就没有再问。
绿皮火车准时准点地到了。
菜墩提着手提箱,只拿了一包吃的东西,其余的让大芳带回去,分给大家。
菜墩终于上车了,绿皮火车载着他向西驶去。
大芳眼中的泪花终于落了下来。
所有的朋友,站在月台之上,等到看不到那长长的绿色的影子了,才依依不舍地向出口走去。
小镇之上出现了少有的平静状态,大美和二马一心经营着他们的粮店,而且小有成就。
姑娘和雪儿的小店也顾客盈门。
四清的酒楼更是一家独大,虽然金师傅已经回了乌镇,但他的徒弟在这里也能独当一面。
这一天二马回来的比较早,他在粮店之中等姐姐下班后一起回家。
五点钟了,大美叫大芳和豆包先走吧,自己要和二马商量点事儿。
二人率先离开了。
二马以为大姐要同自己商量粮店的事儿,就说道:“姐,有什么事儿你做主就行了!”
大美看了看他道:“你娶妻生子的事儿也我做主吗?”
二马不知她要聊什么,就静下心来听她讲。
大美问:“你和雪儿的事儿怎么打算的?”
二马见她问这个,马上道:“那还用说吗?除了她我谁也不娶。”
大美道:“先不说爹娘能不能同意,就说娶雪儿,你让她住哪儿,是不是也得把她爹也接到一处?”
二马点点头,姐姐说的这些,他都认真地想过,如今想听一听姐姐有什么高见。
大美接着道:“雪儿那个破房子更不行了,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有一间自己的房子!”
二马眼睛一亮,对大美道:“姐,你说的太对了,这个问题我也早就想过。”
大美见能达成共识,就继续说道:“所以,咱们下个任务就是要盖房子!”
二马再一次在心底表达了对大姐的钦佩,真不是一般人啊!事事都能想到人前面去,但他仔细一品味大美的话,感觉还有一成意思,他吃惊地道:“姐,你也要盖房子?”
大美时二马的惊奇,置若罔闻,继续道:“当然了!不盖房子,等龙子出来,我们住哪儿啊?”
二马明白了,也感动了,原来姐姐要亲自完成龙子无法完成的梦想。
二马心底有股豪气升腾,他对大美道:“姐,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大美道:“我知道这一年你赚的钱,盖一间房子缺不了多少,我这里龙子的钱加上我的,也够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好的房场。要大,还不能贵,一会儿你开车带着我,咱们四处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二人都是雷雳风行的性格,锁上门,在小镇的暮色之中,开始转了起来。他们转得是有规律的,铁路南对他们没有吸引力,西边的黑房区地势低洼,也不在计划之内。
那剩下的就是东面和北面了。
东边的房屋都是依靠着公路向两边扩展的,因为成规模比较早,已经没有什么好的大的位置了。
二人开车又去了北面,沿着正南正北的线道,一直向北开,到了小北河之后,又向南返,最终有一个地方吸引住了他们的目光。
有一个养鸡的院子,如今已经荒废了,有一个土房,颤巍巍地立在风中,如果风一大,它随时有倒下来的可能。
大美问二马,“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二马道:“太好了,足够宽敞,而且远离镇中心,清静空气还好!盖两间大砖房,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大美道:“那咱们下去打听一下吧,这里的主人是谁?”
说着,二人下了车,朝那间小土房走去。
来到土房的近处,一看,有一把锁头横在门上,透过满是尘土的玻璃窗向内望去,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二人退出了院子,二马对大美道:“姐你进车里坐着,我去前面的邻居那里打听一下。”
大美就坐回了车中,二马去了前面的一个院子。
时间不长,二马回来了,他对大美道:“打听清楚了,是农业公司的养鸡厂!”
大美心一凉,道:“难办了,李土地爷手下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