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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裸身在外的感觉谁试谁知道,反正若不是有要命的事情逼着,云朵绝对不会出来受这份罪。
好在,原始世界的植被茂盛程度绝对是生活在文明社会难以想象的。饶是凋零的冬天,山洞外也是被密密麻麻的高耸树木笼罩着,踩在地上不知道堆积了多久的腐叶倒是不咯脚,就是偶尔踩上薄薄的积雪太冷或是踩到某生物的排泄物太恶心。
也不知道是上天给悲催的她开了金手指,还是这原始丛林中的植物就是这么任性。云朵很快就发现了她要寻找的目标:山洞外不远处一颗巨无霸大树树根上生了一丛丛的榛蘑。这可是现代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啊,在这里生长得茂盛不说,蘑菇伞都比现代的要大几乎一倍。
那一刻,云朵忘记了寒冷和羞涩,尖叫着扑过去,动作迅速地掳了一把!
……
她发现一个问题,她以为抓一把的力道好像和实际不太一样,看着挺结实的榛蘑几乎被她捏成糜粉。不过也更方便观察和嗅闻植物的本身结构和味道,和记忆中的榛蘑别无二致,就是看着个头稍微大了一些。第二次,她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道又采了两个,凑近眼前仔细观察了一遍,伞状、棕褐色,顶盖光滑,边缘有放射状排列条纹。撕开菌盖蘑肉白色……;完全确定这就是她上辈子世界中被定为一类食品的野生榛蘑!要是能放到上辈子去铁定会引起轰动的,可惜……只能想想。
榛蘑还只是个开始,这颗巨无霸大树身上还缠绕着一根根藤蔓,这藤蔓她在林业局的文献上看到过类似的,据说这叫“麻藤”的藤蔓皮剥下来鞣制后能柔软而结实,可以拧成结实的绳索,还可以编织成衣服,是石器时代原始人最常用的生活必需品。然而,云朵找遍原身所有记忆,部落里也没人将麻藤用来做衣服或是绳索。
麻藤要编织什么美观保暖衣物不可能,但编织密实一些遮羞和基本挡风还是绰绰有余的。完全不用考虑,云朵挥动石刀连续劈砍下去。还别说,这一顿劈砍她终于可以确定这具身体的手臂爆发力真的超乎想象,不但速度快,而起力道奇大,基本上一刀下去完全靠着速度和蛮力就能切断好几根麻藤。活动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灵魂和身体完全切合的缘故还是运动能使人发热,反正之前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冷仿佛没那么难捱了。
割完麻藤,云朵继续在附近寻找。这次的目标是她做护林员时候着重寻找并保护的各种野生动物,只是她从没想过会用这经验来寻找即将入口的食材。可是能怎么办?看情形父女三个肯定是没办法离开山洞去更远的地方的,这么冷的天气不吃肉食根本就没办法保证身体所需热量,所以只能对各种食物道一声对不住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云朵很快就在离山洞约百米的地方发现一条两尺多宽的小溪流,顺着溪流饮水方便的地方找了找,还真发现了不少动物脚印。大大小小都有,倒是让她想起原身记忆中那骇人的虎啸狼嚎声,打了个寒颤,赶紧低头按照野鸡、野兔的生活习性在附近灌木丛和树洞附近小心翼翼找寻。
据云朵记忆中了解,这儿还没出现火,原始部落最好过的日子是夏天和秋天。这两个季节采集各种野果子能够混个饱腹,冬天和春天就靠捱,有一些挨不过的会生吃一些小动物,茹毛饮血的场景/云朵自动从脑海中排除,要不然什么东西都没吃就先吐了。
再加上这里的人所谓的利器、武器最多就是磨尖的树枝和石刀、石斧,连最基本的狩猎都不曾组织过;所以,丛林里的大小动物数量比人不知道多了多少倍,而且还有点反应迟钝。
云朵很幸运地摸到了一个野鸡窝,不但将还处在夜盲中的一公一母两只野鸡抓了用麻藤捆起来,还顺道捡了四五个鸡蛋。若是有人能够在这里听云朵说话,她一定会仰天长啸一声:苍天不负我!
把野鸡挂在肩膀上,云朵正打算满载而归,眼角余光突然扫到鸡窝边上被刨出来的浅坑。眨了眨眼睛,三七!那被野鸡刨出的浅坑里露出来的不是三七是什么?
她刚才找野鸡的时候看到了黄精,心里本来还想黄精虽然好但不太对应阿父此时的状况,没想到下一刻就能见到止血效果奇好的三七。看来,是阿父命不该绝啊!
云朵来来回回跑了四趟才将所有东西扛到了山洞里,饶是有一身怪力气也累得瘫坐在火边哼哧哼哧直喘气。
“大女,你……你快过来,危险!”
阿父被温暖的火一烤,又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可是,清醒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他第一个孩子竟然离危险的红光那么近,记忆深处长辈的告诫涌上心头,恐惧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山洞中会出现这能烧毁一切的红光,兴许是上天真的降罪于他吧,然而他的孩子没错,不该承受这种惩罚!他顾不上身体的伤势,翻滚着身体就要用血肉之躯来“保护”他的大女不被烧死。
云朵被他吓了一大跳,赶紧趁着火堆没被阿父舍身取义给灭了前将人给拦了下来,“阿父,你别乱动。”辛辛苦苦弄回来的三七别还没烘干就用不上了。
“危险,危险!”阿父的声音在颤抖,他可是亲眼见过上天降罪下来,就是这样红红的火光瞬间便吞噬了一片森林,人畜都烧成了黑色,散发着阵阵恶臭。那之后,他和他的阿父才带着猛部落迁徙到了如今的地方,只可惜不久前入冬又遭遇了野兽袭击,不得不再次迁徙。只是,这一次的迁徙,他被抛弃了!他不敢想象,猛部落到了别人手中会是什么模样?
可是,云朵拦着他了。除了更温暖以外,他没感觉到疼痛,也没吸入让人难以呼吸的气息,他困惑了。耳边,传来的是往常畏畏缩缩寡言少语的大女轻柔的安慰。
“阿父,你别紧张。火控制好了一点也不危险,能够取暖,还能做许多许多别的事。你看,待在这附近是不是就不冷了。”
云朵的话很慢,有些用词在阿父听来还有些晦涩,但神奇的,慢慢抚慰了阿父仓惶失措的心,他紧紧盯着跳动的火焰,“真的?大女,这是真的?”
“阿父,我想取个名字。我记得以前有人称呼祖父为云,不如我们就以云为姓氏吧,我想叫云朵。”在部落中,很多人都是没有名字的,“大女”是部落里所有人家的大女儿统称,听着也太磕碜了点。最重要的是,要是再不找点什么来转移阿父的注意力,这本就重伤的汉子会因为太过于激动而伤势加重的。
“祖父?大女说的是我的阿父。那我呢?我叫壮,是不是就叫云壮?”阿父脸上有一种对过去的明悟,还有一丝遗憾。遗憾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如果早些想到,是不是就可以用这个来区分部落里谁是谁家的?
“对,阿父你叫云壮。阿母是红云、大弟是云阳、大妹是云霞、小弟是云山。”说着,云朵抱起火边的小弟,既遮住了她身体,又能够开始为小山物理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