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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其实文佑心里面并没有多少恐慌。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个鬼门关已经被破坏了,也就是已经失去了引渡魂魄的能力,因此他认为这手臂只是幻影而已。但在下一刻,他忽然感觉身体上的痛苦好像又增加了一点,疼得他喉咙里又发出了一阵呻吟。
鬼门关不是已经被破坏了吗?这手臂又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想明白这一点,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靠近了一个巨大的光团,炽热的光芒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但他心中却升腾起了越来越强烈的危机感。
下一刻,随着他一阵恍惚,忽然身上的痛苦好像消失了。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沙漠之中。
文佑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居然在一瞬间完全痊愈了,而且模样还从之前的怪物形象变回了他之前端正的人类模样。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文佑只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自己身上正穿着一件古朴的长袍。
随后,他环顾四周,目之所及黄沙漫漫,望不到这片沙漠的边际。阳光十分刺眼,地上的沙子都被炙烤出了虚影,但文佑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热量,而且随着一阵阵夹杂着沙尘的风吹过,他还觉得十分清凉。
“风一!”他忽然大喊道。
在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长袍之后,他就知道了自己现在正处于幻觉之中。这不仅仅是因为环境的异常,还因为他身上这件不起眼的长袍曾经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曾经他第一次见到风一的时候身上就是穿的这件衣服,只可惜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腐朽成灰烬了。
他话音刚落,在他前方一阵光影变化,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了那里,正是风一。
此时的风一看上去和平时也没有什么两样,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脸上的笑容十分温和。当他一出现的时候,文佑察觉到这天地间的光芒都产生了细微的变化,让他心中更是一紧。
“现在是在哪儿?”他紧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风一笑了笑,说道:“坛子里。”
“坛子?”文佑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了过来,“是你渡魂用的陶坛?”
风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没错。”
闻言文佑不禁冷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想渡化我不成?”
“的确有这个想法。”风一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忽然仰天发出了一阵大笑,文佑的脸上满是嘲讽:“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渡魂之术我也了解,对付那些没有脑子的孤魂野鬼还可以,对我,没用!”
而对此风一却丝毫不恼:“有没有用现在说还是为时尚早,只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的计划也已经失败了,心里的执着也应该放下了吧?”
“放下?”文佑的心情十分激动,“你破坏了我上千年的计划!而你现在却让我放下?哪有这么容易?”
风一叹了口气道:“说实话,一开始我是真的很想直接杀了你,因为我觉得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但是后来,我知道了你原本是心魔,反而能够理解你的做法了。”
丝毫不理会文佑的冷哼,他继续说道:“我能够理解,在这个世界上,人、鬼和心魔本就是互相对立的事物,所以彼此之间互相排斥互相怨恨也难免的。但是,现在你既然已经都在冥府中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放下这因为种族而造成的执念吗?”
他这话说的十分诚恳,但无奈文佑却根本听不进去:“我早就已经说了,你不必多费口舌,我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怨气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消除的。”
说着,他紧盯着风一的眼睛,眸子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恨意:“而且,你可是我最恨的人,所以你的话完全没有说服力!”
“就因为我破坏了你的计划?”风一无奈地问道。
“不全是!”文佑身上的气势一阵激荡,地上扬起了大片的沙尘,“在酆都城这么多年,本来我在各个方面都是最强的,我才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但是后来你出现了,你的一切都胜过我,我很不甘心!我可不仅仅是一个小鬼差,我还是心魔空间的王!怎么可能会输给你这种家伙?”
对此风一也只能无奈苦笑:“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恨了我这么多年,甚至不惜设计将我和青鲤赶出了冥府?”
“没错!”时至今日,文佑终于承认了这件事。
一时间,风一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若是一个普通的阴魂,他有很多办法可以劝说他让他消除内心的戾气,但是面对这个本体是心魔的固执家伙,他心中的执念真的很难消除。
将各种方法在心里一一否决之后,风一最终只能使出了最无奈的办法:“现在我们是在坛子里的空间中,我们现在的状态就是彼此的全盛时期,这一点你应该也清楚。既然你不肯悔过的话,那就用拳头来解决吧!”
闻言文佑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这个空间里若是死亡,现实中的身体和魂魄也会一并消失对吧?”
“没错。”风一点点头。
忍不住大笑一声,文佑的脸上写满了说不出的嘲弄:“你还真是不怕死,居然敢在这种状态下挑战我!也好,那我就在这里解决了你,到时候我就可以出去了,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一样可以东山再起!”
对此风一只是叹息一声道:“如果你输了,就把你的命运交给我吧。”
沙漠中忽然静止了下来,原本一直在呼啸的风也在瞬间消失不见。头顶上的阳光依旧刺眼,洒在黄沙上滚烫,洒在人身上冰凉,这两人就在这种极端怪异的场景中开始了交手。
这不是真实的空间,两人可以尽情地释放出自己最强的杀招。只见两个人影不断在沙海中辗转腾挪,时不时有威力巨大的法术轰击在地上,遮天蔽日的沙尘让这方空间暗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