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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人群一起呼喊,不料肩膀被我轻轻拍了一下,这万军从中,为何只独钟于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正是吓了一跳,随之身体有些情不自禁的抖动,过了几秒钟才像僵尸般回过头。
那人长得很黑,很黑很黑,是那种在黑夜底下,你打起照明灯都只能看见一身衣服在裸跑的那种程度,我好久才从他的脸部搜寻出他的五官,确认他是一个正常人后,我才质疑的问道:“干嘛?”
那人露出一嘴的白牙,和他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差,充斥着一股南方人的口音问道我:“同志,你是今天新来的吧?”
我愣了一下,还以为他发现了我的潜入要把我抓起来呢。随即编了个谎言,告诉他:“是啊!凌晨赶路来的,这不,鞋子被溪水冲走了,脚皮被山路磕的生疼——你这有药吗?”
出嘴后我便后悔了,为了完美诠释我脚皮疼的谎言,情不自禁的加了最后一句,心中祈祷着对方千万别答应,这不是自己跳入火坑嘛,我已经问道此时的状况了,就应该先行离开,至少先到镇子上再想想办法。
“来我寨子里吧,我临走时阿妈带了很多家里的草药给我,不管你身体有什么病,我都可以提你医好!”那人咧着满口白牙,呼呼的笑出声。
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是曾经人们热情好客,还是现代人的冷漠无情,倘若是在我那个年代,绝大部分人或许会迎合着关心你一下,可让你去他房子里做客?那几乎不可能!除非是女孩,还要面容姣好的,否则谁会无偿的把陌生人带回家里。
我怕他起疑心,打算先跟他回寨子里,一路上,他跟我聊起了天。
“同志,你是哪个地方的?”
我刚想说出自己的家乡,连忙收住口,K市在七十年代末才建立城市,这会估计还是那个偏僻的小山村,我想了片刻,随口讲了一个地名:“北京!”
“哎呀,首都的同志啊,幸会幸会!”那人露出一脸的应勤,随即拍起马屁来:“我就说嘛,这群支青里就属你长得最俊了,跟我们都不像一个年代的人!”
“老哥,换做现代,你当我爷爷都够本了!”
我暗想着,露出一脸十分不自然的微笑,问道他:“你哪里来的?”
“上海,昨天到的勒,这不,政委还在给咱做思想教育呢!”那人把我领进寨子里,突然停住了脚步,缓缓的回过头露出一脸质疑的表情,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倪端,手紧紧握拳,实在不行只能动用武力了。
谁知他突然咧开嘴,喽喽的笑出声:“抱歉,同志,你叫什么来着?”
“王易,容易的易!”
“易兄啊!您好您好,在下名叫李画白,家里世代学医的,小时候鬼魂缠身,父亲为了锁住我体内的那些脏东西,便把我放在烈日底下晒了好些天,这脏东西是压制住了,但我的皮肤也变得如此,没办法,只能随其自然呗”
“这名字取得真有意思”
我跟他走进右格的室内,里面扎满了大大小小的蚊帐,少说也有十多个,有些空地还没有扎满,放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蛇皮袋,李画白从里面翻出一个皮匣子,里面装了很多细针和白线,看起来是中医用的,我还在猜想他是不是要给我来下针灸疗法。
“抱歉!”我一脸的歉意,又把手往袋子掏,这次又翻出一个皮匣子,里面装了很多不知名的草药。
李画白取出一点绿色的叶子,放在石碗中研磨,转了好些圈,等到所有的叶片都被研磨成汁液后,他从边上随便捡起一根木棍,伴着那些液体涂在我的脚底。
“虽然我的父亲有些迷信,但是他真的很疼我,因为身体里的东西,每到睡觉时全身都会像火烧一样疼,用过任何药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求助于山上的道士,那些人让我在庙里晒了整整一周,父亲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给我喂水喂饭,有时候我要虚脱过去了,他就喂我一些糖果,鼓励我要坚强,我根本不知道那一周我是怎么挺过去,没被晒死真是个奇迹,因为那件事,父亲被带上了封建迷行的帽子被抓了起来,现在正关在上海城南的监狱里服刑,我出来做支青,也是为了父亲的罪行能得到宽恕!”
“你有个好父亲!”
“谢谢!”
李画白又从匣子的背面拿出一张纱布,替我将脚底的药液包裹起来,他左顾右看,似乎发觉少了什么,疑惑的问道:“你的鞋呢?”
“来的时候被水冲走了啊!”
“算了,我牺牲下自我好了……”李画白说着,从蛇皮袋里掏出一双布鞋放在我手中,上面的面料很光滑,并非用一般的面料编制而成,鞋头上纹了一条龙的图案,看起来有些非主流。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六十年代的社会,丝绸状的面料实属珍贵,我做人也有最起码的礼仪,自然是不好收了,连忙推辞回去。
“你就拿着吧!”李画白硬推给我,眼神中流露了许些不舍,“就当我教你这个朋友了,谁叫你长得这么俊!”
我实在挨不住脸面,还是推搡回去,他依旧推回来,轮番几次,我俩就像打起了太极,最后他有些生气了,厉声质问道:“你是不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人家使出杀手锏了,我只能将那双鞋穿到脚上,脚板粘着纱布,踩在柔软的鞋底上,一点也不会比现在的运动气垫或则是橡胶鞋底感觉要差。
“谢谢你!”
我有点腼腆,正打算要做什么回礼的时候,旁边的蚊帐里突然站起来一个人,那人顶着一头鸡窝,双眼严重向内凹陷,整张脸就像吸毒者那样毫无精神。
我小心的看着那人从我旁边走过,,李画白突然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别看了,那人是个疯子!”
“他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他和我坐一辆车来到的这里,从昨天入住第一天就这样,整个人都像被吸了魂魄似得,我们都不愿跟他睡一个地,可是政委一再要求服从命令,我们只能坚守党的安排,但这里谁也不愿靠近他!”
“他看起来就是虚弱了点!”
“根本就不是虚弱!”李画白突然把眼睛放光,“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告诉其他人啊!”
我在这样的神秘的氛围下,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
“听本地人说,他这叫鬼勾魂,因为阳气不足,过来时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或则是到了某些不干净的地方,就变成了这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