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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已经得到胡秉纯回京的消息,他只知道现在军队退守白池,却不知道在白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胡秉纯突然回京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胡秉纯进入大殿,宇文邕屏退殿上所有宦官宫女,召胡秉纯上前,“胡公子,你突然回京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白池现在如何了?”
“在下有负皇上所托,如今军队在白池与突厥已经陷入胶着对峙的状态,突厥人暂时不能前进一步,我军也不能出城杀敌,糟糕的是卫王把之前战事失利的责任全部归咎到几个老柱国的部将,如今何崇茂和傅髯都被夺了军权,唐骏战死,部将都归于卫王,几支军队已经被瓦解!”
宇文邕听过之后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怎么会这样?”
“这次与突厥交战,果然如先前所料,他们是为了肢解几个老柱国的军队然后夺取兵权,现在已经全部都安插了他们的人,整个白池的军队,除了杨坚兄弟所率领的杨家军,现在已经全部都是宇文护的人了!”
“这也不怪你,你毕竟在军中没有军职,就连傅髯等老将军都被闲置,他们这是蓄谋已久,只是他们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拿整个大周的命运去交换,他们可都是宇文家的子孙,如今齐国压境,高阿那肱正率兵攻打虞州,情势十分危急,我们这是两面受敌啊!”
“我也正是因为此事回来的,我本想劝卫王分一支兵力出来回师长安以防不测,可苦劝无果,我继续待在白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宇文邕苦笑,“朕太了解这个弟弟了,得到手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轻易的交出来,只是这一路辛苦你了!”
“皇上,如今高阿那肱大举进攻虞州,而文定山和范存礼两位将军的防区之间有一条狭长的通道,两位将军向来不合,我担心齐军会利用这个空子从此处穿梭而来,这样他们就可以很快达到华州,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有力的兵力阻挡,他们离长安也就不远了!”胡秉纯正是因为担心这点所以才急着来见宇文邕。
宇文邕一时也有些害怕,可转念一想,“这条路非常狭窄,很容易就被发现,一旦发现必定会遭遇文定山和范存礼两军的夹击,风险太大,齐军应该不会这样冒险吧?”
“皇上,战争不允许让我们对敌人有任何的猜想和假设,只要有可能,我们都必须做好准备,高阿那肱之前一直籍籍无名,现在却大张旗鼓地统领十几万大军往虞州攻来,很有可能只是疑兵之计!”
“那怎么办?朕已经命令范存礼救援虞州了,那我赶紧通知文定山将此路给堵住!”
胡秉纯点了点头,“希望还来得及!”
宇文邕急忙命人快马报信文定山,可送信的快马还没有见到文定山,就已经有消息紧急传入长安。
“皇上,不好了,据探子回报,在莲勺附近发现了一股来路不明的军队,正在往西一路疾行,速度非常之快”,兵部中大夫章皓急忙向宇文邕上奏。
“查清楚没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大概有多少人?”宇文邕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心慌意乱。
“暂时还不清楚,大概有两万多人!”
“两万人?”宇文邕又惊又怒,“两万人马突然出现在莲勺你们居然都还不知道?这是两万人和马不是两万粒粮食,这沿途的郡县都是干什么的?”
“皇上息怒,依臣愚见,我们首先得查清楚这股兵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然后再做打算!”宇文护倒是显得没有宇文邕那么着急。
“皇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股军队一定是从文、范两位将军防区的中间地带穿插而来的齐军,我们必须赶紧派兵去阻拦啊!”胡秉纯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胡公子,你凭什么断定这股人马就是齐军?他们两万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移动到莲勺了还不被发现?再说了,我们现在所能调动的兵马就只有拱卫长安的上官云,要是他们调走长安可就空虚了!”宇文护横着脸大声驳斥。
“如今之计,趁着这两万人还在莲勺,我们应该赶紧从白池抽调一支部队回来缓解燃眉之急,若真齐国,他们可是要以死相拼置我们于死地不可的!”胡秉纯不与宇文护争吵,而是尽量的想办法应付。
“好了,两位都不要争吵了,请大冢宰赶紧让卫王抽调一部分兵力回师长安吧,要是他们真打到了长安可就糟了!”
宇文护也担心万一真是齐国的军队出现在莲勺,以他们如此诡异的行军来看,长安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朝堂上又有这么多大臣都眼睁睁看着自己,也只好按着宇文邕的意志行事,毕竟长安危险,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
“臣遵旨!”
宇文护点头之后宇文邕才稍微安心一些。
其实出现在莲勺的两万人马正是冯朔所率领的精锐,他们从文、范两人防区的中间穿过之后一路神不知鬼不觉地行军,直到莲勺时才被发现。
冯朔突然出现在莲勺,守城的周兵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惊慌之余,稍作抵抗便弃城而跑,冯朔轻而易举便进入了莲勺,而冯朔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攻打城池,而是直取长安,因此只在莲勺稍作停留便继续移师敷西。
敷西县的县令正是谢长功,早在莲勺陷落之时谢长功已经得到了消息,其子谢攸听说齐军来到城下,早已收拾好了东西准备逃跑,又去找谢长功。
“爹,齐军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快跑吧!”
“我身为敷西县的县令,如今大敌当前,我怎么能够跑呢?”谢长功无所畏惧,义正严词的拒绝,“攸儿,你也应该留下来与为父一起守城!”
“爹,您疯了吗,齐国的军队有那么多,我们敷西这么一个小地方,就连两千人恐怕也拼凑不起来,要跟他们打,简直就是拿鸡蛋去碰石头,结果早已是注定了!”
“要走你走,我绝对不会未战而逃的,即使我们只有一千多人,也必须去阻挡齐军,为朝廷的军队争取时间,要不然所有人都弃城逃跑,长安可就危险了,我能够阻止一会儿便是一会儿!”
“爹,您就是个老顽固,一点都不懂得审时度势灵活变通,所以才会混成今天这个地步,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个小小的县令,你要是不走我可就自己走了!”谢攸发现劝不动谢长功,也不敢在此多做停留,抱着东西便往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