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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妹妹睁着眼睛说瞎话，众人哄笑起来。镇西王妃终于得空给儿子使了一个眼色，母子二人向后退几步，开始说悄悄话。
“我听音儿说，永嘉城的刘郡主聪慧温柔，长得也很好看，你……”时间紧迫，镇西王妃也不绕弯子，就直截了当的问道。
“娘，音儿回来的早，她不知道刘郡主看上的不是我。”程雪啸笑着说。
虽然眼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虬髯男子，可镇西王妃还是惊讶的扬了扬眉：有我儿子在的地方，姑娘还会看上别人？
“那你在京城呆了一年多，有没有看上的女孩子？”听儿子的语气并不在意，镇西王妃也就没有纠缠这个，就又问道。
程雪啸脑中闪过楚椒的身影，坚决的摇了摇头。
这件事可不是三言二语能说清楚的，不但要好好跟娘说，还要好好向娘请教请教。现在说这事娘肯定要追问，会耽误出发的时间。
还是等回来再说吧。
镇西王妃可不知道儿子只是觉得没时间细说才摇头，见他摇头就松了一口气，悄悄向院中指了指，眉目间笑意浮动。“你不在家的这一年多，瑛儿一直惦念着你。你没有看上别人就好。”
程雪啸也向院中看去，眼中是身材火辣玲珑，却五官清丽，杏眼桃腮的少女，心中想的却是扬着小手，向自己奔来的小女孩。
音儿长大了，瑛儿妹妹也长大了。
他心里想着，目光一滑，却看向了周仁勇。
镇西王妃一直在盯着儿子的神情，见他只看了瑛儿一眼就看向了周仁勇，刚要开口，就听见程雪啸笑着问道：“妹妹和仁勇？”
“音儿啊……”在镇西王妃的心目中女儿可比儿子重得多，被儿子一提，顿时就被带歪。她得意的笑了笑，“白长了这么一副倾国倾城的好模样，却没有倾国倾城的祸水命。”
程雪啸听她说得有趣，嘴角微勾也笑了起来。
浓密的假络腮胡子掩住了他的笑容，王妃只看到他眼中笑意点点，亮如晨星，心里一阵犯愁：自己的这对儿女相貌性格心智都是极好，可就是在某些事上不开窍。
镇西王妃心里想着，正看到镇西王走了过来，顿时就找到了理由：随爹！
“都准备好了？”镇西王问儿子。
程雪啸点了点头。“爹，九大胡王在圣湖聚集，肯定防卫森严。我也想趁这次机会仔细观察一下胡人各部族之间的关系，想多假扮一段时间。你和娘不用担心。”他说着，又看向镇西王妃。
镇西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自己小心。”他说着，眼中精光一闪，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
程雪啸声-色不动，答应了一声。
“我见长史不但给元德大汗准备了礼物，还给别的胡王也准备了礼物。既然这样，我让嬷嬷再准备些脂粉首饰，你们得空送给胡王身边的女人，也能得些方便。”王妃说着，忙忙的转身进屋。
“娘……”程雪啸叫了一声。
镇西王妃转过头来。
“差不多的就行，别太贵重了，我们只是一个偏远的小部族。”程雪啸叮嘱说。
王妃很嫌儿子啰嗦似的，白了他一眼。
镇西王轻轻咳嗽了二声，刚走到次间门口的王妃顺手抄起一件皮坎肩扔了过来。
程雪啸扬手接过，给爹披在了肩上。
爹在与胡人的征战中中了一箭伤了肺，快十年了，只要稍微有一点凉，还会咳嗽。
“你们一定要小心。”镇西王拢了拢肩上的坎肩，又叮嘱了一句。
“我们知道。”程雪啸郑重答道。
周仁瑛送来的点心是羊肉大葱馅的大包子，虽然已经凉了，程雪啸还是吃了二个。西固将军带着他们悄悄出了城门，带着自己的侍卫们自回西固关。程雪啸六人却沿着山脚向西，打算先兜出几百里，再折向圣湖。
圣湖并不大，背后是几座低矮的小山，附近也没有河流注入。圣湖的水却常年清澈充盈，映着蓝天白云，宛如一颗洁净的明珠。
此刻圣湖旁边搭满了帐篷，人喊马嘶，看上去虽然杂乱，但却显得分外的生机勃勃。
元德大汗确实已经推举了出来，白天元德大汗和各胡王或商议或吵骂的努力厘清划定各族地界。到了下午，圣湖边就开始宰牛宰羊，不等天黑就点起了连天的篝火，所有人都开始饮酒作乐。
确实有偏远的小部族听说草原上重新有了元德大汗，满怀激动的赶来拜见，还有一些年轻的勇士赶来想要投奔到新大汗麾下。
程雪啸一行从装扮到说话，连所骑的马匹随身携带的武器都和这些人大同小异，所以并没有引起怀疑，拜见了元德大汗，献上礼物之后，就被指定了一处位置。六个人搭起帐篷住了下来。
他们一个从来没有人听说过的小部族，指给他们的位置当然在最外围，站在马背上都看不到元德大汗的金帐。
程雪啸等人也不着急，他们初来乍到，也不乱走，只借着每天晚上喝酒的机会和周围的人交往，有时再小打一架加深一下别人的印象。
所有的胡人部族不管自身是否强大，都渴望吞并收服别的部族来增加实力。程雪啸等人只通过打架喝酒，十几天后就从最偏远的篝火旁，走到了克古胡王的篝火旁。
他送上了一份厚礼，却对克古胡王的招揽表现得犹豫不决。
这天程雪啸正站在克古胡王的帐篷外和他说话，突然看到潘武潘将军衣甲鲜明，跟着胡使向金帐走去。
程雪啸暗暗咬了咬牙。
皇上看着一心想要励精图治，却只是在对付异姓王时处心积虑、心狠手辣，对付外敌却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这才几天就迫不及待的派了使节过来。
他远远看着潘武在金帐门外摘下佩剑，然后亲自捧着一盒礼物进了金帐。
程雪啸又看向潘武带来的那一队人，他们被阻拦在了金帐的百米之外，一共二十多人，除了侍卫就是年轻将领。这些人白天不可能进入金帐，但晚上所有人喝得最高兴时过去敬杯酒……
程雪啸想到这里，终于嘴角微勾露出了笑容。