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贬往北地

重阳小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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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给大冢宰赐座!”

    “皇上且慢,臣有要事禀奏!”宇文护站在殿下,昂头拱手。

    宇文邕见宇文护来势汹汹,恐有大事发生,连忙问道,“大冢宰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启奏皇上,臣今日好意宴请隋国公杨忠,没想到他私挟兵刃,意图刺杀微臣,幸亏被臣及早发觉,否则此刻恐已不能再见皇上,隋国公乃国之重臣,臣不敢用以私刑,特请皇上立即将隋国公逮捕问罪!”

    宇文护横眉怒目,吼声如雷,宇文邕听后十分震惊,暗呼可惜,只恨杨忠没有得逞,但转念一想,杨忠向来不与宇文护同谋,为何会去晋国公府赴宴,定是宇文护拉拢不成便想陷害于他,于是打起了马虎眼。

    “大冢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隋国公忠君体国,虽有德望却常深居简出,而且也没有听说他与兄长结仇,他怎么会刺杀你呢?”宇文护轻声细语极力想要安抚宇文护。

    宇文护哪里肯善罢甘休,卷起袖子露出一道伤口,“皇上且看,微臣这刀就是拜杨忠所赐,而且府中还留有杨忠行凶之器!”宇文护说完便有宦官将杨忠入府所带兵器呈交上来。

    宇文邕明知宇文护此举是想置杨忠于死地,吱吱唔唔正不知作何,“这,这个”。

    “皇上,难不成你认为是微臣想要陷害杨忠,请皇上赶紧派人前往随国公府捉拿杨忠”,宇文护连跨两步向前,死死地盯着宇文邕的眼睛。

    “好,好,兄长莫急,朕这就下令捉拿杨忠!”

    “启禀皇上,隋国公杨忠在殿外求见!”一名宦官突然急匆匆地从殿外小跑进来。

    “快宣,快宣!”宇文邕大喜,转眼见宇文护脸色暴怒,赶紧收敛起笑容,正色道,“兄长,既然隋国公已经在殿外了,拿他肯定跑不了,不如且听听他还能如何狡辩?”

    宇文邕眼巴巴地看着宇文护,宇文护把眼一挤,大步走出殿外,只见杨忠正跪在殿外求见宇文邕,宇文护往旁边的羽林军统领薛万行厉声喝道,“薛统领,还不快将这贼子抓起来?”

    薛万行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宇文邕望着杨忠身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对着他大声喝斥道,“隋国公,大冢宰邀你入府赴宴,你为何要在席间行刺他?”

    杨忠心头一颤,抬头道,“皇上,臣冤枉啊,并非臣要行刺大冢宰,而是大冢宰在席间突然向臣发难,臣拼死突出方才留了一条性命来见陛下,请陛下明察!”杨忠说完继续叩头。

    “一派胡言,我好生邀你,你却胆大包天,这可是你行凶的凶器,你还想在皇上面前狡辩”,宇文护又面向宇文邕,“皇上,此事已经证据确凿,请皇上即可将杨忠下狱问罪!”

    “来人,将隋国公拿下!”

    “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冤枉!”

    宇文邕转向宇文护,“大冢宰,还下什么狱,朕现在就革去他大将军之职,将他贬为夏州太守,姑且念在他曾有功于社稷,暂且保留他隋国公的爵位”。

    宇文邕抢在宇文护之前率先将杨忠问罪,却只是革去他大将军之职,是有意想要抱住杨忠性命,对于宇文邕而言,杨忠在军中素有威望,而且能征善战,他必须留着他以后为自己效命。

    “皇上,杨忠谋刺宰辅,犯的乃是死罪,你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呢?”宇文护立即翻脸,不依不挠。

    宇文邕把宇文护拉到一旁,“大冢宰,杨忠都快六十了,他要是去了北地,那里风沙吹得跟刀子似的,他还能活多久,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夏州是什么地方吗?那里突厥人整天跟幽灵似的出没,已经连续两任太守都被突厥人给杀了,现在这太守之位还空着没有人赴任,隋国公虽然善战,可夏州城墙低矮,守军又少,哪里挡得住突厥人的骑兵,他就算去了夏州还不是和前两任太守一样的下场,而且这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还会称颂大冢宰有容人之量,何乐而不为呢?”

    “皇上这不是一回事儿啊!”

    “这样才更好玩儿嘛,好了大冢宰,我刚刚正在研写象经呢,就这样吧啊,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宇文邕说完还没等宇文护反应过来便叫着身边的宦官回了大殿,进入大殿之后宇文邕才深深喘了一口气,又把旁边的人全给支走,肚子坐在大殿之上陷入了沉思。

    宇文护只道宇文邕贪玩无度,转念一想,也并非全无道理,杨忠去了夏州最好是能够死在突厥人的手里,能毁掉他一世英雄之名。

    杨忠回到府中,众人见他安全归来,无不欢喜。

    “胡公子你怎么知道皇上会帮我?”

    “国公宁死不肯与宇文护为伍,皇上若是胸怀霸业,绝不会让您就此死于宇文护之手!”

    杨坚还是有些不解,“爹,宇文护难道就这样放过你?”

    “皇上贬我为夏州太守,明日即要离府赴任”。

    “您要去夏州?夏州两任太守都死于突厥人之手,这太危险了!”杨整刚刚脸上还因为杨忠地安全回来挂着笑容,一下子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不然宇文护岂肯罢手!”杨坚很快便洞晓出其中的因果。

    “国公明日赴夏州,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宇文护很有可能在途中设下埋伏!”胡秉纯担心宇文护后悔,要在途中置杨忠于死地。

    “爹,明天我护送你去夏州!”

    “不,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事情还得需要你来操持,整儿随我一起去便是了!”

    “大哥你放心,有我在,一定可以保护好爹的!”杨整拍着胸脯信心满满。

    次日一早,宇文护便派人前来催促杨忠赴任,杨忠临走之时,特意找来胡秉纯。

    “胡公子多谢你那日陪我舍身赴宴,老夫若还能回到长安见到公子,定当与公子把酒言欢,一醉方休,你智勇双全,坚儿一人在长安还希望你能多多照协,我此去必当无忧”,此去夏州千里,杨忠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到长安,回头再往随国公府细看,满心苍凉,决然上马而去。

    杨忠刚走不久,晋国公府的秦逸便带着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隋国公府,众人刚一见他,又怒又惊,尤其是杨坚恨不得立刻上前一刀砍下他脑袋,立刻召集府中家丁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秦逸如走自己之地,全然没有任何的顾忌,瞥了一眼杨坚快要拔出刀鞘的兵器,视若无物一般,径直走到胡秉纯前面,“胡公子怎们聊聊?”

    胡秉纯脸上的表情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低了一下头,“我与你应该没有什么可聊的!”

    “胡公子那日在晋公府上何等英勇,难道今日连跟我说几句话都不敢?”秦逸满脸堆着狡诈冷冷笑道。

    胡秉纯余光往身后众人扫了一下,准备跟着秦逸一起离开。

    “秉纯,你干嘛?”元芷拉着胡秉纯的衣袖看着他摇了摇头。

    胡秉纯微微一笑,“没事儿”,然后轻轻将元芷的手拿下。

    秦逸与胡秉纯一起来到一僻静之处,身边的随从远远地站在了一边,胡秉纯开口问道,“长史大人今日应该不是来秉纯麻烦的吧,要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

    “胡公子说笑了,难得你还记得我,今日前来找你乃是受晋公所托,那日胡公子在晋公府上为了杨忠舍身忘命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晋公为敌,晋公本有雷霆之怒,可他是爱才惜才之人,不忍胡公子这样的少年英才就此如流星落下殒命,欲以怀抱天下之心收天下英雄而用之,秦某虽然不才尚能得到晋公重用,胡公子若能择高墙而靠,选良木而栖,必能建成万世不朽之功,被天下人所羡慕,如何?”

    秦逸一番抬高之调,胡秉纯听出了他的意思,他还在想宇文护为何没有对他下手,原来是想要收为己用,低头一声冷笑。

    “长史大人好一番说辞,只可惜秉纯天生志短,没有建功立业之心,只希望寄情于山水田园之间,做个像靖节先生一样的隐逸之人”,胡秉纯说完吟起了陶渊明的诗句,“世短意常多,斯人乐久生。日月依辰至,举俗爱其名。露凄暄风息,气澈天象明。往燕无遗影,来雁有余声···”,一边吟着一边离开。

    “胡秉纯你可想好了,你可知道拒绝晋公的下场?”秦逸厉声大喊,胡秉纯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秦逸长袖一挥,愤然道,“不识抬举!等着瞧!”

    胡秉纯回到随国公府,杨坚连忙上前问道,“秉纯,刚刚秦逸找你说什么了?我看他分明不怀好心”。

    胡秉纯摆了摆头,“没什么,杨兄,我们在府上住了有一段时间,打扰了,我打算还是搬出去另寻一处住所!”

    “什么?你要出去住,为什么呀?是不是刚才秦逸跟你说了什么?”杨坚听胡秉纯突然要搬出隋国公府十分不解,“难道秉纯你是担心被隋国公府连累?”

    “杨兄你误会了,秦逸刚才是受宇文护所托,想让我为他所用,我刚刚拒绝了他,我想以宇文护的为人他绝不会就此罢休,隋国公府已经遭此劫难,我不想再因此而连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