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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从两边一直延伸,连接到落日的边缘,那潮平的两岸,就像泛起红水的大河,一直流向世界的尽头,无边无际……
思念是残酷的,每当人回首过往幸福的生活时,结合当下悲惨的处境,孤独不胫而来,缠绕人体的每一个细胞,漫无目的的在身体里游荡,泪水禁不起这样折腾,每次都会在不经意潸然泪下,痛的人肝肠寸断。
小思走了,他还是剩下王易。
王易走了,他就什么都没了。
王昊看着天际的晚霞,不惊落下了泪花,兄弟之间的感情,跟爱情相比,更为珍重。
就在公路的尽头,那一栋栋漆黑的房屋在红光的衬托下显得威严和惊悚。正如王易日记中所描述的那样,四栋高楼相对而立,形成囚牢之势,外圈皆由电网所围绕,每十米的距离便有电子眼坚守着,而整个病院唯一的出口相对着公路的岔道,门口伫立着血多保安,纷纷手持着电棍,看上去一点也不和善。
想要从里面逃出去,插上翅膀也悬!
这是王昊的第一反应,那电网往后铺了大概十多米,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别提是个偌大的人了,门口的保安手上拿着撬棍,腰间还揣着黑色的电棒,那玩意王昊上警校的时候可领教过,轻轻碰一下立刻就像虫子一样躺在地上翻滚,再轻轻来一下铁定就失禁了,王昊情不自禁的哆嗦一声,尿道一股清流飘过。
车里还没到门口便被保安拦下了,那些保安不知道是不是眼瞎,见着警车还望前冲,挥舞着警棍,大喊着王昊下车。
“警察办案!”王昊展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在保安面前晃了晃。
当头的保安十分凶狠的抢了过来,用眼睛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又伸出手说道:“我们没接到警局通知,需要搜查令!”
“您们脑子是不是糊涂了,我警察来精神病院找个人,从来没听说过要搜查令的!”
王昊说完,那群保安突然警觉起来,纷纷掏出黑色的电棒,在王昊眼前晃来晃去,充满了挑衅的意思。
“我告诉你们,别自讨苦吃!”王昊下了车,把皮夹里的手枪露了出去,保安一见王昊带着家伙,纷纷吓的收起电棍,像个老实孩子一样站在边上。
“你们这群臊的,吃硬不吃软!”王昊合上皮夹袄子,重新坐上车,这一回保安们都放乖了,十分自觉的开了门。
一直穿过去,仓库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停车场,王昊把警车挪进了车位,正准备到后备箱拿些礼品时,身后突然窜出一个黑影,他条件性反射立刻拔枪,但为时已晚,那零点二秒的反应时间并不包括转身的时间,一阵强大的电流侵蚀了他的后背,最后一直蔓延到他全身,正如同他来时的那样,身体立刻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像条毛毛虫一样软下去,狠狠的摔在地上,渐渐的,王昊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越来越黑,庆幸那黑影没有再给他来一下,否则真的要尿裤子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王昊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旁边有个小型茶几,茶几的对面还坐着一个满脸花白的老头,那老头穿着白大褂,带了个金丝眼镜,看上去身份不一般。
“警官,你醒了!”老人显得很激动,将茶几上的水杯递了过去:“喝点水先!”
王昊捂着晕昏昏的脑袋,凝视着面前的老人,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谁啊?”
“哦,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文森,是这个精神病院的院长!”
那老人一道明身份,王昊才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缓缓的从皮夹里掏出手枪,枪口晃动着对准了院长,问道:“你们他娘的电我干什么?知不知道袭警我有权枪毙你们!”
“哎……哎!误会了,误会了警官!那群小的不懂事,以为又是家属来闹事呢!”院长连忙举起双手,解释其原有,双眼皆盯着那黑色的枪口,生怕会一枪要了自己的老命。
“我给你三秒钟重新整理言辞重新解释,要么你讲,要么枪响!”
“不不不……警察同时,我们真的是无心的,警察要来办案,就是要搜查令,您没有,那些保安又不懂事,当然以为你是装的,倘若我们要真知道你是警官,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院长苦苦的哀求,几乎都快要跪下了,两只老眼开始盯着王昊,眼神透露出无限的可怜无助感。
罢了,电就电了吧,谁让自己手续不全呢。王昊把枪收回皮夹子,院长长吁一口凉气,重新抬起头问道:“在下听说警官来此目的是为了找一个人,敢问是何人啊?”
王昊刚想说王易,随即又将这两个字咽了回去,他抬头看着院长的眼睛,脑子里思考了许久,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阿兰!”
院长脸色大惊,半天才从脸上挤出一个苦笑的表情,小心的问道:“警官找那人作甚!”
“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王昊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味蕾多出了许些茶叶般的苦涩,“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恐怕不能!”院长一脸的紧张,眼睛时不时瞟向王昊的脸,小心的说:“‘实不相瞒,其实在半个月前,阿兰逃走了!”
“你说他翻过了那些电网!”王昊不由自主的喊出声。
“不仅是这些,他成功打伤了值班的警卫,成功的避开了六楼的电子眼,一直逃窜到二楼。从垃圾口到了地面,最后翻过电网,在哪个黑色的夜里完全消失了!”
“不,不可能!”王昊对王易的日记深信不疑,开始反驳院长的话:“他说过你是个疯子,你在骗我!”
院长深怕王昊又要把枪,惊恐的差点躲到桌下面去,王昊从地上把他拉起来,问道:“你确信?整个精神病就这么一个阿兰?”
“警官,你可别埋汰我了,这么奇怪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哪里还会有第二个啊,不过阿兰时那病人的自称,他的真名不是叫这个!”
“那他叫什么?”
院长在王昊手里吓得慌了神,连滚带爬的来到档案边,快速的翻看起来,最后,他停了下来,手指颤抖的在纸上划过,缓缓的吐出两个字:“王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