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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嘉: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了。我永远也无法原谅当年我对你的伤害,我也不乞求能得到你的原谅,但我真的希望,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
何嘉,你的名字真好听,你是真的善良,可我……真的无意伤害你。
何嘉,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我始终无法当面对你说,对不起!这是……我最想和你说的话!
何嘉,我过得很好!可你一定要过得比我还要好,这样我会很高兴的!
文俊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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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赵晗美的病,陆雨泽请了一个星期假。
星期五下午,何嘉忙完这一周的事情后,回博士宿舍楼休息了。
俞暄然还在生何嘉的气,为此,已经一天没有搭理她了。
何嘉微微叹了口气,俞暄然真小气,生气竟生到现在,她已经和他解释了,他还给她摆脸色看,这个人生气起来果然很傲娇,真是比傲娇女王还傲娇啊。
得嘞,还是学学廉颇,登门负荆道歉吧。
“何嘉,有你的邮件!”刚从外面回来的泉儿将EMS递给何嘉。
“谢了!”何嘉接过,拆开一看,是一封只有几行字的信,蹙着眉看完后,将其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刚走出门,又折回来从垃圾桶里捡起来,将其细细抚平。
泉儿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探头一看,“怎么了?谁给你写的信啊?文俊昇?谁啊?你的前任?”
何嘉瞪了她一眼,“你住海边的?管那么宽干嘛?”
泉儿蹬着又大又圆的眼睛看向何嘉,“真是你前任!”
“不是!”何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转身回了房间,又出门去找俞暄然了。
来到俞暄然的住处。
俞暄然正西装革履地坐在沙发上,手上抱着一个水果盘,上面放着又大又红的草莓,边看电视边吃,全程就没有搭理过何嘉。
何嘉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尴尬,蹲在地上逗嘉禾,“嘉禾,还是你最大方了,不像某些人,生气摆谱,比女王还傲娇呢,咱们不要搭理他!”
嘉禾:“喵喵喵~”
俞暄然闻言,偷偷地瞥了她一眼,又快速地把视线落在电视上,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草莓。
何嘉看了他一眼,好心道:“不要把草莓当饭吃,容易拉肚子!”
“……”
俞暄然充耳不闻,当着何嘉的面,继续把草莓一个个往嘴里塞,哼,气死你丫的才好!
何嘉无力扶额,这人到底成年了没有,幼不幼稚啊!
“俞暄然,我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那是我学生,他当时知道他妈妈胃癌晚期后,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才需要安慰的,在我的眼里,他就是小屁孩,你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过不去,你成年了吗?”
“哼!老师和学生在大众场合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俞暄然终于开口说话了。
何嘉闻言,气道:“俞暄然,你贼喊捉贼,你这么说对得起你的良心吗?我也是你的学生呢,你就少占过我的便宜?”
俞暄然听后,把水果盘放到桌上,嚯的一声站起身,“那能相提并论吗?”
“我觉得不能相提并论,可你非要这么较真,我也没办法!”何嘉据理力争道。
“哼!”俞暄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拿起草莓吃。平时何嘉没少对他摆脸色,这会他终于逮住机会了,他不能那么快就饶了她,只要她能主动拥抱一下他,或者亲一下他,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
何嘉看了俞暄然许久,他依旧不愿搭理自己,边走向玄关处边说,“俞暄然,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歉我道了,原因我也解释了,你再这样,我可就走了!”
“站住!”俞暄然站起身看向何嘉,哎~对她果然是一点辙都没有,酷不过三秒就破功了。
何嘉啊何嘉,我真的死死栽你手上了。
何嘉低头微微一笑,继而一脸严肃地转身看向俞暄然。
“如果……你能做个三菜一汤的话,我就原谅你!”
何嘉想了想。
“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吧,你敢拒绝试试!”俞暄然急道。
何嘉笑了笑,见好就收给他一个台阶下吧,得寸进尺把他逼急了肯定会没完没了的,“嗯,我在想今晚做什么菜?”
俞暄然闻言,笑了笑,语气严肃道:“随便!”
看吧,俞暄然虽然又傲娇又小气,其实挺好哄的,先放他傲娇一小会,然后道歉,最后退一步给他一个台阶下就行了。何嘉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
吃完晚餐后,俞暄然回了一趟房间,又出来,手上多了一件黑色呢子外套和领带。
何嘉愕然,“你要出去?”
“嗯,晚上要见客户!”俞暄然把领带递给何嘉,“帮我打领带!”
何嘉接过领带,边系边问:“既然你晚上有饭局为什么还要我帮你做饭?”
“饭局只是个形式,是用来谈生意,不是来吃饭的,而且餐厅的饭做得还没有你好吃呢!”说完,俞暄然搂住何嘉的腰,低头亲了她一口,嘴唇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晚上就留在这里,不要回去了吧!”
何嘉浑身一个机灵,双腿有些站不稳,忙着推开他,“站好!”
“答应么?”俞暄然轻捏着她的下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极具魅惑力。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不……”
何嘉的‘方便’二字还没有说出口,俞暄然笑着抢道:“我回来的时候帮你带!”
何嘉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生无可恋道:“我能说不吗?”
俞暄然紧紧地抱着何嘉,霸道地说:“不能!”
何嘉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微微地笑了笑,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真实而又温暖。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有力量,能给她想要的安全感,在她的心里,他是个无可替代的人,他不知道没关系,重要的是只要这个人是他就可以了。
*****
俞暄然走后,何嘉抱着电脑码字,码到一半,就开始犯困,这几天她经常跑医院,几乎没怎么睡好,索性放下电脑,倒在沙发上睡一会。
在睡梦中,何嘉迷迷糊糊地想起了那一封信,想起了那个人,以及那段被尘封的记忆,刹那间,悲伤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席卷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何嘉睡得很不安稳,梦里的场景让她分不出是梦境还是现实,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她的眼角挂着泪,眼泪不停地掉……
滚烫滚烫的泪,灼热了俞暄然的指腹。
俞暄然跪在地上,不停地帮何嘉擦拭眼角的泪水,心疼得不能呼吸。
“何嘉?”
何嘉紧闭的眼眸不停地尝试着睁开,却怎么样也睁不开。
“何嘉?”俞暄然着急地喊道,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搂住不放,“何嘉,你醒醒,是我啊,俞暄然啊……”
何嘉醒了,呆若木鸡地看着地面,眼里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流,落在俞暄然的脖子上。
俞暄然浑然不觉脖子上泪水留下的冰凉,只知道他的心此刻痛不欲生,何嘉是不是想起了那件不好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就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呢?
一想到那段经历,俞暄然又加紧了手中的力度,恨不得将何嘉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与她分开。
何嘉推开了俞暄然,擦了擦眼泪,痛苦地闭上眼睛,含泪微笑道:“我做噩梦了……挺可怕的噩梦!”
俞暄然静静地看着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了?只是梦而已!”俞暄然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温柔道:“想玩游戏吗?”
何嘉摇摇头,疲惫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我困了,我想睡一觉!”
俞暄然抱住了何嘉,“就在我这里睡!”
“好!”
何嘉第一次没有拒绝。因为她现在很害怕,身体依旧在颤抖着不停。俞暄然感受到她身体上传来的那份不安,他知道,她还没有从那段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
看到她这么痛苦,俞暄然心疼至极。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何嘉睡着了,在俞暄然的怀里安静地睡下了。
俞暄然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到自己房间,帮她盖好被子,一直守在她旁边。
认识何嘉这么久了,俞暄然就只看过何嘉哭过三次,一次是现在,一次是上次她喝得酩酊大醉那次,她抱着啤酒瓶撒酒疯,说了很多话,边说边哭,那时,俞暄然的心也像现在这样,疼得快要窒息。还有一次,发生在遥远的过去,那时,俞暄然心痛得恨不得想杀了那个人……
*****
何嘉读大二那一年才19岁,她已是小师姐了。
人只会对对自己好的人掏心掏肺的好,对其他泛泛之辈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是人之常情,何嘉也不例外。
她并不是一个特别热情主动的人,尤其是待人交友方面,因此,与她玩得要好的朋友屈指可数,但她为人地道,对于身处困境的人,她不会落井下石,也不会火上浇油,出于内心选择,她会选择对谁善良。
善良是一种本性,但也是一种选择,每个人都有权对谁付出自己的善良,这是一个无关乎对错的问题。
何嘉对文俊昇好完全是因为她内心所驱,他们是校友,从中学到大学都是。
因为一次机缘巧合,何嘉出于好心帮了他,心思单纯如他,记住了何嘉的好一辈子。
他们本是同级生,后来何嘉考上了S大,而文俊昇没能和她同校,毅然决然地复读了一年,第二年才考上S大,成为何嘉的同门师弟。
开学报到那天,文俊昇拨通了何嘉的电话,想让何嘉带他去法学院报道。
那时的何嘉是法学院学生会的副主席,忙得不可开交,接到他的电话后,一想到他自卑腼腆的性格,把工作吩咐给各部门后,二话不说地去接他了,并请他吃饭、熟悉校园环境。
何嘉一方面要忙于学生会和上课,一方面要做兼职,两人的交集少得可怜。
何嘉总是这样,忙起来总会忽略朋友,她常常三番五次遭到朋友们的数落,这真不怪她,倒不是她不愿意主动和朋友交流,而是她的时间有限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实在分身乏术。
文俊昇只有何嘉一个朋友,只想和她在一起,也想对她一个人好,每天都约她吃饭或者帮她打包饭菜,而何嘉忙得昏天暗地连饭都顾不上,哪有时间赴约,于是,拒绝了他很多次。
起初,文俊昇并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只是打心底地心疼何嘉的辛苦。他一直想为何嘉做些什么,于是他想进学生会帮何嘉,哪怕只是打杂跑腿做苦力,他都愿意,可他的性格自卑腼腆,被学生会狠心拒之门外,就算何嘉想拉他一把,如果是烂泥,始终是扶不上墙的。
何嘉因为这件事请他吃饭,他郁郁寡欢的心情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就是这样,任何糟心的心情只要见到何嘉,心情就会变得很愉快。
何嘉是文俊昇的全部!
你懂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全部吗?不懂吧!就是他心中的世界只能容纳她一个人,给再多他也不要,她就是他的全世界,没有了她,他是活不了的,就像鱼儿离不开水一样。
后来一段时间,何嘉忙着策划学院辩论赛的事情,很久没有见过文俊昇。直到她忙完了,文俊昇约她去吃饭,何嘉拒绝了,拒绝他确实是事出有因——那天晚上学生会聚餐,何嘉走不开。
文俊昇郁闷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冬天的晚上,他居然在川菜馆的门外等了一晚上,冻了一晚上。
聚餐结束后,何嘉和季夏旦是最后走出来的。
文俊昇看到何嘉后,喜形于色地上前,可看到季夏旦的手随意地搭在何嘉的肩膀上,有说有笑地回宿舍时,文俊昇愤恨不已,他的愤,他的恨来自于季夏旦。
法学院上上下下都知道,季夏旦把何嘉当成了兄弟,柯伶也知道,从来也没有吃过何嘉的醋意。可文俊昇不知道,在他的认知中,任何人都不能和何嘉有过于亲密的举动,勾肩搭背也不可以,何嘉是他的,谁也不能占她的便宜。
为此,文俊昇把季夏旦当做了心中刺眼中钉,一个箭步上前,二话不说地挥出拳头去揍季夏旦。
季夏旦对突如其来的拳头很是莫名其妙,鼻子被打出鼻血。
何嘉不可置信地看着文俊昇,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平时看起来挺文弱的一个人,此刻看起来如被抢了地盘的老虎,恶狠狠地看着季夏旦,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才痛快。
季夏旦仰着头斜睨着文俊昇,“你他妈干嘛啊?”
何嘉呵斥道:“文俊昇,你平白无故打人干嘛?”
文俊昇什么也没说,拉着何嘉的手大步往前走。
季夏旦的鼻血还在流血,没好气怒道,“文俊昇,你他妈有病吧!”
何嘉甩开了文俊昇的手,走到季夏旦跟前,帮他止鼻血。
文俊昇越看越气,最后,愤然转身离去,转身的那一瞬,恶狠狠的眼神射在季夏旦身上。
季夏旦浑身打了一个机灵。
“我带你去校医室看看,对了,你招他惹他了?他怎么会打你呢?”何嘉诧异道。
“我怎么知道!我几乎没有和他说过话好吗?”季夏旦觉得很是冤屈。
第二天,季夏旦住院了,在男生宿舍室楼下被打得鼻青脸肿,左手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