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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夜晚,被撵到温泉对岸的山顶的莫平安背着个小布袋,看着天上逐渐明亮的月光,缓缓的叹了口气,不知今晚过后,到底会是个怎样的结果。
据浓自己所说,血液引起的灵剑异变虽然不受控制,但结束后还是拥有记忆的,虽然是痛苦的记忆。可每当月圆之夜过后,不管在哪,睁开眼看到的都是满目疮痍,记不起一丝一毫,这也是她要在距离城池百十里外的山谷选择一块住地的原因,如果不是莫平安坚持,她一定会选择去更远的地方度过这一夜,因为浓不想破坏了这山谷的平和。
银白的月光洒满山谷,可莫平安总有丝怪异的感觉,就好像月光在不断向山谷内的木屋汇聚一般。
浓平静的坐在木屋内,以往每个月圆之夜,都会找个荒僻的位置先行睡下,避免太过痛苦和对周围生灵产生更大的破坏。
而在未被放出之前,月圆之夜则是灵剑魇进食的时间,浓会在异化前的那一刻,被父亲投放到满是魂兽的山谷之间,以魂兽为食粮,提升灵剑的力量,甚至还会不时的用鲜血刺激浓,以保证灵剑的活跃。浓则做为一个刑具,禁锢在宗门的后山,凡是犯大过错的弟子,或是争斗中抓捕到的敌人、异族,都会送到浓的面前。
看着眼前那一碗鲜红的血液,浓感到的不再是厌恶,而是温馨。这是莫平安被赶走前,划开手臂接下的,并提议自己,如果控制不住,就喝下去试试,不管最后会怎样,有这份心意已经住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浓的心毫无征兆的慌乱起来,好像是恐惧般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握紧双手咬牙硬挺着的浓,依然控制不住皮肤溢出的血雾,血雾越来越弄,当双手泛红时,捧起那碗血液,大口喝了下去。
双手僵硬已经不听使唤的浓,痛苦的跌倒在地面,紧咬碗边坚守着最后一丝理智,当齿间溢出一道道鲜血时,瓷碗崩碎,浓仰头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喊,可后半声却是变成了低沉的兽吼。
血雾突然向四周蔓延,直到将整个木屋包裹在内,随即木板崩裂四处翻飞,而木屋处的暗红色巨大怪兽魇,好像凭空出现一般一瞬间胀大二十多米,并飞快的超过三十米四十米,直到五十米长才停止了下来。
莫平安惊讶的看着这一切,难怪浓会坚持让自己离开,一上来就是暗红色形态,而且还是这般巨大,自己在它面前,恐怕当点心的资格也不够吧,也不知道那一碗学起没起作用。
巨兽魇身形稳定后,头部高高仰起,朝向天空中的明月咆哮一声后,巨大的兽口转向山林,只见奔跑飞行的鸟兽竟全部吸入兽口之中,就连那片山林的树木,都显得枯萎了许多,而莫平安却发现,被吸入魇口中的鸟兽竟然有一丝奇异的扭曲。
心思急乱,莫平安不知该如何帮助浓来控制她的灵剑,如果每个月圆之夜都是这个样子度过的话,莫平安有些体会到了为何浓会白衣素裹,拒绝吃肉。可即便这样对自己的无理要求也没有拒绝,倒是难为了这个女人啊!
正思索间,突然感到大地一阵颤动,只见巨兽将一山的动物吞进腹中后,竟很是愤怒的躁动起来,巨尾扫过之处,树木倒塌碎石飞舞。
躁动的巨兽突然安稳下来,伏在地面之上。正在莫平安疑惑是,大地猛的一颤,在一声闷响中,巨兽一跃跳到半空之中,肉翼展开竟达百多米长,挥舞几下竟已经升至山顶。
飞过山顶的巨兽,盘旋了两周后,再次张口兽口,将整座山中的动物吸如口中吞食起来。莫平安浑身战栗的看着魇,这种凶兽当真不是他这个小子能接近得了的,宛如蝼蚁仰视魔神一般。
看着一个一个山头吞噬的巨兽,莫平安哆嗦着向身后山洞中躲去,如果能躲过这次,莫平安发誓,月圆之夜,一定躲的浓远远的,有多远躲多远。
躲在山洞中的莫平安,听到洞外呼啸的风声祈祷着,满天神佛各路神仙问候了变,可依旧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缠绕到了自己身上,直接被吸到洞顶一点点向外滑去。
惊恐的莫平安抱紧洞顶的岩石,冷汗瞬间湿透衣衫,可那股怪力却令莫平安有股血液翻腾的感觉,手臂上的伤口竟直接裂开,鲜血渗出绷带向洞外飞去,同时双臂一麻,身体不由自主的滑向洞外。
看着眼前的兽口,感受到缠绕在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强,连挣扎已是不能,心若死灰的莫平安放弃了抵抗,任由这股力量扭曲自身。
正要闭眼等死的莫平安,突然身上力道一松向地面落去,而巨兽竟咆哮着胡乱躁动起来,身形时小时大,最后竟直接收回了一只肉翼,一头扎进了温泉池中。
跌落地面的莫平安狼狈的爬起身,左手扶着已经没有知觉了的右臂看向泉水中翻滚巨兽,正要转身逃走,却突然发现巨兽右眼依旧恐怖狰狞,而左眼虽血丝密布,却多了一丝温柔和急切。
巨兽看到莫平安后嘶哑的咆哮一声,再次在泉水中翻滚起来。莫平安听懂了浓的意思,让自己快跑,自己倒是想跑,可也得跑的了才行,如果再次失控,那这只怪兽追上自己不就是挥舞一下翅膀的事么?
抬手给了自己一拳,感叹自己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后,莫平安不再犹豫,扯过背后的布袋,掏出补品向口中塞去,这些可都是大补之物啊,为了自己那不可告人的想法准备的,虽然用了一些,可后来没有那精力才剩下的。
跑动中,不管抓出的是虎鞭还是几百年的人参,全部胡吞海塞的咽下腹中,跑到泉水边时已是满面通红浑身燥热,直接撕扯下右臂的绷带,更是拿出头顶的小黑剑,分别在两腿上刺上几下后,跳入泉水中向巨兽走去。
轮转着手臂将血液洒向巨兽,莫平安欣慰的看到那巨兽的体型明显变小了不少,虽然翻滚的更显激烈,可巨兽的左眼却越加清明。
亢奋的莫平安不断的轮转手臂接近巨兽,直到鲜红的泉水蔓延到巨兽四周时,莫平安才满意的笑了起来,滋补了这么些年,这一下全进去了吧?
莫平安突然颤抖了一下,感觉到丝丝寒意,看着已是惨白的双臂,艰难的将小黑剑插进发髻中,双眼慢慢闭合,摔倒在温泉之中。隐约间,竟看到巨兽人立而起,嘶吼着向自己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